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茧的裂痕在第三天清晨终于蔓延到了顶端,淡金色的光芒像融化的蜂蜜般缓缓流淌出来,在地面上积成小小的水洼。少年和陈念守在旁边,看着茧壳一点点剥落,露出里面蜷缩的身影——老张的轮廓清晰可见,只是皮肤泛着淡淡的银光,头发变成了银白色,像是被种源能量镀上了一层膜。
“他在吸收星螺砂的能量。”陈念指着老张周身萦绕的光点,那是星螺砂与纯魂能量融合后的产物,“螺母树说,这是‘重塑’,比单纯的复活更彻底,他会保留所有记忆,同时获得与种源和平共处的能力。”
光点渐渐汇入老张的身体,他的手指突然动了动,眼皮颤抖着睁开。瞳孔是淡金色的,与少年手心的印记同色,看到少年时,他虚弱地笑了笑:“我就知道……你能做到。”
“欢迎回来,老张。”少年伸出手,老张的手掌覆盖上来,两人手心的光芒相互交织,形成一道温暖的光带。老张的记忆没有缺失,从焚心谷的勘探到净化室的牺牲,再到银茧里的意识漂流,每一个细节都清晰无比。
“李默的意识碎片……藏在‘蚀骨泉’。”老张喝了口清螺液,声音渐渐有力,“在银茧里,我能感知到种源网络的流动,那里的能量波动最异常,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吞噬泉眼的纯净能量。”
蚀骨泉在基地东北方的雪山深处,是七宿火种的能量源头之一,泉水能净化低阶种源,也是基地清螺液的主要来源。如果被李默的意识污染,后果不堪设想。
“我们现在就去。”少年起身想去拿武器,却被老张按住肩膀。他的手心泛起银光,一道柔和的能量流注入少年体内,原本因连续战斗而有些黯淡的红绿印记瞬间明亮起来。
“种源能量也能用来治愈。”老张解释道,他的指尖缠绕着细小的银线,能自由操控种源而不被侵蚀,“陈敬之的研究没错,只是走偏了方向。纯魂与种源不是对立,而是可以相辅相成。”
三人驾驶着雪地车驶向雪山,车窗外的积雪在阳光下泛着刺眼的白光。老张坐在副驾驶座上,闭目感知着种源网络的流动,偶尔指出隐藏的种源聚集点——那些地方都被他用银线标记,回去后可以派队员进行净化。
“这里的种源能量很纯净。”陈念看着车窗外掠过的冰棱,上面凝结着细小的银线,却没有攻击性,“像是还没被野心污染的原始状态。”
“蚀骨泉是最后一片净土。”老张睁开眼,眼神凝重,“李默的意识碎片想在这里扎根,吸收七宿火种的能量,重塑躯体。如果让他得逞,他会比以前更强大,甚至能操控整个种源网络。”
雪地车在一处陡峭的山崖前停下,蚀骨泉的入口隐藏在崖壁的冰缝里,只露出一道微弱的蓝光。三人徒步穿过冰缝,里面是个巨大的冰洞,洞顶悬挂着晶莹的冰锥,地面上布满了蓝色的温泉,冒着热气,正是蚀骨泉。
泉水中央的石台上,漂浮着一块黑色的晶体,正是万螺窟里那块颤动的碎片。晶体周围缠绕着无数银线,正在缓慢吸收泉水的蓝色能量,晶体表面已经浮现出李默的半张脸,闭着眼睛,嘴角带着诡异的微笑。
“果然在这里。”少年握紧短刀,红绿印记开始发烫,与黑色晶体产生强烈的排斥反应。晶体里的李默突然睁开眼睛,墨绿色的瞳孔死死盯着他们,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
“来得正好。”李默的声音从晶体里传出,带着金属摩擦的质感,“我还缺最后一点能量就能重塑躯体,就用你们的纯魂和共生体能量来补吧!”
黑色晶体突然爆发出强光,周围的银线瞬间收紧,将蚀骨泉的泉水引向晶体。蓝色的泉水与黑色晶体接触,立刻变成墨绿色,被晶体吸收,李默的脸变得越来越清晰,甚至能看到皮肤上的纤维纹路。
“阻止他!”老张率先出手,手心的银线化作锋利的长矛,刺向黑色晶体。晶体表面浮现出一层防护罩,银矛刺在上面,发出“滋滋”的响声,却无法穿透。
陈念操控着螺母树的藤蔓,从冰洞的缝隙里钻出,缠绕住黑色晶体,试图阻止它吸收泉水。但藤蔓在墨绿色能量的腐蚀下正在快速枯萎,很快就失去了生机。
“没用的!”李默狂笑着,晶体周围的墨绿色能量形成一只巨大的手掌,朝着少年的方向抓来,“你的纯魂能量是我的最爱,尤其是与种源融合后的味道!”
少年纵身跃起,短刀在空中划出金色的弧线,红绿光芒与墨绿色手掌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冰洞开始剧烈震动,冰锥纷纷坠落,砸在泉水里溅起巨大的水花。
老张趁机绕到晶体后方,银线注入冰洞的岩壁,操控着冰锥坠落,砸向晶体的防护罩。防护罩在连续攻击下出现裂痕,李默的脸露出痛苦的表情:“碍事的老家伙!”
墨绿色能量突然转向老张,将他紧紧缠住。老张的身体在能量腐蚀下发出“滋滋”的响声,银白色的皮肤渐渐变黑,但他没有退缩,反而将更多的银线注入防护罩的裂痕:“小吴,快!它的核心在晶体中央!”
少年抓住机会,短刀凝聚起所有的纯魂能量,红绿光芒形成一道尖锐的光束,刺穿了防护罩的裂痕,直取黑色晶体的核心。李默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晶体表面的脸开始扭曲,墨绿色能量剧烈波动,将老张和陈念震飞出去。
“我不会就这么消失的!”李默的声音带着疯狂的恨意,黑色晶体突然炸裂,无数碎片朝着冰洞的深处飞去,“我会在种源网络的每一个角落等着你们,总有一天,我会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碎片消失在冰洞深处的黑暗里,墨绿色能量也随之消散。蚀骨泉的泉水重新变回蓝色,冒着温暖的热气,只是石台上留下了一个黑色的印记,形状像只张开的螺蛳,不断渗出微弱的黑色气息。
老张的脸色苍白,银白色的皮肤恢复了正常,只是手臂上留下了几块黑色的疤痕,无法消退。“他跑了。”老张的声音带着疲惫,“但他的能量被削弱了,短时间内无法再凝聚成形。”
陈念检查着泉水,眉头紧锁:“泉水被污染了,虽然很微弱,但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净化。我们得想办法堵住那个黑色印记,否则污染会扩散到整个种源网络。”
少年走到石台旁,手心的红绿印记与黑色印记产生共鸣。他突然想起陈敬之忏悔录里的一句话:“纯魂与种源本是同源,一光一影,一正一反,唯有合二为一,方能归于虚无。”
“也许……可以用纯魂的能量中和它。”少年将手心按在黑色印记上,红绿光芒缓缓注入。印记里的黑色气息剧烈挣扎,发出“滋滋”的响声,像是在抗拒净化。老张和陈念立刻上前,将自己的能量注入少年体内,形成一道能量循环。
三种能量融合在一起,形成一道金绿交织的光柱,直冲冰洞顶端。黑色印记在光柱中渐渐变淡,最终化作一道青烟,消散在泉水里。蚀骨泉的泉水变得比之前更清澈,蓝色的光芒中甚至泛着淡淡的金色,显然被纯魂能量净化得更加纯净。
冰洞的震动渐渐平息,坠落的冰锥在泉水的滋养下,竟然长出了细小的嫩芽,泛着银白色的光泽——是种源与植物的新共生体,无害且能净化空气。
“成功了。”陈念松了口气,脸上露出微笑。老张也点了点头,手臂上的黑色疤痕虽然没有消失,却不再扩散,反而泛着淡淡的金光,显然被纯魂能量压制住了。
但少年的表情并没有轻松。他能感觉到,李默的意识碎片虽然被打散,却像种子一样散落在种源网络的各个角落,只要遇到合适的机会,就会重新生根发芽。冰洞深处的黑暗里,似乎有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他们,带着冰冷的恶意。
“他还会回来的。”少年望着黑暗深处,手心的红绿印记微微发烫,像是在预警,“而且下一次,他会带来更可怕的东西。”
老张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关系,我们也在成长。”他指了指冰洞顶端的嫩芽,“种源能孕育毁灭,也能孕育新生,关键在于我们如何引导。”
陈念捡起一块黑色晶体的碎片,上面还残留着微弱的意识波动:“我能感知到他的去向,他在朝着‘空螺海沟’移动,那里是种源网络的最深处,藏着最古老的种源母体。”
空螺海沟在雾岛海域的最南端,是地球上最深的海沟之一,从未有人涉足。陈敬之的笔记里只提到过一次,说那里的种源能量比万螺窟还要纯粹,也更加危险。
“我们必须去阻止他。”少年握紧短刀,刀刃上的红绿印记在蓝色泉水的映照下,泛着坚定的光芒。他知道,这是一场没有终点的战斗,只要种源与人类共存,矛盾就不会消失,但他有信心找到平衡之道,就像蚀骨泉的泉水,在经历污染后,反而变得更加纯净。
三人走出冰洞时,雪停了,阳光穿过云层,在雪地上洒下无数金色的光斑。远处的雪山在阳光下闪耀,像披着银甲的巨人,守护着这片土地。少年回头望了一眼冰洞的入口,那里的冰缝已经被新的冰层覆盖,只留下一道淡淡的金色印记,像是个温暖的承诺。
故事,就随着他们走向雪地车的脚步,在蚀骨泉重新变得清澈的泉水里,在冰洞顶端新生的银白色嫩芽上,在空螺海沟深处沉睡的古老种源母体中,继续朝着未知的深海延伸,永远没有尽头,永远藏着下一个需要探索的平衡之道。
空螺海沟的边缘泛着诡异的磷光,墨绿色的海水在探照灯下呈现出浓稠的质感,像是融化的黑曜石。改装过的深潜器悬停在海沟上方,舷窗外能看到巨大的透明水母,伞盖边缘长着螺蛳状的触须,正随着海流缓缓摆动——是“幽螺水母”,种源与深海生物的共生体,对光线极其敏感,也是海沟的天然哨兵。
“深潜器的外壳涂了星螺砂,能屏蔽能量波动。”陈念调试着探测仪,屏幕上的种源能量曲线呈现出陡峭的峰值,“海沟底部的能量反应已经超过了万螺窟,李默肯定在那里找到了种源母体。”
老张闭目感知着种源网络的流动,眉头渐渐拧紧:“母体在‘哭泣’,它的能量被强行抽取,很痛苦。”他的指尖缠绕着银白色的纤维,能与深海的种源产生微弱的共鸣,“李默在用自己的意识碎片污染它,想让母体成为他的新躯壳。”
少年握紧短刀,刀柄上的红绿印记与深潜器的能量核心产生共鸣,驾驶舱内的指示灯随之变换颜色。这是陈念的新发明,能通过纯魂能量调节深潜器的浮力,在复杂的海沟地形中灵活移动。
深潜器缓缓下潜,周围的光线越来越暗,只有幽螺水母的磷光提供微弱的照明。海沟两侧的岩壁上布满了洞穴,里面隐约有东西在蠕动,探测仪显示那是“钻地螺”的深海变种,外壳坚硬如钻石,能在岩壁中开辟通道。
“它们在搬运种源核心。”陈念指着屏幕上的热成像图,无数个红点正朝着海沟底部移动,“李默在建造新的能量网络,想让整个空螺海沟变成他的‘巢穴’。”
下潜到三千米时,深潜器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撞击。舷窗外,一只巨大的钻地螺正用外壳撞击舱体,它的壳上布满了螺旋状的尖刺,显然是被李默操控来拦截他们的。
“电磁脉冲炮准备!”少年启动武器系统,深潜器的前端弹出炮管,蓝色的光束瞬间击中钻地螺的外壳。钻地螺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外壳出现裂痕,墨绿色的血液从裂缝中渗出,染红了周围的海水。
但更多的钻地螺从岩壁的洞穴中钻出,密密麻麻地围了上来,用外壳组成一道坚固的屏障,挡住了深潜器的去路。老张突然睁开眼睛,手心的银线注入深潜器的能量核心:“试试这个。”
深潜器的外壳突然覆盖上一层银白色的纤维,与钻地螺的外壳产生共鸣。原本凶猛的钻地螺们动作顿住了,眼神里的墨绿色渐渐褪去,露出一丝迷茫——是老张用种源网络传递了安抚的意念,暂时压制了李默的操控。
“种源本身没有善恶,是操控者赋予了它们攻击性。”老张的声音带着疲惫,强行影响这么多钻地螺对他的消耗很大,“快趁机下潜,我的控制力维持不了多久。”
深潜器穿过钻地螺屏障,继续下潜。海沟底部的景象越来越清晰,那里矗立着一座巨大的珊瑚礁,形状像颗倒置的螺蛳,表面覆盖着银白色的膜,膜下有淡蓝色的光在流动——正是种源母体,比螺母树和镇魂藤加起来还要庞大,散发着古老而纯净的能量。
母体的顶端插着根黑色的晶体柱,正是李默的意识核心,无数根须从晶体柱延伸出来,刺入母体的内部,不断抽取淡蓝色的能量。晶体柱周围站着些人影,都是被李默操控的深海共生体,其中一个穿着北斗的作训服,正是之前在碎螺谷失踪的队员,他的眼睛里燃烧着墨绿色的火焰,手里握着电磁脉冲枪,对准了深潜器的方向。
“他在等我们。”少年将深潜器藏在珊瑚礁的阴影里,“晶体柱是能量枢纽,只要摧毁它,就能切断李默对母体的控制。”
陈念调出母体的三维模型,标出几个能量流动最密集的节点:“这些地方是母体的‘血管’,也是晶体柱的能量来源,同时攻击这里,应该能暂时瘫痪晶体柱。”
老张的手心泛起银光,与阴影中的钻地螺重新建立联系:“我去引开共生体,你们趁机行动。记住,母体很脆弱,别用太强的武器,用纯魂能量中和晶体柱的污染就行。”
他打开深潜器的舱门,银线缠绕着身体,像条灵活的鱼游向珊瑚礁。共生体们立刻发现了他,纷纷调转武器。老张操控着钻地螺从岩壁中钻出,与共生体战在一处,银白色的纤维与墨绿色的能量在海水中炸开,形成一片混乱的战场。
“就是现在!”少年和陈念驾驶着深潜器冲向晶体柱,短刀与藤蔓同时伸出,红绿光芒与绿色藤蔓交织成一道光鞭,抽向能量节点。节点被击中的瞬间,发出刺眼的蓝光,晶体柱的光芒明显黯淡下去,李默的嘶吼从晶体柱中传出,带着愤怒和痛苦。
“找死!”晶体柱突然射出无数道黑色的能量束,深潜器的外壳被击中,冒出电火花,警报声刺耳地响起。穿着北斗作训服的队员突然冲了过来,电磁脉冲枪对准了深潜器的驾驶舱。
少年的心脏猛地一缩,却在这时看到队员的手指在扳机上犹豫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挣扎。他立刻用纯魂能量传递意念:“醒醒!你是北斗的队员,不是李默的傀儡!”
队员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眼睛里的墨绿色与清明反复交替。陈念趁机将螺母树的汁液通过藤蔓注入他的体内,汁液与种源能量接触,发出“滋滋”的响声,队员的眼神终于恢复了清明,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一切:“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没时间解释了!”少年喊道,“帮我们挡住共生体!”
队员立刻调转枪口,电磁脉冲枪的蓝色光束射向围攻的共生体。晶体柱后的珊瑚礁突然裂开,李默的身影从里面钻了出来,他的身体已经与母体的根须融合,下半身是银白色的纤维,上半身却保持着人类的模样,只是皮肤下布满了螺旋状的血管,眼睛里的墨绿色火焰几乎要燃烧出来。
“叛徒!”李默怒吼着,根须猛地伸长,缠住了队员的身体。队员发出一声惨叫,身体在墨绿色能量的腐蚀下迅速干瘪,最终化作一堆银白色的粉末。
“你这个怪物!”少年愤怒地冲出深潜器,短刀直取李默的心脏。李默的根须横扫,将他缠住,墨绿色的能量顺着根须涌入他的体内,试图污染纯魂能量。少年的手心红绿印记爆发出耀眼的光芒,与墨绿色能量激烈碰撞,海水中炸开无数彩色的光点。
陈念操控着藤蔓,将能量节点的蓝光引向晶体柱。老张也趁机突破共生体的包围,银线注入晶体柱的裂缝,与纯魂能量形成夹击之势。晶体柱在两种能量的冲击下剧烈震动,表面的黑色渐渐褪去,露出里面淡金色的核心——是李默原本的意识碎片,正在被净化。
“不!我的计划!”李默的身体开始崩溃,根须从母体中脱落,化作无数黑色的碎片,“我不甘心!种源本就该统治世界!人类只配做奴隶!”
他的嘶吼声在海沟中回荡,黑色碎片突然朝着母体的核心冲去,试图同归于尽。少年眼疾手快,短刀划出一道金色的弧线,将碎片拦腰斩断。碎片在空中化作无数光点,被母体的蓝光吸收,彻底消散。
晶体柱“咔嚓”一声裂开,化作无害的粉末。母体顶端的伤口开始愈合,淡蓝色的光芒重新变得纯净,周围的共生体们眼睛里的墨绿色渐渐褪去,恢复了原本的形态,安静地沉入海底。
深潜器的警报声渐渐平息,老张扶着疲惫的少年回到驾驶舱,陈念正在检查母体的能量曲线,屏幕上的曲线已经恢复平稳,甚至比之前更加柔和。“它在感谢我们。”陈念笑着说,母体的根须轻轻拍打着深潜器的外壳,像是在道别。
就在这时,海沟深处传来一阵微弱的震动,探测仪上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能量反应,比母体的能量还要庞大,位置在海沟最底部的黑暗里,之前一直被母体的能量掩盖,现在才显露出来。
“那是什么?”少年的眉头紧锁,手心的印记突然发烫,发出前所未有的强烈预警。
老张的脸色变得极其凝重,他感知着种源网络的流动,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是……是‘螺神的心脏’,比万螺窟的核心还要古老,李默只是在利用它的能量,却没有真正唤醒它……”
海沟底部的黑暗中,一双巨大的眼睛缓缓睁开,瞳孔是螺旋状的,里面流动着银白色的光,正朝着深潜器的方向看来。探测仪的屏幕瞬间被干扰,变成一片雪花,只留下一行扭曲的文字:“平衡被打破,沉睡者将苏醒……”
少年握紧短刀,红绿印记的光芒在驾驶舱内亮起,与那双巨大的眼睛遥遥相对。他知道,李默的威胁虽然解除了,但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螺神的心脏,这个只在传说中出现的存在,正在黑暗中苏醒,它的目的是什么?是要重新建立平衡,还是要将一切都归于虚无?
老张的银线缠绕在深潜器的能量核心上,做好了战斗准备。陈念调出所有武器系统,眼神坚定:“不管它是什么,我们都要面对。”
深潜器的探照灯照向海沟底部的黑暗,那里的轮廓越来越清晰,像是一颗巨大的心脏在缓缓跳动,每一次跳动都让整个海沟为之震动。银白色的光从心脏的缝隙中渗出,照亮了周围的黑暗,也照亮了少年、陈念和老张年轻而坚定的脸庞。
故事,就随着深潜器朝着黑暗深处的移动,在种源母体重新变得纯净的蓝光里,在螺神心脏缓缓睁开的巨眼旁,在少年手心愈发明亮的红绿印记中,继续朝着未知的深渊延伸,永远没有尽头,永远藏着下一个需要揭开的古老秘密。
深潜器的探照灯在海沟底部投下两道惨白的光柱,照亮了那颗跳动的巨心。它并非血肉构成,而是由无数银白色的纤维编织而成,表面布满了螺旋状的血管,里面流淌着液态的星光,每一次收缩都能听到类似海螺共鸣的嗡鸣,震得深潜器的舱壁嗡嗡作响。
“它在呼吸。”陈念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探测仪上的能量曲线呈现出完美的正弦波,与七宿星图的运转周期完全吻合,“这不是普通的种源母体,更像是……一个活着的星图。”
老张的银线突然绷紧,缠绕在操控杆上微微颤动:“它在读取我们的意识。”他的额头渗出细汗,瞳孔里闪过无数复杂的画面——焚心谷的岩浆、万螺窟的晶石、蚀骨泉的蓝光,甚至还有陈敬之在实验室里记录数据的背影,“是种源网络的总枢纽,能回溯所有与种源接触过的记忆。”
少年的手心印记烫得惊人,红绿光芒在舱内形成一道旋转的光轮,与巨心的螺旋血管产生共振。他的脑海里突然涌入无数陌生的记忆:穿着兽皮的古人围着巨心祈祷,青铜器上的螺蛳纹在火光中流转,北斗的初代队员用鲜血绘制星图……这些记忆不属于他,却清晰得仿佛亲身经历。
“是历代守护者的记忆。”少年猛地睁开眼,光柱中的巨心表面浮现出无数人脸,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带着同样的表情——悲悯与决绝,“他们在用记忆告诉我们,巨心是‘平衡之秤’,既能孕育种源,也能净化种源,关键在于使用者的意志。”
深潜器前方的海沙突然翻涌,露出底下的青铜轨道,轨道上停放着艘古老的潜水钟,舱体上刻着北斗的初代标志,与巨心的血管纹路完美咬合。老张的眼睛亮了起来:“是初代队员留下的,他们早就发现了这里,甚至建造了与巨心连接的通道。”
潜水钟的舱门虚掩着,里面散落着些腐朽的羊皮卷。少年戴上抗压头盔,率先游了进去。羊皮卷上的字迹已经模糊,但能辨认出“星核”“钥匙”“双生”等字样,其中一卷画着两颗交织的螺蛳,一颗泛着红光,一颗泛着绿光,正是他手心印记的图案。
“双生螺息珠。”陈念跟了进来,指着羊皮卷上的图案,“爷爷的笔记里提到过,螺息珠原本是一对,分别代表‘创造’与‘毁灭’,初代守护者将它们融进了纯魂的血脉,才有了现在的红绿印记。”她顿了顿,指尖划过“星核”二字,“巨心的核心里藏着星核,是螺息珠的本源,李默的意识碎片虽然消散了,但他的执念污染了星核,这才让巨心苏醒。”
潜水钟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巨心的血管开始收缩,银白色的星光变得黯淡,透出不祥的暗红色。少年看向舷窗,只见无数黑色的触须从巨心的缝隙中钻出,像毒蛇般朝着潜水钟袭来——是被星核污染的种源纤维,带着李默残留的毁灭意志。
“它在排斥我们!”陈念操控着深潜器的机械臂关上舱门,触须撞在青铜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星核的污染正在扩散,再不想办法净化,巨心会彻底失衡,到时候整个种源网络都会崩溃。”
老张将银线接入潜水钟的能量接口,古老的仪表盘突然亮起,显示出与巨心连接的三个节点:“初代队员留下了净化方案,需要三个人分别守住‘生’‘死’‘中’三个节点,用纯魂、共生体和守护者的能量同时注入,才能中和星核的污染。”
节点分布图上,“生”节点在巨心的顶端,被红色血管环绕;“死”节点在巨心的底部,浸泡在黑色海沟里;“中”节点在巨心的中央,是星核的所在之处。三个节点呈等边三角形,对应着羊皮卷上的“双生螺”与“平衡轴”。
“我去中央节点。”少年握紧短刀,手心的红绿印记是唯一能直接接触星核的力量,“老张去‘生’节点,你的银线能安抚种源;陈念去‘死’节点,螺母树的藤蔓能克制污染纤维。”
潜水钟的舱门再次打开,三人兵分三路。少年游向中央节点时,周围的暗红色纤维越来越密集,它们避开红绿光芒,却在不断挤压空间,试图阻止他靠近。他突然想起羊皮卷上的“钥匙”二字,将短刀插入巨心的血管缝隙——那里果然有个凹槽,正好能容纳刀身。
短刀没入的瞬间,周围的纤维突然退散,露出条螺旋状的通道,直通向巨心内部。通道两侧的壁上嵌着无数螺息珠的碎片,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光,像串倒悬的星辰。
中央节点是个球形空间,星核就悬浮在中央,像颗跳动的液态恒星,表面缠绕着黑色的丝线,正是李默的执念所化。星核看到少年,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黑色丝线化作李默的虚影,张开嘴咬来:“你阻止不了我!星核是我的!”
少年没有躲闪,反而将手心按在星核上。红绿光芒如潮水般涌入,与黑色丝线激烈碰撞。他的脑海里再次响起李默的嘶吼,不是愤怒,而是痛苦——那是个被种源实验折磨得面目全非的孩子,在实验室的阴影里一遍遍地画着螺蛳,坚信那是能拯救自己的神。
“你的痛苦我知道,但毁灭不是答案。”少年的声音在空间里回荡,记忆中的画面与李默的虚影重叠,“初代守护者选择平衡,不是因为软弱,是因为他们见过创造与毁灭的尽头,只有平衡才能让种源与人类共存。”
李默的虚影剧烈颤抖起来,黑色丝线渐渐变得透明,露出里面微弱的金色光点——是他未被污染的本真意识。光点犹豫了一下,最终朝着红绿光芒飞去,在接触的瞬间化作漫天星火,融入星核之中。
星核的暗红色迅速褪去,重新变得纯净,银白色的光芒照亮了整个空间。少年正想松口气,却发现星核的光芒开始忽明忽暗,像是在抗拒某种力量。他看向连接“生”“死”节点的管道,里面的能量流变得断断续续,显然那边出了问题。
老张在“生”节点遇到了麻烦。红色血管里的种源纤维突然狂暴起来,它们没有被银线安抚,反而开始吞噬能量,老张的银白色皮肤出现大片红疹,显然被反噬了。他咬着牙将更多银线注入节点,血管壁上突然浮现出初代守护者的留言:“生之极,必有死之影,需以死之息平衡。”
“陈念!”老张对着通讯器大喊,“把你的藤蔓能量传过来!”
陈念在“死”节点正被黑色海沟里的腐蚀液围困,螺母树的藤蔓在快速枯萎。听到老张的呼喊,她立刻将仅剩的绿色能量顺着管道送去。红色血管中的狂暴纤维遇到绿色能量,突然平静下来,开始编织出红绿交织的网,将节点包裹成颗发光的茧。
三个节点同时亮起,能量流汇聚成道三棱镜般的光柱,刺穿星核的中心。巨心发出声悠长的嗡鸣,螺旋血管开始逆向旋转,将残留的污染全部排出,化作黑色的泡沫,在海水中消融。
少年从中央节点游出来时,看到老张和陈念正靠在潜水钟旁喘息。老张的红疹已经消退,陈念的藤蔓重新焕发生机,三人相视一笑,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疲惫,也看到了释然。
巨心的光芒变得柔和,银白色的血管里流淌着星光,将周围的海水染成璀璨的银河。那些被污染的种源生物在光芒中渐渐恢复原状,幽螺水母的磷光变成温暖的金色,钻地螺的外壳上开出细小的白花,整个空螺海沟仿佛变成了海底的星海。
但平静并未持续太久。潜水钟的仪表盘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屏幕上的星图开始扭曲,七宿的位置被个陌生的星座取代——那是个由九颗暗星组成的螺蛳形星座,在星图边缘缓缓转动,散发出冰冷的气息。
“是‘域外种源’。”老张的脸色凝重起来,他的银线感应到遥远的宇宙深处传来熟悉的波动,“巨心的平衡打破了宇宙的能量壁垒,把它们引来了。”
少年看向舷窗外的星海,最边缘的地方有几颗暗星正在快速变大,拖着黑色的尾迹,显然正朝着地球的方向飞来。他的手心印记再次发烫,这次却不是预警,而是召唤——巨心在传递信息,域外种源不是敌人,是逃亡者,它们的母星被更可怕的存在摧毁,才循着种源网络的波动来到这里。
“新的平衡要来了。”少年握紧短刀,红绿光芒在星光中格外耀眼,“不只是人类与种源,还有地球与域外访客。”
陈念调试着潜水钟的引擎,古老的机械重新运转起来,发出沉稳的轰鸣:“不管是朋友还是敌人,我们都得做好准备。北斗的基地需要扩建,种源网络需要重新规划,或许……我们还能在月球上建立前哨站。”
老张的银线缠绕上潜水钟的天线,开始接收巨心传递的宇宙地图:“域外种源的飞船上有‘星轨图’,记录着它们穿越的星系,或许能帮我们找到更安全的平衡之道。”
深潜器与潜水钟对接,缓缓驶离巨心。少年回头望去,那颗跳动的巨心在海沟底部绽放出璀璨的光芒,像颗沉入海底的太阳,将平衡的能量源源不断地输送到种源网络的每个角落。而在遥远的星空深处,九颗暗星组成的螺蛳星座越来越清晰,带着未知的命运,正跨越光年而来。
故事,就随着潜水钟驶向海面的轨迹,在巨心绽放的星光里,在少年手心旋转的红绿印记中,在域外种源拖着的黑色尾迹上,继续朝着更广阔的宇宙延伸,永远没有尽头,永远藏着下一个需要探索的平衡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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