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刘府。
书房之内,刘大夏缓缓放下了手中练字的笔,目光落在了刘健刚刚送来的信件上。
匆匆浏览过后,不禁惊出一身冷汗。
随即,他提笔疾书,写下一行字,而后郑重其事地将其交给了身旁的亲信:
“速用飞鸽传书。
将此书信送予汉阴王,务必提醒他多加提防总督汪直,且要及时封锁消息。”
“遵命。”亲信领命而去。
刘大夏心中反复思量,喃喃自语:
“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说,汪直此番举动。
真的是冲着汉阴王而去的?
那么,究竟是谁出卖了我呢?”
陕西省·临洮府·兰州。
一支大明精锐,西北铁骑如狂风骤雨般涌入兰州城,直奔肃王府而来。
陕西总兵陈钺高声喊道:“速速通报肃王,三边总督汪直大人与镇守马公公已到!”
王府门口的侍卫闻言,连忙进去禀报。
不多时。
肃王朱禄埤便携一家老小。
亲自出门迎接。
他们来到汪直的马前,肃王朱禄埤毕恭毕敬地行礼道:“小王见过汪总督。”
汪直微笑着翻身下马,客气道:“我不过是个阉宦之人,哪里担得起肃王如此尊称?”
“汪总督玩笑了。”
肃王朱禄埤随即又向马永成和陈钺问好。
然而,他心中却是忐忑不安。
平日里,这些人他一个也得罪不起,今日为何会齐聚于此?
难道说……思及此处,肃王开始逐一为汪直等人介绍自己的家人。
独子汾川王朱贡錝也行礼道:
“小王见过汪总督。”
汪直只是轻轻点头:“嗯,汾川王与肃王,二位请随我来,本督有要事与你们相商。”
肃王朱禄埤连忙回应:
“好,总督大人请这边走,那边是小王的私人书房,较为安静,还可泡茶相待。”
众西北铁骑在书房外严阵以待。
警惕地守卫着。
步入房中,汪直环视一圈,缓缓开口评价道:“肃王,本督见过诸多藩王府邸。
可你的府邸,却是其中最为寒酸的。”
朱禄埤苦笑回应:“是啊,自永乐年间以来,国库便一直捉襟见肘,就连圣上都需节衣缩食,肃王府又能如何呢?”
总督汪直目光锐利:
“你……当真是如此想的?”
“当然,不知汪总督为何有此一问?”
朱禄埤略显疑惑。
“为何?
哼,本督特地前往嘉峪关一行,为你带来了一位故人,相信你定能认出。”
汪直语带深意。
言罢,陕西总兵陈钺与两名军士押解着一名浑身是血、披头散发之人步入房中。
朱禄埤瞧着那人,总觉得有些眼熟。
不禁问道:“你……你是何人?”
陈钺猛地拽起那人的头发,令其面容显露,朱禄埤吓得瘫坐在座椅之上。
汪直冷笑一声:“如何,可是故人?”
朱禄埤连忙站起,躬身道:
“汪总督,您……您都知道了?”
“岂止是本督,陛下与太上皇亦早已洞悉一切,否则,本督又何必亲自至此?”
汪直语气冰冷。
朱禄埤低头不语,神色复杂。
汪直步步紧逼,来到其身前,沉声道:
“你祖父肃庄王。
乃我大明太祖第十四子,深受太祖爷宠爱,节制甘肃卫,统领西宁、临洮等卫所,设立安定卫以震慑吐鲁番势力。
令西夷不敢轻举妄动,何其威风凛凛?
怎料到了你这一代,竟敢串通东林党,私售火器予鞑靼,背叛大明,让先祖蒙羞。
你让肃庄王在天之灵。
如何向太祖爷交代?”
肃王朱禄埤闻言,震惊不已,
双目圆睁,连忙辩解道:“孤并未背叛大明,皆是那些人冤枉孤啊!”
汾川王朱贡錝在一旁也喊冤枉。
汪直一脸严肃地审视着肃王,问道:
“那你为何替东林党办事?”
朱禄埤回答道:“孤的肃王府实在是太过贫寒,几乎到了难以为继的地步。
孤曾多次上奏朝廷,请求援助。
然而景泰帝,却未曾给予理会。
后来,侯瓒与嘉峪关守将千总邓明前来拜访,他们名下有一支商队。
意图穿越宁夏,孤与多位将领昔日相交甚厚,私交颇佳,而他们与孤一样。
对此事的内情并不知情,于是,孤便以肃王府的名义,允许他们的商队离开宁夏。
孤原以为,他们不过是想与西域做些生意,朝中大臣经商者众多,孤便收了侯瓒的一千两银子,用以改善王府的伙食。
然而,孤在此之前。
确实对此事的内情一无所知。”
汪直闻言,微微颔首:
“原来如此,看来你并未忘记自己身上的朱家血脉,没有让你的祖父蒙羞。
只可惜,你已无法挽回这一切了。
即便你对此事并不知情,但你私自燃放火器给鞑靼,鞑靼又将其转交给女真,导致女真攻陷朝鲜,你的罪行实在太大。
叛国之罪,你虽不会死。
肃藩也必将被撤销。”
肃王朱禄埤闻言,连忙恳求道:
“汪总督,请你大发慈悲,写个奏本,向陛下为肃藩求情,保住肃藩,我可以死。”
汪直摇了摇头:“陛下已经南巡,再说,就算你上奏,他也绝不会原谅你的。
他最痛恨的就是那些不安分的藩王,你们这些人,做了太多损害大明利益的事情。
简直就是大明的蛀虫。
来人,将他拿下。”
话音未落,两名军士便冲了出来。
肃王朱禄埤慌忙喊道:“汪总督,我……我……我有一件天大的事情要告诉你。
只要你听完,太上皇一定会原谅我的。”
“哦?”汪直没想到还会有这样的转折。
不禁好奇地问道,“是什么事情?”
肃王朱禄埤瞥了一眼身旁的马永成与陈钺,沉声道:“此事关乎重大。
绝不能泄露于外人。”
汪直轻轻一挥手臂:
“你们先退下吧。”
陈钺望向马永成,欲言又止:
“干爹,这……”
马永成担心干爹安全。
汪直打断道:“退下吧,我信任肃王。
他不会做出愚蠢之事。”
“遵命。”马永成应声。
领着陈钺退出了门外。
与此同时。
汾川王朱贡錝也紧随其后,步出门外。
汪直转向肃王朱禄埤:
“现在,你可以说了。”
肃王朱禄埤语出惊人:
“有人敢玷污大明王室!”
“什么?”汪直闻言大惊。
朱禄埤凑近其耳畔低语几句,汪直瞬间呆立当场,喃喃自语:“他们如此胆大妄为?”
这事一旦属实,得死很多人。
朱禄埤叹息道:
“我之所以助东林党一臂之力,皆因彼时他们势力庞大,加之我尚不明其真实意图。
肃王府亦确为钱财所困。
但当年正统帝遭遇土木堡之变,文官势力崛起,尤以东林党为甚。
自于谦始,文官掌兵,李贤更是权倾朝野。我……我现已悔悟。”
“不仅如此,东林党还曾助你不少吧?”
汪直淡淡道。
“啊,汪总督,您真是无所不知啊!”
肃王朱禄埤面露惊异之色。
汪直则自信满满:“这世间之事,又有何能逃过我西厂的耳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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