“正道银河!”
姜云天以剑抵挡,虎口崩血退步,死死皱眉看着姜星海。
“你还把我姜氏第一剑练成了……”
回应他的,乃是姜星海一往无前,势如银河天降般的锋芒剑势。
砰砰!
姜星海奔剑而行,踏碎的岩石溅起三尺高,手中星剑带着裂空尖啸,生生在血夜之中,杀出一条耀眼的银河!
当——
那银河倾泻,破开云霄,斩杀在云剑上。
咔咔!
云剑表面蛛网纹蔓延!
“姜星海!!”
姜云天闷哼一声,再退数十步,握剑的右臂亦崩裂出无数血丝,其上道道来自姜星海的剑之银星,还在其上飞旋。
“此剑之起手,还是我为你演绎的!”
姜云天面目狰狞,猛然暴起,手中云剑杀出一条白色星河,贯向姜星海。
“没错!但你只知跪舔,终究悟不得剑道风骨,也难怪我后来居上!”
姜星海剑势一转,手中银河剑势星芒冲天,剑尖贯穿血雨,精准刺中那云剑裂纹中心。
砰——!!
姜云天手中云剑,陡然崩碎,爆破而开!
而这崩飞的剑刃碎片,在其胸前刮出深可见骨的血槽。
剑道拼杀,瞬息万变!
姜云天面色大变瞬息,眼前这个他看不起的弟弟,便已陡转剑势,用剑锋猛斩其右肩胛骨上。
咔嚓!
姜云天连臂带肩,爆飞而出,血溅长街!
噗嗤!
那荒境真元顺剑轰上,轰在其五脏六腑,姜云天喷出一口黑血,喉头翻滚的血沫浸透胡须。
他败得太干脆,自然双目瞪圆!
“尔敢?!”
话音刚落,姜星海便快如雷霆,再次斩飞他一臂!
双臂飞天,焉有再战之力?
砰!
不等姜云天出声,姜星海下一剑,拍在了他的头顶上,一声爆响,姜云天头破血流,人被那剑势压得跪倒在地,双膝砸得浸水长街血水飞溅!
嗡嗡!
下一瞬,那一把星剑震颤着,已经抵住姜云天喉结之处,剑尖滴落的血珠砸进血水里,溅起血色波纹荡漾而开……
“吓吓——”
姜云天面色惨白,呆呆看着喉前一剑,再震颤抬头,看着眼前那血雨中的星袍男人!
这个曾让他视为耻辱的弟弟,此刻如同站在星空之上,冷漠而崇高的看着自己。
这何曾不是一种肝肠寸断?
姜云天浑身颤抖,他张开嘴,那血色雨水哗啦啦涌入口中,如此苦楚,让他难以接受。
然而,喉咙上的剑锋,如此冰冷,如此肃杀!
这一切,都是事实!
姜云天喘着粗气,跪地抬头,和姜星海的双眼碰撞在一起。
他反应了过来。
“小海……”
姜云天脸上涌起了赞叹的神情,道:“不得不说,你让我刮目相看,没想到你能将我姜氏第一剑练出新高度!父亲九泉之下若知,亦会无比欣慰!他最担心的小儿子,终于出人头地了!”
“这就是你的遗言?”
姜星海将星剑,再刺入一些,剑上血滴持续滑落。
“不不……”
姜云天挤出了笑容,“哥了解你,你也只是怀才不遇而已,我以前确实霸道了些,不让你参与族内事务,而今你既有此能,哥也知错了,也该让你挑大梁了。往后,便让我兄弟合力,一起振兴我姜氏一族,你我为双祖,一起为姜氏开族脉,传千古……”
“姜云天,到这一刻,你还是这般不了解我,还是这般恶心啊。”姜星海摇头道。
“我怎就不了解你了?你不是喜欢逍遥自在吗?不是喜欢女人吗?这还不简单,明日一过,国法无存,我姜氏为学阀之天,你想开后宫三千,传子千人,又有谁敢阻你?”姜云天忍住双臂之痛,笑得癫狂。
而姜星海默默的看着他,眼神里,是无尽的冷漠。
姜云天一怔,“小海,你别告诉我,你之所以不让我们拿国法大典,是为了生民福祉吧?不会吧?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啊小海!神胤人族已经输了啊,我们一族天生就是奴,这就是我们的劣根性,我们赢不了的啊!现在识时务者为俊杰,起码我们姜氏可兴盛千代以上啊!全世界都烂了,不差咱一个啊?”
“你也知道你烂啊?!”
姜星海忍无可忍,握剑的手都在发抖。
“你看,你又冲动?”
姜云天一脸无奈,“该长大了,小海,你已经是要四十岁的人了,你娘若是在世,她也不会想看着你到这把年纪,孤身一人,没留下个一子半女,就尸骨无存吧?”
“你错了,姜云天。”
姜星海忽地流下热泪,怒目渗血。
“五岁时,我母亲就告诉我,好男儿当为苍生社稷死!而你母亲却教你处事圆滑,道貌岸然,教你跪舔异族!这就是我和你的区别!”
说到此处,姜星海深深吸了一口气,双目刹那已然明朗如浩瀚星天。
“我苦修三十年,只等今夜送你归天,再去找你那叶氏贱母,为我母亲雪恨……”
姜云天闻言,脸色惨变。
“小海!我们虽同父异母,也算亲手足!你若行正道,更不能杀为兄……”
噗嗤!
他话还没说完,姜星海猛地一刺,剑穿咽喉。
姜云天双目染血,死死瞪着他。
“姜氏千年基业,毁于你姜星海之手,你是罪人……”
说罢,他脑袋一歪,断了气。
咔!
姜星海面无表情,一剑斩了他的头,然后提着往那国法阁的方向而去。
血雨倾盆!
姜云天的无头尸体,跪向国法阁,一动不动。
……
“这雨,更大了。”
哗啦啦!
齐麟从御邪总司里出来,在血色人潮和白雾中穿行,继续往沈府的方向而去。
血雨瓢泼,白雾弥天。
天上血月眼球,咕噜咕噜转动,如上苍之眼,也如一个血瘤。
百万生民,或爬或跪,面带幸福,头冒白烟,迎着护国神山而去……
“神。”
齐麟走过人间,静默无言。
不知何时,一座朴素的府邸,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门口牌匾,简简单单铭刻二字。
沈府。
一代代禁魔师从此踏出。
最终又化作白骨,回到家园。
生生不息。
神都已然坠入血海。
而沈府……挂满了灯笼与虹彩。
门上两个大大的‘囍’字,在血雨纷飞中,平添几分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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