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时,赵虎押着药材商队回来,马车却空了大半,车夫们个个带伤,脸上还沾着干涸的血渍。他刚冲进医馆就 “噗通” 跪倒在地,铜铃大的眼睛里冒着火:“小姐!药材被劫了!”
苏瑶正在给最后一位病人包扎伤口,听到这话手猛地一顿,绷带勒得伤员疼得龇牙咧嘴。她没回头,声音却比窗外的夜色还冷:“说清楚,怎么回事。”
“我们过乱石坡时,突然冲出十几个蒙面人,个个拿着刀,二话不说就抢药材!” 赵虎拳头攥得咯吱响,指节泛白,“他们功夫路数很野,像是山里的匪寇,我拼死护着几车救命的药材,可他们人太多……”
“伤亡如何?” 苏瑶终于转过身,手里还捏着沾了血的布条。
“轻伤五个,重伤三个,多亏了您给的金疮药,没出人命。” 赵虎低着头,声音带着愧疚,“只是那批从西域来的血竭和雪莲,全被他们抢走了,那可是您准备给镇国公治腿伤的药啊!”
苏瑶将布条扔进药渣桶,金属桶发出哐当脆响。她走到空马车旁,指尖抚过车辕上的划痕 —— 那是被砍刀劈过的痕迹,边缘还沾着点深褐色的泥土,混着些细碎的草药渣。她捻起一点泥土放在鼻尖轻嗅,眉头忽然一挑:“是黑风寨的人。”
“黑风寨?” 赵虎猛地抬头,“那伙山贼不是早就被官府剿了吗?”
“官府剿的是明寨,他们早把老巢挪到鹰嘴崖了。” 苏瑶转身回屋取了把匕首和药箱,“这泥土里混着崖柏树脂,只有鹰嘴崖才有。而且他们抢药不伤人命,手法和三年前劫漕银的路数一模一样。”
青禾在一旁听得脸色发白,拉着她的衣袖急道:“小姐您要去追?黑风寨的人杀人不眨眼啊!”
“镇国公的腿伤不能拖,那些药材必须拿回来。” 苏瑶将匕首别在腰间,又往药箱里塞了几包银针,“赵虎,带三个手脚利索的弟兄,备两匹快马。”
“小姐,我跟您去!” 赵虎 “噌” 地站起来,腰间的佩刀发出嗡鸣。
夜色像泼翻的墨汁,将山路染得伸手不见五指。苏瑶勒住马缰,借着月光打量着地上的马蹄印 —— 足有碗口大,显然是驮过重货的马留下的,蹄铁上还卡着块带刺的苍耳,正是乱石坡特有的植物。
“他们走了不到一个时辰。” 她用匕首挑起苍耳,眼神锐利如鹰,“往鹰嘴崖方向去了。”
赵虎策马跟上,忽然压低声音:“小姐,前面有埋伏!”
话音刚落,两侧山壁突然滚下无数巨石,苏瑶猛地拽紧缰绳,马蹄人立而起,堪堪避过砸向马头的石块。她从马背上跃起,足尖在巨石上一点,反手甩出三枚银针,黑暗中传来三声闷哼,显然是打中了埋伏的人。
“别恋战,追药材!” 她落在另一匹马上,缰绳一扬,黑马如离弦之箭冲过乱石阵。赵虎等人紧随其后,刀光剑影里劈开一条通路。
追到鹰嘴崖下时,山路突然断了,只剩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栈道,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悬崖,风卷着雾气呼啸而过,像鬼哭一般。
“小姐,这太危险了!” 赵虎看着摇摇欲坠的木板栈道,急得直跺脚。
苏瑶却注意到栈道边缘有新鲜的药渣,显然是被人不小心蹭掉的。她将药箱背在身上,抽出匕首割断碍事的裙裾:“他们能过,我就能过。”
她踏上栈道时,木板发出吱呀的呻吟,仿佛随时会断裂。走到一半,头顶突然砸下块巨石,苏瑶侧身躲避,脚下木板应声断裂,半个身子悬在崖外。她反手抓住栈道铁链,另一只手甩出匕首,精准钉中崖上放石头的山贼手腕。
“抓稳了!” 赵虎在后面大喊,想上前帮忙却被另一伙山贼缠住。
苏瑶咬着牙爬上栈道,借着月光看见前面隐约有火光。她摸出腰间的迷魂散,屏住呼吸靠近 —— 那是个山洞,十几个山贼正围着篝火分赃,地上堆着她被劫的药材,其中一袋雪莲被撕开,白色的花瓣散了一地。
“大哥,这娘们的药真不错,我手上的伤抹了点,居然不疼了!” 一个独眼山贼举着金疮药罐子,咧着嘴笑。
被称为大哥的络腮胡大汉一脚踹开他:“少废话,把值钱的打包,明天送下山换银子!”
苏瑶正想动手,忽然听见洞深处传来微弱的呻吟。她眉头一皱,绕到山洞后侧,借着石缝看见个少年被绑在柱子上,浑身是伤,怀里却紧紧抱着个药箱,正是她派去跟车的小药童。
“原来还有活口。” 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摸出银针悄悄绕到山贼身后。
就在这时,络腮胡大汉突然拔出刀:“谁在外面?”
苏瑶索性不再躲藏,缓步走出石缝,匕首在指尖转了个圈:“黑风寨的好汉,抢了我的东西,是不是该打个招呼?”
山贼们瞬间拔刀围上来,刀光在火光下闪着寒光。络腮胡大汉眯起眼睛:“原来是个娘们,胆子倒不小,敢追到老娘的地盘来!”
苏瑶这才发现,那大汉喉间没有喉结,声音虽粗,却带着女子特有的尖细。她忽然想起三年前传闻黑风寨寨主是个女的,后来被官府通缉才销声匿迹,看来传言是真的。
“把药材还我,放了那孩子,我可以当没见过你们。” 苏瑶将匕首指向地上的雪莲,“否则,这山洞里的人,一个都别想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络腮胡寨主仰头大笑,笑声震得洞顶掉灰:“小丫头片子口气不小!今天就让你知道,我黑风寨的厉害!” 她说着挥刀砍来,刀风带着股狠劲。
苏瑶侧身避开,反手甩出银针,正中她持刀的手腕。络腮胡吃痛,刀 “当啷” 落地,眼里闪过惊怒:“你会武功?”
“不止会武功,还会医术。” 苏瑶捡起地上的雪莲,小心翼翼地放回药箱,“你们中有人中了蛇毒吧?伤口发黑,是不是还觉得心慌气短?”
独眼山贼突然 “哎呦” 一声,捂着小腿蹲下来,裤管里渗出黑血:“大哥,我…… 我好像真中了蛇毒!”
络腮胡脸色一变,死死盯着苏瑶:“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 苏瑶走到药童身边,解开他身上的绳子,“药材归我,我帮他解毒,再给你们些金疮药。至于以后要不要换个活法,你们自己选。”
山洞口的风卷着雾气涌进来,吹得篝火忽明忽暗。络腮胡看着地上痛苦呻吟的弟兄,又看了看苏瑶手里的药箱,忽然叹了口气:“罢了,栽在你手里,算我们倒霉。”
苏瑶没说话,从药箱里拿出解蛇毒的药材,在石臼里捣碎,又取出银针在独眼山贼腿上扎了几针。不过半柱香的功夫,那山贼小腿的黑血就变成了鲜红,呼吸也平稳了许多。
“这是金疮药,治外伤比你们的土方子管用。” 苏瑶将药瓶扔给络腮胡,“药材我带走,以后别再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络腮胡接过药瓶,看着苏瑶指挥赵虎搬药材,忽然开口:“你就不怕我们反悔?”
“你们要是想让弟兄们的伤恶化,尽管来追。” 苏瑶头也不回地牵着药童的手,“对了,这鹰嘴崖的栈道该修修了,下次再掉下去,可没人救你们。”
走出山洞时,月光正好穿透云层,照亮了蜿蜒的山路。药童抱着药箱小声问:“小姐,我们真的不管他们了吗?”
苏瑶望着黑沉沉的山洞,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放心,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
她知道,这伙山贼虽为匪寇,却尚存一丝善念 —— 他们抢药不杀人,还留着药童的性命。这样的人,只要稍加引导,未必不能成为她的助力。尤其是那个女寨主,武功不俗,手下又有一群忠心的弟兄,若是能收为己用,将来定能派上大用场。
夜风卷起她的发丝,带着崖柏的清香。苏瑶握紧了腰间的匕首,眼神坚定。前路纵然布满荆棘,她也会一步一步踏过去,用医术救人,用武功护己,直到将所有仇人踩在脚下,揭开所有隐藏的阴谋。而这黑风寨,或许就是她复仇路上,意想不到的转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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