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了!我们赢了!!”
湖广水师的将士们看着闯军仓皇逃窜的背影,积压已久的情绪终于爆发出来。
欢呼声震彻江面,有人扔掉手中的兵刃振臂高呼,有人瘫坐在甲板上喜极而泣,还有人相互拥抱,泪水混着脸上的血污滑落,却笑得比谁都灿烂。
几名年轻的将士热血上涌,驾着战船便要追上去,却被傅上瑞厉声喝止:
“站住!不许追!”
他站在船头,目光警惕地望着闯军撤退的方向,沉声道:
“我军经此恶战,弹药损耗过半,将士们更是精疲力竭。
此刻贸然追击,一旦落入对方圈套,前期的心血便会付诸东流!眼下当以坚守为主,万万不可冒险!”
傅上瑞的声音透过江风传到每个将士耳中,众人冷静下来一想,也觉有理。
是啊,能把这群悍匪打退已是侥幸,若是贪心不足,说不定就要功亏一篑。
将士们闻言,虽有不甘,却也明白傅上瑞所言在理,只得按捺住追击的念头,列阵于江面,警惕地注视着闯军远去的背影。
长江水面。
燃烧的战船残骸在浪涛中载沉载浮,火星时不时从焦黑的木板间窜出,映照着水面上密密麻麻的尸身 。
有明军的,也有闯军的,姿态各异,皆是这场血战的见证。
偶尔有几个跳水逃生的闯军在江水中挣扎呼救,扑腾着想要游向岸边,却压根无人理会。
几番沉浮之间,那些虚弱的身影很快便被浑浊的浪涛吞没,彻底消失在江面之上,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与此同时,九江城头突然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浪直冲云霄。
原来,见水师已然退去,负责攻城的闯军将领牛佺也下令停止进攻。
正在填埋护城河的闯军大队如潮水般后撤,丢下满地的工具与物资,仓皇退向远方的营地。
待闯军彻底退去,城头上的明军将士放眼望去,只见各段护城河前沿,横七竖八地倒着数千具闯军尸身,层层叠叠。
鲜血顺着斜坡汇入护城河,让原本清澈的河水变得赤红一片。
可再看护城河,被闯军用土石、尸身真正填起来的地段,却寥寥无几,不过数处狭窄的缺口,根本不足以让大军通过。
何腾蛟站在北城墙之上,望着江面与城下的景象,紧绷了数日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舒缓。
“守住了!今日,应该没有大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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闯军营中,中军大帐外的空地上杀气腾腾。
“跪下!”
刘宗敏的怒吼如同惊雷炸响,震得周遭的空气都在颤抖。
他原本还指望水师能击溃湖广水师,护送大军顺利进入南直隶,可眼前这副狼狈模样,怎能不让他怒火中烧?
所有从江面败退回来的闯军水兵,都被如狼似虎的亲兵押到了空地上,足有3000余人,黑压压地跪了满满一片,头颅贴地,连大气都不敢喘。
跪在最前头的两人,一个是指挥大船的孙大胡子,此刻他面如死灰,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另一个便是今日两度领兵冲锋的赵老帽,他浑身抖得像筛糠,额头上的冷汗浸透了衣衫,满心都是对死亡的恐惧,连抬头看刘宗敏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临阵脱逃者,斩!”
刘宗敏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凶眼,猛地扬起手中的马鞭,朝营外狠狠一指。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原来跪在营外的,全是今日最先调转船头溃逃的600百多溃兵。
“别杀我们!我们还愿上阵拼杀啊!”
“求求您再给一次机会……”
“我还能杀官兵!不要杀我!”
听闻即将被处以极刑,这二百余人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哭喊着连连磕头。
刘宗敏冷冷一哼:“杀!”
600名早已待命的老贼面目狰狞的举起大刀,狠狠砍下。
兵刃入肉的闷响次第传出,惨不忍睹。
不多时,空地上便血流成河,那600个溃兵已被尽数屠戮,尸体层层叠叠地堆在那里,人头四处滚落散发出刺鼻的血腥味。
刘宗敏站在尸堆前,目光如刀般扫过观刑的贼兵:
“这就是撤退的下场!看到了吗!”
剩下的水兵们吓得浑身瘫软,连磕头的力气都没了,只能任由恐惧攫住心脏,在原地瑟瑟发抖。
刘宗敏那双淬着凶光的眼睛,终于从地上的尸堆移开,死死盯住了跪在最前排的孙大胡子与赵老帽,低沉的嗓音像磨盘碾过石子:
“孙大胡子,赵老帽。”
“在!”
二人几乎是条件反射般齐声应答,声音里的恐惧藏都藏不住。
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在下巴尖汇成水珠,“啪嗒” 一声砸在地上。
刘宗敏猛地扬起手中的马鞭,鞭梢几乎戳到二人鼻尖,厉声斥骂如同惊雷炸响:
“你们这两个废物!简直是丢尽了闯营的脸!该死!该死!”
赵老帽被骂得浑身一哆嗦,几乎要晕厥过去,身子抖得不成样子,连磕头的动作都变得慌乱,额头在地上撞得青肿:
“闯王饶命啊!饶命啊!”
孙大胡子跪在一旁,惊惧的等死,根本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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