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完领头兵卒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别说脚下穿得鞋子,就连走路动作、刚才和自己说话时的语气、挑担子的姿势都觉得很不正常。
“嘶……”他倒吸凉气。
转头看向拉拽自己的兵卒,眉头慢慢皱了起来,若有所思嘀咕:“哎!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些不怎么对劲。”
“肯定不对啊!”那名兵卒焦急道。
“那……,这……”
发觉自家“头儿”尚在犹豫,那名兵卒立马添把火:“咱们要是什么都不做,袖手旁观放过去,恐怕没办法跟刘大人交待呐!”
提到“刘大人”三个字,领头兵卒呆愣几息,随后浑身上下猛地一颤,两只眼睛也瞬间变得清晰。
思绪渐渐拉远,回到多年以前,那时候刘大人还没就任汴州通判,如今的和大人也仅仅是同知。老知府年迈,即将乞骸骨归乡养老,为了更进一步,和大人跟当时的通判斗得天昏地暗,你死我活。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由于主管财政的和大人处处为难,他们当时过得那叫一个苦不堪言:俸禄拖延,待遇更是大打折扣;校场、营地没银子修缮,破烂到连遮风挡雨都没法做到;身上的衣服、裤子大补丁套小补丁,花花绿绿、色彩斑斓。
直到刘大人上任……
仅用三个月,校场、营地先后翻新,以前十天半个月都见不到的荤腥,现在一天一顿!衣服准季准时送过来,俸禄不但及时发放,还翻了个倍,彻底告别之前苦兮兮的日子,甚至连花楼里“父赌母病弟读书”的良人他们也能抽空照顾照顾!
别说义父了,亲爹也不过如此吧?
往事一幕幕浮现眼前,领头兵卒好悬没马上跪下磕两个,顺带高喊一句“飘零半生,只恨未逢明主,刘大人如若不弃,某愿拜为干……啊不,亲爹!”,哪还会不听命令,因私误事?
他毫不迟疑,果断下令:“快!拦下那两个人!”
“是,头儿你瞧好吧!”
兵卒立马转身,伸手指向河流以及高个黑衣人,厉声喝道:“你们俩回来!”
看见他们没停下脚步,他迅速追上去一个一个拉住两人,咬牙怒骂:“耳朵聋了?没听见叫你们回来吗?”
“军爷,为何让我俩回来呀?刚刚不是已经检查完毕了吗?”河流只好停下,转身面带笑容疑惑询问。
领头兵卒迈步走过来,低头打量几眼二人脚上的鞋子,发现果真如同伴先前所言后,不由嘴角上扬露出抹得意。
用审视的目光刺向二人,语气讥讽问:“你俩脚上的鞋子,无论布料还是做工都非常精致,显然不是靠贩卖山货为生的人能买得起的。说说吧,从哪里弄来的呀?”
闻言河流跟高个黑衣人都一愣,随即心生懊恼。实话实说,他们俩压根没注意过这个细节!
倒也并非二人马虎,而是几乎所有武夫都大差不差,脚上的鞋子、手里的兵器经年累月没变过,已经形成了固定习惯,更换其他的反而别扭。再者说了,哪有人会关注鞋子?穿什么动起手不都一样?
种种原因叠加,使得二人在乔装打扮时没脱下熟悉、顺心的老鞋子,习以为常般穿在脚上。
更没想到因此惹来怀疑。
敏锐察觉好几道目光盯着自己,河流深知无法简单糊弄过去。悄悄给高个黑衣人抛去个眼神,自己则面露微笑招招手示意,点头问:“军爷你别说,我脚下这双鞋子还真有点来历,可否容我跟你详细解释解释?”
“呵!看来你们哥俩有秘密啊!”领头兵卒轻蔑冷哼,毫无顾忌地凑近距离冷声问道:“说说吧,从哪弄来的啊?”
“是这么回事……”河流搂住他的肩膀,把脸凑到耳朵旁边,看起来很像身怀大秘密,不敢大声公开的模样。
“你说,我正听着呢。”领头兵卒并不在意对方的小动作,脸上依旧挂着笑容。
在他看来,自己可是州府驻兵,跟自己动手相当于挑衅朝廷。难道不怕锦衣卫追杀?不怕几十万重兵围堵?
由此他料定对方绝不敢轻举妄动,也压根没有任何防备,哪怕半点,直接俯低身体直勾勾凑了上去。
或许没预料到他竟然如此松懈,河流明显呆愣刹那才恢复如常,微笑着抬起手伸出两根手指指向地面,“军爷你看……”
领头兵卒脸上浮现一丝怒气,但没等他把话问出口,河流脸上的笑容已然被凶狠取代。往下的右手瞬间转变方向,两只眼睛微眯,眼底杀意点点溢出。
“下辈子识相点,不该拦的人别拦,不该问的话别问!”
话音落下手指瞬间刺出,速度快到极致,宛若电闪,光凭肉眼根本看不清,只能捕捉到些许残影。
只听得“噗”得一声,猩红血花飘入蒙蒙细雨中。领头兵卒双眼猛地外凸,鼻翼连续张闭不断起伏,想要说点什么却被河流用另一只手死死捂住嘴巴。
鲜血从指缝溢出来,经过胸前盔甲滴落,仅几息便染红了小片土地。河流还不收手,收指成拳朝怀中领头兵卒胸口心脉位置连续轰出。
直至眼内光彩逐渐暗淡,方才松开手将其甩开。顾不得手双满是猩红,急忙转过头朝愣在原地没有动作的高个黑衣人喊叫提醒:“跑!快跑!”
“哦哦。”高个黑衣人这才醒过神,迷迷瞪瞪回答一声,脚尖轻点借力,真气汹涌、弥漫间极速向远处掠出。
相较同伴的慌张失措,河流反而淡定许多。面对刚清醒,缓慢朝左右两边散开,意图围住自己的众多兵卒,他嘴角不由上扬扯出抹冷冷轻笑。
眼角余光扫视周围以防另生意外,同时身体重心下沉,两脚由左右平齐改变成一前一后,双手微微张开。
趁兵卒们眼光闪动之际脚尖猛得踏地借力,往面前兵卒扑去,虚晃一枪后立即换目标。眼见几人受惊后退,他瞬间变化脚步硬生生停止身体的前探趋势,转头朝那两个放在地上的担子冲去。
虽然看不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但一众兵卒长年所受的训练也绝非毫无用处,马上分成两队,一队在前护卫,另一队则再分成几股。
“快,快点!放响箭求援!”
各个小队中皆有一人退后两步,从腰后取出硬弓向天搭箭,身旁其余兵卒协助点燃。
一支支响箭先后射入蒙蒙细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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