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赃款,林天鱼拍了拍手,转身向楼梯走去。
当他的身影再次穿过那条充满了粉色暧昧气息的走廊,路过那些依然在醉生梦死的包厢时,少年的脚步并没有丝毫停顿。
“走了,大叔。”
他对着那个还缩在纸箱堆里、一脸警惕的高桥龙二招了招手。
“钱我收了,人不在。咱们该换个地方找场子了。”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了那条弥漫着馊水味与廉价脂粉气的小巷,重新回到了那个稍显开阔、却依旧死气沉沉的街道上。
高桥龙二走得很慢。他那只还没好利索的手一直下意识地按在空荡荡的腰间,那里原本挂着他那把心爱的打刀,现在只剩下一个空鞘。
终于,在路过第三个自动贩卖机的时候,这位极道剑豪还是没忍住。
他停下脚步,回头死死地盯着那栋依旧在夜色中闪烁着粉红灯光的建筑,眼神里满是不甘与困惑。
“不杀吗?”
声音带着想不通的憋屈,在他那朴素的极道价值观里,既然那是仇人的据点,既然里面的人都是助纣为虐的人渣,是逼良为娼的杂碎,那就应该像是除草一样,斩草除根,把他们全都送进地狱去忏悔。
这才是复仇该有的样子,不是吗?
林天鱼停下脚步,转过身,用一种看单细胞生物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位满脑子只有“砍砍砍”的中年男人。
“高桥大叔,我有时候真怀疑你这几十年是怎么在新宿那种地方活下来的。”
少年叹了口气,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
“你觉得,为什么会有他们?”
高桥龙二愣了一下。
这算什么问题?哲学思考?还是社会学调查?
他那常年被酒精和仇恨浸泡的大脑显然处理不了这种宏大的命题。他没有像那些在推特上指点江山的“公知”那样,张嘴就是“这国怎,定体问”,或者是痛心疾首地批判一番“三国共管下的制度性腐烂”。
他只是皱着眉头,憋了半天,才憋出一个最朴素、也是最符合他认知的答案:
“因为……人类的贪欲?”
林天鱼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贪欲?
好家伙,这答案还真是万能。就像是问“为什么人会饿死”,回答“因为人要吃饭”一样,虽然绝对正确,但说了跟没说一样。
他原本还以为这大叔能说出点什么“都是因为万恶的资本主义”之类有深度的台词呢。
不过仔细想想,指望一个只会拔刀砍人的极道分子去理解地缘政治和黑产结构,确实是有点强人所难了。
在这片被三个超级大国像切蛋糕一样瓜分、法律效力还不如一张美金好使的“自由土地”上。
这栋粉红小楼里的那些皮条客、打手、看场子的马仔,他们是什么?
他们不过是阴沟里的真菌,是腐肉上滋生的苍蝇。
“大叔,你知道在我的老家……嗯,南边比较热的那些省份,有一种特产叫什么吗?”
林天鱼语气轻快地说道:
“叫‘大蟑螂’。就是那种会飞的、手指头那么粗的、生命力顽强得令人绝望的生物。”
高桥龙二一脸懵逼,完全跟不上这少年的跳跃性思维。
“如果你在厨房里看见了一只蟑螂,并一脚把它踩死了。你会觉得厨房就干净了吗?”
林天鱼看着那栋粉红楼,眼底闪过一丝冷漠的讥讽。
“不。当你看见一只的时候,阴暗的角落里其实已经藏了一千只。
“只要这里的环境还潮湿,只要还有剩饭剩菜(利益),只要那个把这里变成垃圾场的‘保护伞’还在。
“今天我把这一屋子的杂鱼都剁了,血流成河。你信不信,都不用等到明天早上,今晚就会有新的一批烂人填补进来?
“他们会像野草一样,长得比原来还要茂盛。因为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一个哪怕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也要往里钻的‘好位子’。”
杀几个马仔有什么用?除了脏了自己的手,给东京警视厅那帮洗地工增加点工作量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想要彻底根除这种毒瘤?除非……
林天鱼抬头看了一眼东京那被光污染染成紫红色的夜空。
除非再次让这片自诩为“日出之国”的土地上的人民,有幸在同一个清晨,同时看到十几轮比太阳还要耀眼、还要炙热的“人造日出”。
用那种足以气化一切罪恶与污秽的高温,把这片土地连同上面的所有建筑、所有规则、所有既得利益者,统统物理净化一遍。
把这块已经烂透了的培养皿直接砸了,那才叫真的干净。
否则,在这片畸形的土壤上,哪怕把镰刀挥舞得冒了烟,也割不完这一茬又一茬名为“欲望”的韭菜。
林天鱼拍了拍高桥龙二那僵硬的后背,打断了对方似乎陷入了某种逻辑死循环的沉思。
高桥龙二就像个丢了魂的提线木偶,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挪地回到了那个破旧的一户建。
那个中年男人也没进屋,就那么直愣愣地在那棵已经断了半截、显得无比凄凉的樱花树下坐了下来。屁股底下就是埋着他仇人骨灰的泥土,手里摩挲着那个空荡荡的刀鞘,眼神空洞地望着足立区那灰蒙蒙的天空,不知道是在缅怀亡妻,还是在思考刚才那个“高中生”所说的关于蟑螂的社会学理论。
这一幕充满了日式颓废美学的画面,若是配上一首玉置浩二的歌,大概能直接剪进什么文艺电影里骗骗眼泪。
但在林天鱼看来,这除了“矫情”和“乏味”之外,没有任何观赏价值。
“行吧,大叔你慢慢悟,我就不奉陪了。”
林天鱼耸了耸肩,对于这种沉浸在自我世界里的悲剧男主角,他既没有安慰的兴趣,也没有那个义务。
随后在身侧划开一道「隙间」,一步跨出,身后的破旧贫民窟瞬间消失不见。
……
那种令人舒适的、属于金钱的恒温新风系统气息,重新包围了他。
东京,银座,江氏大厦顶层。
林天鱼把自己扔进那张柔软的真皮沙发里,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看着窗外那座璀璨如宝石般的东京塔,以及脚下那条仿佛流淌着黄金的车流。
他意念一动,系统物品栏打开。那一箱箱装满了福泽谕吉的透明塑料箱,就像是积木一样凭空出现在这间奢华的客厅里,堆得跟个小山包似的。
看着这堆至少有四五个亿的现金,林天鱼摸了摸下巴。
虽然高桥龙二说这是“真理教团”的敛财所得,但这钱总得有个去处吧?总不能真的就一直堆在那个发霉的地下室里养老。
既然是“中转站”,那就一定有上下游。
“遇事不决,量子力学;情报不足,场外援助。”
林天鱼熟练地打开【幻想】面板,敲开了那个虽然经常摸鱼,但好歹算是全天候待命的白毛AI聊天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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