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面前两个年轻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情除了惊讶、懊悔就是沮丧,老人当时看不明白了。
怎么?是不乐意进城卖货,还是不相信老头子我啊?
“哎后生,你们俩不会以为,我这个快入土的老头子说瞎话吧?”老人脸色难看,背着手没好气的问道。
“哪有的事?感谢您还来不及呢!”河流瞬间回过神,强行压下内心情绪,面带微笑糊弄道。
以防老人怀疑,他立即岔开话题继续问:“大爷,既然并非妖怪作祟,乃有心之人所为,那官府有没有……”
“当然有啦。”老人抬起手轻抚下巴胡须,侧过脸微微昂头,眯着眼睛努努嘴,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内。
得意洋洋吹嘘:“你俩不知道啊,查清楚事情前后详细经过,确认是人为的第一时间,全权负责此案的和大人立即从汴州调来驻守兵卒,打算将临江县城周边翻个底朝天,争取短时间内把歹徒绳之以法!”
“哎,和大人你们听说过没有?汴州知府!正四品大官!依老头子我看呐,嘿嘿,这歹徒是不知深浅,惹错人咯!”
老人在那一个劲的絮絮叨叨,但河流与高个黑衣人早已无心倾听,此时此刻他们俩只感觉头晕目眩,几近站不稳。
没想到,官府里那些肥头大耳的酒囊饭袋,反应竟会如此迅速。快,实在是太快,快到二人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转头四目相对,都能从对方眼底读出浓浓的懊悔和深深的忌惮。要是果真如老人所说,那他们俩此次真是弄巧成拙,自作自受了呀。
面对如此不妙处境,河流先前仅存的那丝坚持已然消弭得干干净净,此时此刻他心里只剩一个声音:逃!得赶快逃,半点时间也不能耽搁,否则绝对会葬身于此!
为了规划出能够避开官兵搜查的安全路线,他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急忙抬手打断老人絮叨,和气打探道:“这城内出现杀人歹徒,想必会严加监管。大爷您给我们哥俩指指路,哪个城门容易进城啊?”
刚才听到搜寻重点在县城周边,河流理所应当地以为城内会放松警惕,因此打算来个灯下黑,进城躲避。
这样做,一来可以尽可能保证自身安全;二来方便探听风声,随机应变。
可老人接下来所言正正好好击碎了他的幻想,“从哪个城门进城都容易,还没到封闭城门、只许进不许出的地步呢。但是吧,城内有捕快四处巡逻,你们可得小心谨慎些,那班狗东西心黑着呢,明目张胆要孝敬那是常有的事儿!”
“竟有这等事情?”河流问得城内是否真有捕快四处巡逻。
老人想差了,以为二人不相信捕快敢光明正大讹钱,忙压低声音不忿道:“怎么没有!上次在西北角,那班狗东西二话不说直接要收人家茶摊三百文,奶奶的,这哪是孝敬,分明是强抢!”
坏了!河流心头浮现苦涩,暗暗咬牙腹诽:真被蚯蚓说中了!
深知此时若不尽快脱身逃离,恐怕再无机会。他连忙拱手道谢:“您受累,我们哥俩感激不尽。可惜还有山货要进城贩卖,不能多耽误时辰,暂且别过,日后有缘再见,一定重谢。”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几文钱,数了数才递给老人,“您买碗茶喝。”
“嗐,小事、小事。”老人乐呵呵接过去,挥手道别。
待老人渐渐走远,高个黑衣人才开口问道:“接下来怎么办?咱们留下还是……”
“别慌,保持镇定,先往城门走免得引起怀疑,再寻找机会离开。灯下黑那套决计不能玩了,咱们尽量离临江县远点。”河流毫不犹豫,果断做出决定。
城内城外皆无法藏身,只剩下跑了。
“好。”
二人挑起扁担,装出一副力量不济的样子,小步小步慢慢往城门方向挪动。
直至接近城门范围,都没有遇上意外,他们不约而同长长松口气。想要寻找机会转身离开,却恰好撞上一队从城内走出来的整装兵卒。
见此情形俩人下意识侧过身体,退后半步躲避。没想到这个平平无奇、跟周围其他人并无多少区别的动作,突然引起了兵卒的注意。
其实不是二人动作有异常,而是他们挑着担子,在人群中有些许显眼。偏偏刘通判又特意交代过,碰见异常必须上前查问,尤其在人多的情况下,没有也得揪两个人出来问几句。
上头下了死命令,兵卒们也没办法。
而且周围所有人都轻手轻脚,就你们俩人挑着个大担子,如此与众不同,哪怕敷衍了事的看门衙役估计都得上来检查检查,何况有命令在身。
“你们俩,过来!别躲躲闪闪的,说得就是你们,挑担子那俩!”领头兵卒停下脚步,指着河流二人喊道。
两人听完当时暗吃一大惊,互相交换个眼神后,河流挑着担走出人群。
讨好笑道:“军爷,找我哥俩有什么事?”
“别跟我油嘴滑舌!我问你,担子里挑得是什么呀?”兵卒板着脸,表情严肃询问。
“山货,刚刚收上来的山货,打算进城换点银子……”河流掀开盖在担子上的抹布,侧身退后半步,抬手示意“尽管看”。
瞧见他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领头兵卒也信了个七七八八。上去扒拉几下装装样子,点头告诫:“的确是山货没错。我跟你俩说啊,进城之后好好做生意,不要胡乱惹事,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听到了。”
为把戏做足,他又问:“哪里人啊?”
“城西南边,李家村人。”
“靠河?”
“哪里有?最近都得几十里呢!靠山,出了村子就是山。”
见河流回答得有条不紊,并没有丝毫差错,领头兵卒放下心来,挥挥手打发道:“过去吧,好好做生意。咱们走吧。”
他转过身体,脚还没抬起来呢,就被身后一名兵卒伸手拉住,凑近提醒道:“头儿你再仔细瞧瞧,那俩人脚上穿得鞋子我看着不对劲。”
“一双鞋而已,有什么不对劲?”领头兵卒有些不耐烦。
拉住他的那名兵卒伸出手指指向自己鞋面,压低声音问道:“头儿,咱们脚上的靴子布料、工艺都还说得过去吧?”
“废话!咱们可是军人!你咋不说我们身上穿得是盔甲,人家穿得是布衣?”
“嗨哟喂,头儿!”兵卒没了办法,只好直白解释道:“那俩人脚上鞋子的布料看着比我们的都柔顺,针线看起来也更加扎实,难道还不可疑吗?两个靠贩卖山货为生的村民,能买得起这么好的鞋子?”
“怎么可能?那俩,保准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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