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两人讨论得热火朝天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夏姑娘,你在里面吗?主子有请!”
是剑尘,他的出现打断了她们的谈话,但同时也带来了某种隐隐的紧张感,看来头面里的字条有了结果。
夏小梨没想到姬珩会来,姬珩的身份不便与程微说,她跟程微说了有人找她,就告辞离开了。
外面街角一辆看起来很不起眼的马车内,夏小梨见到了姬珩。
“你让剑尘捎个口信给我就成,怎么还自己来了?”
夏小梨的话中带着几分调侃,但姬珩的表情却依旧平静无波。他微微抬眸,目光深邃而锐利,仿佛能看穿人心。“此事非同小可,我亲自来更稳妥些。”他的声音低沉,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听到这样的回答,夏小梨心中一凛,隐约觉得事情比预想的更加复杂。
她略作沉吟,开口问道:“那字条上究竟写了什么?值得你大动干戈?”
姬珩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从袖中取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递给她。“你自己看吧。”他的态度显得极为慎重,似乎不愿多做解释。
夏小梨接过字条,展开后只扫了一眼,脸色便骤然变得凝重起来。上面的内容简短却意味深长,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枚石子,在她心底激起层层涟漪。
“居然是诅咒吗?诅咒的玄宁是谁?”
“本殿字玄宁,你说呢?”姬珩幽幽的说道。
夏小梨吓了一跳,头面里的字条看着像是做旧了的,若是被人知晓,那是许久之前就做下的事,可这头面是最近送来的,这里面可以做什么样的文章呢?
夏小梨是真的不懂,然后也就不耻下问了,姬珩把她抱在了怀中,轻声道,“这套头面是母后送给大舅母的,大舅母母族是武宁侯周家。周家也是武将世家,大舅母的侄女儿出嫁的时候,大舅母把这套头面算做添妆,送给了侄女儿。她的侄女儿夫家便是夏大夫人的娘家兄弟荣禄伯甄家。”
夏小梨听后眉头微蹙,心中隐隐觉得此事并不简单。她抬起头看向姬珩,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那这个带着诅咒你的字条出现在头面里,是为了嫁祸给我?你是堂堂的太子,被诅咒了,我是不是得被杀死?”
姬珩没有立刻回答,只是轻轻抚摸着她的发丝,似乎在斟酌措辞。片刻后,他才低声道:“你不过是顺带的事,最主要是拉下周家,杨家如今不足为惧,周家就格外的显眼了。只是不知道甄夫人知道不知道被自家夫君算计娘家的事。”
诅咒当朝太子,还是诅咒有实权的太子,若太子是个昏聩的,看到这样的字条,不用审,直接就能把人全都噶了,还真是歹毒的计划。
“你找人试试她的态度不就知道了。”夏小梨并不觉得这是个难事,只是拐了这么大一个弯儿,她有些好奇夏嫣儿怎么就会笃定自己会戴那套头面了。“这事你还得跟大舅母提个醒,这边要是不通,没准儿在别的地方挖坑。”
“大舅母过几日就会带素素回来,杨家也该换一换血液了。”
“嗯,你记得跟我那个便宜爹也说一声,别到时候被那两母女给卖了还都不自知。”
她现在顶着的是夏家女儿的身份,若是被有心人利用了,犯了什么事,夏家的人难道能逃得过去吗?
人蠢脑子笨,还喜欢搞事情,那两母女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
事情说完了,夏小梨就想走了,被姬珩一把扣在了怀里,腻歪了一会儿后,姬珩对着剑尘道,“去提刑司。”
面对一脸疑惑的某人,姬珩显得很有耐心,“你不是答应了周世显做提刑司的仵作吗。我得到消息,周世显的人把李墙的媳妇和孩子接了过来,你不想去瞧瞧热闹?”
这话不是质疑而是肯定,马上有结果的事,夏小梨也不推辞,毕竟她也想知道南贵妃设这个局是为什么?
李祥看到了妻儿平安,心里的防线顿时就松散了。
“大人要问什么就问吧!”
没了底气的李祥,看起来很是颓废,再也没有了清冷公子的形象。
“你从接触夏姑娘开始,就是一早谋划好的?”
“是!”
他的承认让大堂内的气氛更加沉重,夏小梨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和愤怒。
“所以你利用了我的信任?”她的声音冷冽如冰,“那些危难之际的援手,那些看似真诚的话语,都不过是你计划的一部分?”
李祥没有回答,只是低下头,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的沉默仿佛在无声地证实着夏小梨的质问。
姬珩听完李祥的话,倒是前所未有的平静下来,声音冷冽如寒风一般,“你背后的人是南月王,还是南贵妃?”
“是南王世子。”李祥终于开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却像一把利刃划破了堂上的寂静。他抬起头,眼神中充满复杂的情绪,有愧疚,也有挣扎,但更多的是对生存的渴望。“我本不想牵连任何人,可他们拿捏住了我的妻儿,我不得不从命。”
姬珩冷笑一声,目光如刀,“南月的人向来心狠手辣,你以为他们会放过你和你的家人?”他的语气带着几分嘲讽与不屑,“你不过是一枚棋子,用完即弃。”
李祥的脸色更加难看,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咽了回去。他显然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但此刻的他早已无路可退,只能寄希望于眼前的这些人能给他一条生路。
夏小梨看着眼前这个曾经让她信任甚至依赖的人,心中五味杂陈。她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们为什么要设计齐贺,还连累了无辜的人枉死?”
李祥垂下眼睑,避开了夏小梨的目光,他的手指紧紧抓住衣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沉默了片刻后,他才低声说道:“我们只是奉命行事,具体计划并非由我制定。他们告诉我要接近你,获取你的信任,其余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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