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安打开画像,对比了她用鞭子捆住的人道:“衢州万人屠,曾于兖州灭九户,抢掠财宝无数,可对?”
那人自知今日是躲不过了,只能自认倒霉点头。
“这女子是谁?”
“看来好凶,哪有女儿家打打杀杀的?”
“莫不是衙门的捕快?”
“捕快哪有女儿家当的?”
“嗐,管他呢,我们继续去喝我们的。”
“对,公孙兄,刚才可是到你了……咦?公孙兄去哪儿了?”
……
公孙秉在小巷里挡住了岑安的去路。
狭窄的巷口,堆满了木块,公孙秉就站在唯一的出口处。
他出现的刹那,岑安毫不犹豫打晕了刚才捉住的案犯。
原本想要说的话公孙秉全忘了,悉数化作唇畔的一声轻笑。
他语调柔软,脚步也软得像是踩在棉花上靠近他日思夜想了一千多个日夜的人。
“安安,你看,你好担心我。”
他得寸进尺,“你是不是心里一直很记挂着我?”
“今日是偶遇。”
岑安淡淡解释。
“你身手什么好,应该是不缺活儿的,为什么独独选了武陵城的?这座酒楼是我常来的。”
他欺身逼近岑安,少女经过五年眉眼之间染了风霜,但眼神却一如四年前初见。
他的安安,其实永远都是温软的小姑娘。
“岑安,”他笃定,“你放不下我。”
月光将两人的影子照在一处,有种不分彼此的暧昧痴缠。
“没有。”
岑安还是否认。
公孙秉还是笑,但视线一直停留在岑安脸上。
他一目光代替他的手,一寸一寸的抚摸她的眉眼。
莫名的温柔又缱绻。
“岑安,”他说,“你别走了,留下来管着我,不要让我染上不良习气。”
思绪一下被拉回了四年前,岑安认真告诫他回到武陵城,不要染上不良习气的夜晚。
这仿佛是叩响回忆之门的信物。
那个一起居住了半年的小城,被他们布置得温馨的小院时光化作细碎的星光将岑安紧紧缠绕。
近在咫尺,气息相近。
岑安闻见公孙秉身上浓烈的酒气。
但富家子弟们饮的酒并非劣质的,带着香甜的果味。
岑安有一瞬间恍惚,那酒香便越来越近,直至入了她的唇舌。
她的耳目仿佛被蒙住,看不见也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声音。
公孙秉灼热的气息扑撒在她颈脖之上。
“我想你。”
公孙秉忽的失笑,“岑安,四年前我就喜欢你了。还请你别怪我,很久之前,就觊觎你的一切。”
岑安走南闯北听过很多种男子对心仪的姑娘的告白话语,但没有一个人的话像公孙秉这样的霸道不讲理。
“我……”
下一瞬,公孙秉的气息将她裹住。
抱住的刹那,公孙秉没有欢喜,只有一刹那之间的心疼。
他的安安,原来这么瘦。
“我知道,我还没成为公孙家的家主,现在还不是让你留在我身边最好的时机。但岑安,公孙家的家主必须要成亲之后才能继承家主之位,我不想为了家主之位去娶别的女子,就算是让旁人帮你占着位置也不行。”
“留下来,成为我的妻子。好不好?”
“很危险?”
岑安敏锐捕捉到公孙秉话里的意思。
公孙秉颔首。
“大漠都一路杀过来,我岂会怕区区公孙府?”
岑安仰起头,目光与公孙秉相触,“公孙秉,我陪你再杀一场。”
公孙秉瞬间笑起来,这一刻的公孙秉卸下了所有的防备、谋划,只有单纯的欣喜。
“我就知道,你是喜欢的我的。”
他将她抱起来,在寂静无人的小巷像是拥住了他的全世界。
“他们要成婚应该不容易。”
封玥看得心里一阵酸涩,眼眶微微发涩时晏九山忽然开口道。
“为什么?”
封玥不解,“公孙秉已经很得公孙镜倚重,在公孙家和他大哥公孙甫平分秋色,他如何不能娶岑安?”
“你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晏九山目光与封玥对视。
封玥在心里默默重复了一遍之后找到了症结所在。
公孙家未来的主母应该不会选一个赏金猎人。
公孙镜越是想培养公孙秉就越不可能同意。
“看来,修蛇也快现身了。”
晏九山看着月下相拥的恋人若有所思道。
岑安愿意留下来嫁给他,公孙秉欣喜不已,所有事情都安排得很仔细。
他给她伪造了一个身份,是一个寻常的账房先生的女儿。
公孙甫早已娶了城中贵族的女儿为妻,等听到公孙秉要娶一个账房先生的女儿为妻时大笑不止,觉得公孙秉是自断前程。
这也成为公孙秉回府之后他唯一没有阻拦的事,甚至还在公孙镜面前试图帮他促成此事。
公孙镜自然是盛怒不已,罚公孙秉在主院外跪着醒悟。
公孙甫得意洋洋在公孙秉身边啐了一口,转着核桃幽幽道:“出身决定了眼界,就算是你现在站在跟我相同的位置,你也始终改不了市井习气。”
大把的贵族女子不选,偏偏选一个账房先生的女儿,唤作他是他阿爷,他也得气。
公孙秉并未反驳。
这件事里反倒是女人看得清楚。
公孙甫之妻一阵见血道:“二弟只怕是很喜欢那个姑娘。”
她满眼艳羡,“即便是不能娶妻成为助力,能娶得自己心上人也已胜过这世上许多人了。”
公孙甫听了回转过来,他与公孙秉之间的恩怨已经不单单是公孙家的家主之位了,他更想要让公孙秉一无所有,万劫不复。
他绝不可能让公孙秉娶心上人。
公孙甫多方打听打听到了岑安的住处,打算在公孙秉之前强纳岑安为妾。
岑安袖里有一把薄刃,只需要轻轻一划就割开薄薄的血肉,切断血管要人性命。
但她现在是个账房先生的女儿,不会武功。
公孙甫抓了账房先生逼她当着数十个手下的面脱衣,更是扬言要让他们看看账房先生女儿的身段如何。
岑安额头沁出了细汗,帐房先生被打断了腿脚,惨叫声刺穿庭院。
“放开我阿爷。”
岑安尽量表现得像是个害怕胆小的女儿家。
“你与公孙秉争斗,不去找公孙秉反倒是来找我们耍威风,是怕了公孙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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