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连胜的轻松气息被来自落基山脉的凛冽寒风一吹而散。休斯顿火箭队即将奔赴盐湖城，挑战他们西部最大的苦主之一——犹他爵士队。能源方案球馆的“魔鬼主场”称号绝非虚传，高海拔、狂热而充满敌意的球迷、以及杰里·斯隆教练麾下那套纪律严明、身体对抗激烈的“挡拆-空切”体系，多年来让无数豪强在此折戟沉沙。
更关键的是，火箭队目前与爵士队在西部排名上咬得很紧，这场直接对话，很可能会影响到季后赛的主场优势归属。全队上下都清楚，这将是全明星周末后，继湖人之后，最硬的一块骨头。
专机飞往盐湖城的途中，机舱里的娱乐系统播放着体育新闻。一则关于NbA官方与某着名运动数据公司达成深度合作的报道，吸引了部分队员的注意。
报道称，联盟将引入更先进的球员追踪系统，详细记录每位球员的跑动距离、速度、加速度、触球点等海量数据。
“跑动距离？触球点？”阿隆·布鲁克斯挠挠头，“这玩意儿有什么用？难道跑得多就代表打得好？”
肖恩·巴蒂尔放下手中的书，推了推眼镜，认真地说：“很有用。这些数据可以帮助教练组更精确地分析战术执行效率，球员的负荷管理，甚至能发现某些用肉眼难以察觉的比赛模式。比如，对手在哪个区域习惯性漏人，或者我们自己哪些进攻回合的球员移动效率最高。”
“这不就是‘球探报告’的超级升级版吗？”卡尔·兰德里听得半懂不懂，“会不会以后教练都不用看了，直接让电脑决定谁上场？”
老将鲍比·杰克逊哼了一声：“电脑再厉害，也测不出一个球员的心脏有多大，测不出关键时刻他敢不敢投那个球。篮球，最后还是人的游戏。” 他的话代表了老一派球员对科技介入比赛本能的谨慎。
林凯静静听着。他体内的【节奏之心】某种程度上就是一种超越当前科技理解的、对比赛节奏和空间的极致感知与数据化处理。
听到联盟要大规模引入数据追踪，他隐隐有种感觉，未来篮球的竞争，可能不仅仅是身体、技术、战术的比拼，还会深入到基于海量数据的分析与反分析层面。他的某些“非常规”表现，会不会也被数据捕捉到异常？这个念头让他多了一丝警觉。
“不过说起来，”路易斯·斯科拉把话题拉回现实，“爵士队那套体系，倒是几十年如一日，数据估计都分析烂了，但你就是很难破解。德隆（威廉姆斯）和卡洛斯（布泽尔）的挡拆，还有AK47（基里连科）的扫荡，太熟练了。”
“还有他们的主场，” 查克·海耶斯补充道，他曾在西部多年，对盐湖城印象深刻，“那里的球迷……会让你觉得呼吸都困难。”
话题转回即将到来的硬仗，更衣室的气氛重新变得严肃而专注。
抵达盐湖城，高原反应和肃杀的氛围立刻包围了球队。 训练时，能明显感觉到呼吸比在休斯顿要费力一些。杰里·斯隆教练出现在训练场边观察，面无表情，如同一尊冰冷的石像。
比赛当晚，能源方案球馆座无虚席，震耳欲聋的嘘声从火箭队员出场热身开始就未曾停歇。林凯能感觉到，这里的“敌意”与洛杉矶的星光审视不同，更加纯粹、更加粗暴，充满了蓝领城市对豪强的对抗情绪。
德隆·威廉姆斯在热身时投来目光，依旧沉稳，但比全明星时多了几分主场作战的凶狠。布泽尔、奥库、基里连科、罗尼·布鲁尔……爵士队的首发五虎，个个都是难缠的角色。
比赛从一开始就进入了预想中的肉搏节奏。第一次进攻，德隆就利用布泽尔扎实的掩护，扛着林凯强行突破，吸引姚明协防后分给顺下的布泽尔，后者中投命中。0：2。典型的爵士式开局。
火箭进攻，林凯刚运球过半场，罗尼·布鲁尔就如同一块橡皮糖般粘了上来，手上小动作不断，身体对抗给得很足。林凯试图呼叫挡拆，但爵士队的换防沟通极其默契，总能及时延误或换防，不给他轻松处理球的机会。
首次投篮，林凯在布鲁尔的贴身干扰下后仰跳投，偏出。篮板被奥库拿到。
回过头来，德隆再次与布泽尔打挡拆，这次姚明换防稍慢，德隆中距离跳投命中。0：4。
开局不顺。范甘迪在场边大喊，提醒防守沟通。
火箭队稳住阵脚，依靠姚明在内线的强攻艰难取分。但爵士队的进攻如同精密的机器，一次次通过掩护、空切、传导球，找到最合理的出手机会。基里连科无处不在的协防和盖帽，更是让火箭的外线球员心生忌惮。
首节结束，火箭以18：25落后7分。林凯被限制得只靠罚球得到2分，送出1次助攻，却有2次失误。德隆则已经得到6分4助攻。
“强度太大了，”tNt解说席上，肯尼·史密斯分析道，“爵士队用他们经典的防守方式给林凯上了一课。在这里，你的每一个动作都会遇到最强硬的身体对抗。”
次节，林凯努力调整。他减少持球，更多进行无球跑动，利用【镜花水月】的意境和队友的掩护寻找接球机会。一次成功的无球摆脱后，他在侧翼接到传球，面前是换防过来的布泽尔。小打大机会！
林凯连续交叉步，突然一个in-and-out 接后撤步，布泽尔的重心被点起！林凯立刻加速突破，过掉布泽尔，直杀篮下！奥库补防过来！
林凯跃起，在空中与奥库对抗后，身体失去平衡，但他凭借【空间感】和强大的核心力量，仍然将球抛出，打板命中！还造成奥库犯规！
2+1！这个进球终于打破了得分荒，也稍微提振了士气。
然而，爵士队的回应迅速而冷酷。德隆立刻利用火箭退防未稳，追身命中一记三分。随后又在防守端造成林凯进攻犯规。
半场结束时，分差已经被拉开到42：55，火箭落后13分。林凯半场得到9分4助攻，但效率不高。德隆则有12分7助攻。
更衣室里气氛凝重。范甘迪没有怒吼，而是用飞快的语速和战术板强调着细节：“掩护要更扎实！换防要喊出来！进攻端，林，你不能被他们的对抗吓住，要更坚决地攻击篮筐，或者找到错位！姚，你在低位要打得更具侵略性！”
下半场，火箭队提升了防守强度，进攻端也打得更加强硬。林凯增加了突破，一次次抱着炸药包般冲向爵士内线，虽然屡屡被撞得人仰马翻，但也博得了不少罚球，并偶尔送出妙传。姚明也在内线与奥库、布泽尔肉搏，艰难取分。
分差一度被缩小到8分。但每当火箭看到追近希望，爵士队总有人站出来。德隆的稳健中投，布泽尔的篮下强攻，基里连科的关键抢断，梅米特·奥库的外线冷箭……爵士队就像一台永不疲倦的压路机，缓慢而坚定地碾过火箭队的反扑。
第四节最后五分钟，火箭仍落后12分。林凯拼尽全力，命中一记高难度三分，随后抢断德隆传球快攻上篮得手，连追5分，将分差缩小到7分！
能源方案球馆响起一些不安的躁动。但关键时刻，老将德里克·费舍尔站了出来，命中一记至关重要的底角三分，稳住了军心。随后德隆控制节奏，耗光时间。
最终，火箭队在客场以92：102败北，连胜终止。
林凯空砍28分9助攻6篮板，但也出现了5次失误。德隆·威廉姆斯得到24分11助攻，布泽尔22分13篮板，爵士队用一场典型的团队胜利，扞卫了主场。
赛后，德隆与林凯握手。“欢迎来到盐湖城。”德隆的话简单直接。在这里击败全明星mVp，意义不同。
林凯喘着粗气，点了点头。高原、对抗、体系、执行力……爵士队给他上了深刻的一课。这不是个人能力的差距，而是整体篮球与客场逆境下的全面考验。
返回休斯顿的航班上，失利的气氛笼罩着机舱。但沉默并未持续太久。
“爵士队那套东西，真是几十年不变，但就是有用。”肖恩·巴蒂尔打破了沉默，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和敬佩，“数据也许能分析出他们每回合的跑动路线和出手选择，但分析不出他们那种刻在骨子里的纪律性和强硬。”
“还有那主场，”阿隆·布鲁克斯揉着还在发酸的肌肉，“简直不是人待的地方。”
姚明总结道：“输给这样的对手不丢人，但我们必须从中学习。季后赛如果遇到，我们需要更好的准备，更强的身体对抗，更冷静的头脑。”
话题不知怎么，又飘到了之前的数据新闻上。
“你说，要是用那个追踪系统分析今晚的比赛，”卡尔·兰德里异想天开，“会不会显示我们比爵士队多跑了好几英里，但因为跑的都是‘无效距离’，所以还是输了？”
这个有点冷的玩笑让更衣室气氛缓和了一些。
鲍比·杰克逊说：“数据是死的，人是活的。但数据确实能告诉你一些你忽略的东西。比如，也许数据显示林今晚在左侧底角的接球投篮效率极低，那下次打爵士，我们就要避免让他再去那里接球。”
林凯心中一动。老将的话虽然简单，却点出了数据应用的实质——辅助决策，而非替代决策。他的【节奏之心】或许就是最高级、最个性化的“数据系统”。如何将这种玄妙的感知，与未来可能铺天盖地的科技数据分析结合，或许是他需要思考的新课题。
飞机在夜色中航行。输给爵士，如同在卫冕之路上撞上了一堵厚重的高原壁垒，有些疼痛，但也丈量出了自身与顶级 toughness（坚韧）之间的细微差距。赛季还很漫长，败仗是学费，而学费，总是为了将来能赢得更多。
盐湖城的寒风凛冽，但火箭队的引擎，仍需在挫折后继续轰鸣，驶向下一片未知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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