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王朱禄埤长叹一声:“吾命,不足挂齿,所惧者,乃肃藩或将毁于我手。”
汪直缓缓言道:“昔日,肃王府为殿下择定甘州中护卫指挥樊俊之女樊氏。
许配于洵阳王府,并将此事上报礼部。
以为王妃之选已定。
然则,恰在此时,令岳樊俊之友赵瑛,竟向朝廷揭发樊氏身患恶疾,靠贿赂王府承奉才得以成为郡王妃。
此事一出。
关乎朝廷颜面,关乎宗室尊严。
礼部负责宗室事务,一番商议后,仅以‘俊有恶疾,可废无疾之女乎?’
一语轻轻带过,便草草结案。
殿下或许以为此乃东林党之力,却未曾深思,此乃正统先帝不欲深究。
实乃先帝欲助肃藩一臂之力也。
何以言之?
正统八年六月,殿下之父肃康王因子女渐长,婚嫁在即,而府中内侍御使匮乏,遂奏请朝廷,欲自费购置。
实则心中已有定论,为消朝廷之疑,特别强调所选之人皆为‘幼年伤残’。
此举既可速解王府人手之急,又可令朝廷省却钱粮之费,正统帝因信肃康王,未加查证,便慨然应允。
‘后癸巳年间,肃府长史吴惇获罪,下狱陕西按察司,初,肃王奏报府中内使短缺。
访得河州等卫府军民陈宣等家之子玉等二十三人,皆为自幼伤残净身之人,欲以财礼聘之,以供驱使。
朝廷允之,然吴惇擅自增选葛保庆等五人,一并录用,镇守陕西右副都御史陈镒闻讯上报,故对其加以审讯。’
肃王朱禄埤微微颔首,询问道:
“先帝确对我肃藩多有眷顾,依汪总督之见,陛下是否会网开一面,放过我肃藩?”
汪直轻轻摇头,神色凝重:“本督无法轻易许下承诺,但定会在奏章中,极力向陛下陈情求赦,然而,你难逃一劫。
你的岳父樊俊,其妻赵氏频繁出入你的府邸,往往一住便是数日之久。
丈母娘偶尔至你家中小住几日。
尚属人情之常,可他们却时常携你的小姨子——兰州卫指挥方钊之妻,一同入宫暂住,此中情形,还需本督赘述吗?”
闻此,朱禄埤如遭雷击,瘫软在地。
“此乃宗室之大丑,你断无生机。
罢了,你自己好好思量吧。”
言罢,汪直转身离去,步出肃王府。
朱禄埤眼神空洞,他曾竭力挣扎,却终归无力回天,片刻之后,下定了决心。
府外,汪直驻足回首,轻声道:
“我们启程吧。”
马永成疑惑道:
“干爹,我们不抄肃王府吗?”
汪直淡然回应:“肃王提出一条件,此条件足以保全肃王府,至于朱禄埤……”
他话锋一转,未再言明。
陈钺又问:
“总督,接下来我们前往何处?”
汪直沉声道:“平凉县。”
时光荏苒。
转瞬已是弘治元年八月。
清军屡攻忠州不克,胡酋孤注一掷。
将建州八旗半数兵马调来,联同野人八旗与海西八旗,誓要攻下忠州。
然在朝鲜大将鱼有沼的英明指挥下,清军屡战屡败,海西八旗亦未尽全力。
且说战场之上,清军攻势受挫。
正欲撤退之际,忠州城门竟轰然洞开。
鱼有沼手执大刀。
威风凛凛地立于城外,高声喝道:“尔等已无力再攻城,可有人胆敢与老夫切磋?”
果亲王妥义谟见鱼有沼如此张狂。
不禁怒火中烧,对身旁的建州八旗正黄旗都统莫特?下令道:“莫特?,速去将鱼有沼的首级取来,本王定记你一大功。”
“遵命,果亲王,您就放心吧!”
莫特?应声,手提长枪。
跃上马背,疾驰而去。
一旁的正黄旗都统格尔达见状,心中疑惑,不禁问道:“这……果亲王。
莫特?他能打败鱼有沼吗?
那老家伙可是相当棘手啊。”
果亲王妥义谟自信满满地冷哼一声:
“哼,莫特?可是我建州八旗中的第一勇士,你就瞧好吧。”
格尔达听后,心中暗自腹诽:
“哼,你以为我是在担心你们吗?”
战场上。
莫特?凭借其鞑靼血统带来的魁梧身材,手提长枪,如蛟龙出海般冲向鱼有沼,鱼有沼侧身一闪,两人擦肩而过。
莫特?调转马头,再次提枪杀来。
两人你来我往,交手十余回合。
鱼有沼一刀劈下,却被莫特?以枪杆挡住,毕竟年岁已高,鱼有沼渐感力不从心,攻势逐渐减缓。
再次错马而过时,莫特?冷笑一声:
“不愧是当年与康纯齐名的朝鲜名将,只可惜岁月不饶人,你已非我敌手。
若你肯投降,献出忠州。
我可向皇上保举你,封你为爵,如何?”
鱼有沼闻言,哈哈大笑:
“老夫乃大明、朝鲜国将领。
天子之藩篱,岂能向尔等胡酋投降?”
莫特?面色一沉:
“老将军,说话还请客气些。”
鱼有沼怒声道:“称他为胡酋,已然是对他的尊重,身为大明臣子,竟胆敢背主。
犯下滔天大罪,老夫断言,他必将步李满柱、董山、伏当加之后尘。”
“真是冥顽不灵!”
言罢,莫特?挺枪怒冲而来。
鱼有沼亦提刀迎战。
自上而下,誓要与莫特?一决高下,倘若莫特?接招,必是两败俱伤之局。
然莫特?不欲受伤,遂收枪以木柄抵挡。
鱼有沼借马势挥刀而下,势如破竹。
木柄应声而断,大刀深深砍入莫特?肩膀。莫特?口吐鲜血,眼神迷离。
鱼有沼手起刀落,莫特?人头应声落地。
鱼有沼一手执刀。
一手高举莫特?头颅,高声疾呼:“告知那胡酋,若再敢来犯,这便是他的下场!”
此言一出,清军大惊失色。
尤其是建州八旗之人,要知道,莫特?乃是皇上脱罗的爱将,竟惨遭斩首。
果亲王妥义谟无奈下令:
“撤!快撤!”
众清军闻言,如潮水般溃退。
满清国·京畿道。
王京之中。
王座上端坐着爱新觉罗·脱罗,扫视着底下一众清军将领,沉声问道:“忠州可已攻下?”
正蓝旗将领哈哈齐尔上前一步。
躬身回道:
“皇上,忠州城高墙坚,一时之间……”
脱罗闻言,脸色瞬间阴沉如水:
“你们野人八旗与海西八旗联手,兵马众多,竟还拿不下一个忠州?”
果亲王妥义谟见状,连忙出声解释:“双方实力相当,我军损失尚算不大,只是正黄旗都统爱新觉罗·莫特?,不幸阵亡。”
“什么?莫特??阵亡了?”
脱罗听后,双目圆睁。
身躯一晃,竟昏厥过去。
睿亲王锡宝齐篇古眼疾手快。
连忙上前将其扶住。
叶赫部的席尔克明噶吐与乌达部的都尔机对视一眼,心中暗道:“脱罗此举实属咎由自取,若是进攻朝鲜不利,必将损失惨重。
如今之际,他们首要之务便是保存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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