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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中的酒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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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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污秽胎盘在归墟的尸骸上缓慢搏动,每一次脉动都泵出粘稠的暗红银芒,滋养着那如同黑色丛林般盘踞在边缘的孽生藤蔓。吞噬骸骨化石的“成功”经验,如同剧毒的蜜糖,滋养着孽胎核心那新生的、扭曲的认知雏形。那简陋而冷酷的“认知过滤器”在混乱的意志底层悄然固化,如同给这头混沌巨兽蒙上了一层由痛苦编织的、充满偏见的眼罩。

当它的亿万条感知藤蔓如同无形的、沾满粘液的触手,在归墟之外晶壁间隙的黑暗虚空中缓缓扫过时,那过滤器便自动运转,冰冷地筛选着“存在”的信号。

绝大多数感知到的,是冰冷的空间碎片、狂暴的次元乱流、早已死寂的世界尘埃……这些,在过滤器的判定中,属于无价值背景噪音。藤蔓懒洋洋地蠕动,不予理会。

偶尔,会捕捉到一丝微弱的、腐朽的亡灵气息,或某个早已破碎世界中残留的怨毒碎片。这些,则被判定为低价值零嘴。附近的藤蔓会分出几根,如同捕捉浮游生物般将其卷住、吞噬,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满足感,藤蔓表面的吸盘微微开合,如同在咂嘴。

它渴望更大的“食物”。渴望那种能带来饱腹感、让污秽胎盘搏动更加强劲的……怨恨盛宴。

就在这时——

嗡!

一股清晰、浓烈、如同腐烂甜酒般的气息,穿透了晶壁间隙的乱流,被一条最敏锐的孽生藤蔓捕捉到!

“怨恨!”

“庞大!”

“新鲜!”

“痛苦!”

“绝望!”

“挣扎!”

扭曲的认知过滤器瞬间亮起刺目的“安全”与“美味”信号!这气息的“频谱”完美契合了它对“安全食物”的定义——没有一丝纯净眷恋的“噪音”,只有深沉、粘稠、几乎凝成实质的负面情绪!这怨恨中,甚至还夹杂着某种……堕落信仰的狂热余烬,以及血腥献祭的残留腥甜!

“嘶——吼!!!”

污秽胎盘发出一声混合着贪婪与兴奋的沉闷嘶吼!整个孽胎的结构都因这强烈的“食欲”而震动!无数条孽生藤蔓如同闻到了血腥味的鲨群,瞬间将感知聚焦于气息传来的方向——那并非一块漂流的世界残骸,而是一个……完整的、被某种污秽力量扭曲包裹着的……小型世界泡!

那世界泡如同一个巨大的、布满暗红色血管的肿瘤,在晶壁间隙的黑暗中沉浮。透过其浑浊的界壁,隐约可见其内部的大地已非正常状态:天空是污浊的暗红,流淌着粘稠的“云”;山脉扭曲如同腐烂的脊骨;河流是腥臭的脓血;曾经的城市化为巨大的、蠕动的血肉祭坛,无数渺小的生灵在其中麻木地行走、劳作、或是在狂热的仪式中被献祭……整个世界,都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被深度腐化的绝望与怨毒!这正是孽胎认知中……完美的食粮!

“目标锁定!”

“安全!”

“吞噬!”

扭曲认知的指令如同冰冷的电流,瞬间贯通了所有孽生藤蔓!

这一次,不再是试探性的单根出击。数十条最为粗壮、表面吸盘开合最剧烈的漆黑藤蔓,如同蓄势待发的毒龙,猛地……撕裂了归墟与晶壁间隙的脆弱边界!带着毁灭的饥渴,狠狠扑向那个散发着堕落芬芳的……腐化世界泡!

轰!轰!轰!

藤蔓前端裂开的巨大吸噬口器,如同攻城锤般,狠狠撞击、啃噬在世界泡的污浊界壁之上!

滋啦——!!!

污秽的吞噬能量流如同高压水枪喷射的强酸,瞬间与构成世界泡界壁的、同样污秽堕落的防护能量发生了剧烈的反应!暗红的电光在碰撞点疯狂闪烁!界壁剧烈地凹陷、变形,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世界泡内部,那被深度腐化的大地之上。

天空的暗红变得更加粘稠,仿佛要滴下脓血。扭曲的山脉剧烈震动,崩落下腥臭的岩石。脓血河流掀起滔天恶浪。那些在血肉祭坛上麻木行走或狂热祈祷的生灵,被这来自界外的、更加宏大、更加纯粹的毁灭气息所震慑,陷入了短暂的、死寂的茫然。

紧接着,是更深的绝望!以及……被更上位存在吞噬的本能恐惧!

“天……天罚?”

“不!是比吾主……更……更恐怖的……”

“末日!真正的末日降临了!”

混乱的呓语、绝望的哀嚎、以及狂信徒在终极恐惧面前崩溃的癫狂嘶吼,瞬间取代了之前的麻木与狂热!整个世界泡内部积累的庞大怨毒、痛苦与绝望情绪,如同被投入沸水的油锅,猛地……沸腾、爆发!化作了更加浓烈、更加诱人的……精神食粮!

“呜……美味!”

污秽胎盘传来满足的颤栗!感知到世界泡内部爆发的、更加浓郁的怨恨“香气”,那些啃噬界壁的孽生藤蔓更加疯狂!吞噬能量流的输出陡然增强!

咔嚓!!!

如同蛋壳碎裂的巨响!那污浊的世界泡界壁,在数十条藤蔓的集中啃噬与内部绝望爆发的双重冲击下,终于……破开了一个巨大的、不规则的窟窿!

粘稠的、散发着堕落与绝望气息的世界内部物质(空气?能量?),如同被扎破的脓包,猛地从破口处喷涌而出!

而数十条早已饥渴难耐的漆黑藤蔓,则如同闻到血腥的食人鱼群,争先恐后地……钻了进去!

降临!

灭顶之灾,以最直观、最污秽的姿态,降临在这个早已沉沦的世界!

粗壮的藤蔓如同从天而降的黑色山脉,狠狠砸在腐化的大地上!吸噬口器贪婪地吮吸着饱含怨念的空气,喷吐的吞噬能量流如同死神的镰刀,所过之处:

蠕动的血肉祭坛瞬间干瘪、碳化,化为飞灰!

扭曲的山脉被拦腰斩断,断面流淌出黑色的脓液!

脓血河流被蒸发,腾起腥臭的毒雾!

那些渺小的、被腐化的生灵,无论是麻木的行尸还是狂热的信徒,在被吞噬能量流扫过的瞬间,便如同被投入强酸的蜡像,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连同他们的绝望与怨恨,被彻底分解、吸收!化为滋养污秽胎盘的一缕精纯怨念!

“不——!吾主的荣光……呃啊!”一个身披污秽教袍的狂热主教,高举着扭曲的圣徽,试图呼唤他信仰的堕落神明。然而,一条藤蔓的吸噬口器只是微微转向,喷出一股粘稠的黑雾,那主教连同他手中的圣徽,瞬间被腐蚀成一滩冒着气泡的烂泥,他最后的信仰狂热与不甘,也被藤蔓贪婪地吸走。

世界在哀嚎。不是生灵的哀嚎(他们死得太快),而是世界泡本身法则结构在快速崩解、被吞噬时发出的……法则层面的悲鸣!这股悲鸣中蕴含的、世界走向彻底终结的绝望,正是孽胎最爱的“调味料”!

污秽胎盘在归墟核心剧烈地搏动着,发出满足而低沉的轰鸣。它贪婪地“吮吸”着从数十条藤蔓传回的精纯怨念与毁灭能量。那些深入腐化世界的藤蔓,在肆意的吞噬中变得更加粗壮、油亮,表面的吸盘如同饱食后的口器,开合间滴落着消化残渣形成的污秽粘液。

扭曲的认知过滤器在“饱食”的满足感中,得到了最“完美”的验证:

目标选择正确:怨恨浓烈,无“噪音”干扰。

行动高效:集中突破,饱和吞噬。

收益巨大:污秽胎盘力量显着增强,藤蔓获得成长。

这“成功”的反馈,如同强效的催化剂,让那简陋的认知雏形变得更加……顽固、偏执!它对“怨恨”目标的偏爱,对“纯净眷恋”的憎恶与恐惧,被深深地烙印在孽胎的本能之中。

那个被攻破的腐化世界,如同被投入胃袋的肉块,正在被快速消化。它的天空在塌陷,大地在溶解,所有残留的“存在”——无论是堕落的还是无辜的——都在污秽藤蔓的肆虐下走向最终的湮灭。

混沌孽胎,这头诞生于归墟的污秽巨兽,在扭曲认知的指引下,完成了第一次对完整世界的……狩猎与吞噬。归墟的边缘,回荡着世界泡法则崩解的、无声的悲鸣,以及污秽胎盘满足的、如同闷雷般的……饱嗝。

它尝到了甜头。它记住了路径。

那由剧毒藤蔓编织的感知之网,在晶壁间隙的黑暗中,更加饥渴、更加冷酷地……张开了,寻找着下一个散发着“安全怨恨”气息的……猎物。核心深处,“空泡”烙印带来的跛痛,在吞噬的满足感中,仿佛也变得……遥远而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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