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策定下,需要黄平亲自决定的事情就比较少了,他再度萌生了到各地看看的想法。
“三哥,中央有你看着,我准备到各处看看,你觉得如何?”
要出门,自然得征求全天候劳动模范张三总理的意见,毕竟黄平事虽少,但都是挺不好扛的。
“又去?”张三诧异,“你这些年都出去过多少次了?现在国家新建,人心不稳,你还是在中央坐镇比较好。”
对于张三的反对,黄平有些理解。
虽然张三一直默默支持着自己一路的斗争,但是论思想,其实洪令金的思想比他更为进步。
在张三眼里,不管是曾经的世家、现在的人民,都是法律的受体,他本身就像个执法的机器,总是在做理性的判断。
比之洪令金,他在人民是什么,国家和人民的关系上,更偏向于价值衡量体系的思考。
“正是因为人心不稳,我们才需要深入群众之中,听听他们的想法,而不能坐在洛阳,遥控地方。”
黄平解释道,“你们司法工作者,更要注意这些,不能一味地以曾经的法条道德为依据,须知‘祖宗不足法’的道理,社会主义法律一定要随着社会主体——人民的进步而同步完善,要将这些及时准确的反映到人民代表大会,就需要工作的时候多角度思考,多站在人民的立场上。”
这是黄平对司法与监督部工作方向的希望,他并不赞同法律一定正确的论调。
毕竟归根结底,法治还是人治,人民代表大会再大,始终不是真正的全体意识,有些地方考虑并不是那么周到,况且社会在发展,矛盾同样在发展。
司法监督部就不能教条式的工作,那不是正确的道路。
张三让他坐镇中央这个想法,就是参考的古代君王治国那一套。
“是我想简单了”,张三一愣,开口检讨“思想觉悟有待提高。”
黄平点头,这当然不怪他,人是很容易形成思维定式的动物,如果不时时学习,很容易陷入经验主义的陷阱中。
“这个送给你”,黄平说着掏出一本小红书,一本小黄书。
“这是什么?”张三有些不解。
“小红书啊,我导师的东西,以前跟你说过,前几天我和洪令金商量,重新印制了一版,作为思想学习的课外读物。你要认真学习理解。”
黄平回忆道,“至于小黄书,那是我们的来时路!”
“那好,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张三点头,黄平说服了他,“年后?还是?”
“两天后吧,不用等到年后了,正好看看咱们百姓第一个年怎么过。”
黄平想了想,放弃了等到年后的想法,这次是公开出行,一方面是了解民声国情,慰问群众,另一方面也有警示不法的考虑。
商量好之后,黄平自然要跟张灵和俩孩子交代一下。
两天后,还是土狗军武装警备路的林帆陪同,黄平从洛阳出发,这次,他要先走益州行省看看。
益州行省省会成都,省委书记是曾经的传奇支书之一的李定。
和黄平也是很熟了,黄平给张三那本小黄书里,就有他的故事。
李定,第一批党员,鸡泥村之难时离开中央驻地,前往益州,后出任马相军师,马相反。
刘焉伐蜀,马相兵败,李定辗转益州南部五郡(今川西、川南和云贵地区),团结汉民,调和汉蛮矛盾,发动人民武装运动,始终坚持在反抗世家压迫的第一线。
后刘焉病亡,与白虎军里应外合,解放益州全境,终于回归中央,鉴于他的功绩和对汉民、蛮民情况的了解,中央一直让他担任着益州的行政长官。
建国之后军政改组,顺理成章的,他被提拔为益州行省省委书记,益州一把手。
“黄平同志,欢迎欢迎!你终于又来了。”
成都,黄平再次见到了李定,他还是热情地欢迎着自己。
不过看到周围的欢迎人员,心中有些疑惑,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谢谢,同志们好!”
黄平挂上笑容,挥手向所有人打招呼。
到了落脚地,安排好行程,黄平这才单独会见李定,问出了心中疑惑。
“李定同志,以你的性格,不会在意排场,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黄平话音刚落,李定就知道他说的什么事了,开口解释到:“那是自然,不过虽是听取了一些树立威信的建议,但更多的,乃是因为百姓也实在想看到你,所以欢迎仪式稍显浮夸。”
李定虽然没全说实话,但也没骗黄平,确实是很多人想亲眼看看他。
有树立国家威严的想法,也有他利用中央背书加固权威的考虑。
黄平也不在这事上过多计较,只是点了点:“我们也是普通人,用不着那些神仙皇帝的礼节。”
“我明白,会改正的!”李定当即保证,接着问道,“这次来,有哪些安排?”
“先到基层去看看百姓的生活状况,了解下他们过年的情况,也听听他们对咱们政策的看法。”
黄平说道。
“另外,你曾经说益州南部的民族情况比较复杂,我准备再去看看。”
李定点头,“那边情况确实复杂,不过这些年在政策引导下,各民族相处比以前融洽多了。您这一去,想必更能鼓舞人心。”
第二天,黄平在李定陪同下先在成都附近的乡村转了转。
接着就带着一些过年礼品和粮食往益州南部而去。
腊月二十六,临近中午,牂牁市毕节县(原平夷,建国后根据当地口音而改)附近在一个村村口,正聚集大量村民,支起大锅烧水,宰了几头猪。
“咦,这村生活水平倒是不低,走,去看看。”黄平开口说道。
“同志,这猪是你们自家喂的吗?”
黄平过去,就蹲在一个正翻洗着猪肠的大哥旁边,递上一节干何首乌藤,给他点上问道。
“啥子哟,我家哪能喂得了大肥猪,这十几头都是全村一起喂的。”
大哥心直口快地猛吸一口,这干何首乌藤就是益州流行的香烟,从牂牁郡流传出来的,黄平也是这次来益州才发觉。
通过这个,他也相信了益州的民族交流情况,和李定说的应该大差不差。
“咦!”烟雾散去,大哥才发觉是黄平,转头看向四周,果然见到了省里的大人物们,“首席同志,您…您…”
大哥激动得话都说不完整,周围忙活的百姓们见到他,纷纷围拢过来,脸上满是激动与喜悦。
“大家先忙,别等会儿水冷了。”
黄平连忙提醒道,众村民反应过来,大冬天的,确实开水不等人,连忙忙活起来。
黄平让所有人将带来的年货搬过来,自己也动手开始帮忙。
当然,还有他们一行人的午饭,绝对不是想蹭杀猪汤!
但是禁不住村民们的热情邀请,黄平还是忍痛吃上了刨汤肉泡饭。
那杀猪汤酸香醇厚,所有人都整得十分满足。
饭后,黄平与村民们围坐在一起,就着杀猪烧的火堆烤火聊天。
“首席同志,我说了你可不能怪我们啊!”那个大哥开口,回答黄平一开始的问题。
“你随便讲,我哪能怪你们!”黄平随意道。
“本来一开始,大家是按上面说的自家喂,但是人吃的都不够,哪还有东西喂猪,猪都饿死病死不少。”
大哥仔细盯着黄平的表情,确定真没事,才继续说道:“后来咱们一合计,不能这么喂了,于是建了个大猪圈,全村合作养猪,选几个专门的人来养猪,这才保下这些肥猪。”
……
最终,黄平并没有批评他们不按政策行事,而是夸奖了他们的创新想法。
离开村子后,黄平便与李定边走边谈。
“难怪其他村没有宰猪,可能就是猪苗损失太大了,活着的也没到屠宰标准,都舍不得杀。”
李定猜测道。
“我们再看看再说。”黄平也有这个猜想,但还是看看确定一下。
两人又走了几个村,着重了解一些从上面下来的惠民政策的落地结果。
果然,很多政策诸如养殖和个体副业等的落地效果并不理想。
“还是中央想得简单了,在这些农业产量没有提升上来的地方,农民的全部精力都在地里,很多政策并不能成为创收的好政策,反而会拖累人民。”
黄平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看来我们得重新审视这些政策了,不能搞一刀切。要根据不同地区的实际情况,制定更贴合百姓需求的政策。”
李定点点头,“益州这边地理环境复杂,民族众多,情况确实特殊。多和百姓沟通,才能把政策落到实处。”
“不过,大猪圈村的村民合作模式,倒不失为一个办法,后面可以仔细研究下,考虑推广推广。”
黄平想到那顿刨汤肉,砸吧砸吧嘴。
“只是,我们从一开始土地改革就是集体公有制,但生产还是以家庭为主体单位,推广这个,会不会被人解读为全盘集体化?”
李定认真思考,提出自己的意见。
“你是说,百姓不理解,会被一些人钻空子,侵吞集体财产。”
黄平也想通他的担忧点,确实有这个可能,“那再研究研究。”
官员的道德水准和思想水平普遍高,不代表每一个个体的绝对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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