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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王归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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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9章 时光的褶皱里,藏着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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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五十九章: 时光的褶皱里,藏着糖

一、被春卷填满的相册

清明前的周末,苏瑶翻出落灰的相册时,李渊正蹲在阳台给多肉换盆。旧相册的塑料封面已经泛黄发脆,翻开第一页,掉出片压平的干花瓣——是去年悦悦舞蹈演出时戴的迎春花,被苏瑶夹在里面,成了时光的书签。

“你看这张。”苏瑶指着张褪色的照片,李渊穿着洗得发白的作训服,怀里抱着襁褓中的李阳,背景是部队家属院的老槐树,“那时候你刚从演习场回来,迷彩服上还沾着泥,非说要给孩子拍张‘标准照’,结果阳阳被你肩上的徽章硌得直哭。”

李渊放下手里的小铲子,指尖划过照片里自己僵硬的肩膀。那时他总觉得,当爹就该像握枪一样“标准”,却不知道婴儿的骨头软,经不起半分硬气。他忽然想起上周李阳带女朋友回家吃饭,自己下意识想给小伙子“讲讲规矩”,被苏瑶在桌下踩了脚——“现在的孩子不吃你那套,递双筷子比说大道理管用”。

相册往后翻,渐渐多了烟火气。有李阳第一次学走路,摔在厨房的面粉袋旁,脸上沾着白花花的粉;有悦悦三岁时偷穿苏瑶的高跟鞋,踮着脚在客厅转圈,鞋跟卡进地板缝里拔不出来;最醒目的是张全家福,春节拍的,餐桌上摆着盘春卷,李渊的袖口沾着油,苏瑶的围裙上绣着并蒂莲,两个孩子举着春卷笑得露出豁牙。

“这张得补进新相册里。”苏瑶用纸巾擦掉照片上的灰,“前几天整理旧物,发现阳阳小学写的作文,题目叫《我的爸爸是超人》,里面说‘爸爸的手能拆炸弹,也能给我拧瓶盖’。”

李渊的喉咙忽然发紧。他想起那次执行任务负伤回家,左手缠着绷带,李阳举着瓶酸奶跑过来,非要他帮忙拧开。他用没受伤的右手试了半天,瓶盖纹丝不动,最后是苏瑶笑着接过瓶子:“你爸的手啊,跟春卷一样,硬的时候能硌牙,软的时候能化糖。”

阳台的风带着新翻的泥土味飘进来,吹得相册哗哗作响。李渊忽然发现,那些年他缺席的时光,都被苏瑶用春卷的香气、孩子的笑声、照片的光影一一填满了。就像此刻他手里的多肉,明明是不起眼的小植物,却在时光的缝隙里,长出了饱满的模样。

二、春卷摊前的老熟人

开发区的早市新开了家春卷摊,摊主是对老夫妻,据说以前在部队家属院开过小卖部。李渊送悦悦去舞蹈班路过时,总被那股韭菜鸡蛋馅的香气勾得挪不动脚。

“李大哥?”摊主大妈擦着油乎乎的手,眼里的惊喜藏不住,“真是你啊!当年你媳妇总来我这儿买酵母粉,说你爱吃发面春卷,软和。”

李渊笑着点头,视线落在摊位后的小推车上。车斗里摆着个掉漆的保温桶,跟苏瑶当年给他装春卷的那个一模一样。“还记得你闺女满月那天,你穿着军装跑来买春卷,说要给媳妇‘补补’。”大爷递过来个刚炸好的春卷,“那时候你急着归队,春卷烫得直甩手,还说‘等我转业了,天天来买’。”

咬下一口春卷,烫得舌尖发麻,却像瞬间跌回了十几年前。那天他确实急着回部队,苏瑶抱着刚满月的悦悦站在门口,眼圈红红的,把保温桶往他包里塞:“凉了就自己馏馏,别总吃泡面。”他那时只说了句“知道了”,却没看见她转身时掉的眼泪。

“后来听苏瑶说,你成了兵王?”大妈往他手里又塞了两个春卷,“真厉害啊!不像我们家老周,当年在部队喂猪,转业了就只会炸春卷。”

大爷在旁边不乐意了:“喂猪怎么了?兵王也得吃饭!你看这春卷,面要揉到‘三光’,馅要调得‘鲜而不腻’,跟你们家老李拆炸弹一样,讲究个‘稳准狠’。”

李渊被逗笑了。他忽然觉得,所谓“兵王”的勋章,和这春卷摊的烟火气,本质上是一样的——都是在自己的方寸天地里,用尽心气把事做好。就像大爷炸春卷时盯着油温的专注,不亚于他当年在瞄准镜后屏住的呼吸。

送完悦悦往回走,春卷的香气还沾在指尖。路过街角的花店,李渊停住脚步。橱窗里摆着束向日葵,花苞饱满,像极了林薇那天送给孩子们的花。他走进去买了一束,想着插在客厅的玻璃瓶里,苏瑶看见肯定高兴。

店员包花时笑着说:“大哥真懂浪漫,这向日葵花期长,能开半个月呢。”李渊摸着花瓣,忽然想起苏瑶总说他“不懂情趣”,结婚纪念日只送过一次康乃馨,还是在路边摊买的打折货。他那时嘴硬:“花会谢,不如买斤肉包春卷实在。”

如今才懂,日子既需要春卷的实在,也得有花的甜。就像时光的褶皱里,总得藏点糖,才能把那些硬邦邦的日子,嚼出点温柔的滋味。

三、档案室的“陈年春卷”

档案室的窗台被李渊摆满了多肉后,渐渐有了生气。赵鹏来送新归档的卷宗时,总说“李队这屋比办公室还像家”,顺手把带来的青团放在窗台上——清明快到了,局里食堂做的,豆沙馅的,甜得发腻。

“林薇的案子结了。”赵鹏翻开卷宗,指着最后一页的签字,“她帮我们捣毁了跨境间谍网络的下游渠道,算重大立功,法院从轻判了缓刑,现在在社区做志愿者,教孩子们剪纸。”

李渊拿起卷宗里的照片,林薇穿着志愿者马甲,正手把手教孩子剪春卷图案,阳光落在她发顶,像蒙了层柔光。他想起张启明在狱中写的信,说要把自己的经历写成警示教材,“别让更多父亲走我的老路”。

“对了,王局让我问你,下周的反诈宣传进社区,能不能去给大爷大妈们讲讲?”赵鹏挠挠头,“你知道的,那些老人家就信‘有经验的’,你往那儿一站,比我们说十句都管用。”

李渊想起苏瑶的话:“你啊,对着档案能说上半天,见了人倒像个闷葫芦。”他翻开桌上的笔记本,上面记着最近整理的旧案——有老人被“冒充军人”的骗子骗走养老钱,有宝妈轻信“海外代购”买到假货,每个案子背后,都是个被打碎的生活。

“我去。”他合上笔记本,指尖在“春卷”两个字上顿了顿——那是他写的宣讲提纲,打算用“春卷里的馅料”比喻诈骗套路,“好的馅料得新鲜,就像正经生意得合法;坏馅料藏着霉点,就像骗子的花言巧语,看着香,吃了要人命。”

赵鹏笑得直拍桌子:“李队这比喻绝了!比我们准备的ppt管用多了!”

傍晚整理旧档案时,李渊在1998年的卷宗里发现个牛皮纸袋,上面写着“食堂采购记录”。打开一看,里面除了账本,还有张泛黄的纸条,是当年的炊事班长写的:“今日加餐春卷,韭菜馅,李渊同志吃了八个,说‘比家里的差远了’。”

他忽然笑出声。那年他刚入伍,第一次在部队过春节,炊事班炸的春卷面硬馅咸,他却吃得狼吞虎咽——想家的时候,再难吃的东西,都能嚼出点家的味道。

窗外的夕阳把档案柜的影子拉得很长,像谁在无声地晾晒往事。李渊把纸条放回纸袋,忽然觉得档案室里的每一卷档案,都像个被时光腌入味的春卷,里面裹着的,是无数普通人的生活,是他们的欢笑、眼泪、挣扎和希望。

他这把“刀”,终于不用再去劈开黑暗,而是学着去轻轻抚平这些时光的褶皱,让那些藏在里面的糖,能被更多人尝到。

四、清明的春卷,裹着思念

清明这天,李渊一家去给苏瑶的父母扫墓。苏瑶的父亲也是老兵,当年在朝鲜战场上丢了条腿,却总说“能活着回家,比啥都强”。

李阳开车,李渊坐在副驾,手里捧着个保温桶——里面是苏瑶早上炸的春卷,豆沙馅的,是老爷子生前最爱吃的。悦悦在后座给布偶讲故事,说“太爷爷以前是英雄,能一个人打十个敌人”。

“你爷爷可不爱听这话。”苏瑶从后视镜里看了女儿一眼,“他总说,英雄不是能打多少人,是能护着多少人回家。”

李渊想起第一次见岳父的场景。老爷子拄着拐杖,盯着他肩上的军功章看了半天,说:“别以为有这玩意儿就了不起,我告诉你,对我闺女不好,我这拐杖可不认人。”那天他紧张得手心冒汗,却把老爷子的话记了一辈子。

墓地在城郊的山坡上,四周种着松柏,风一吹,松涛声像在哼着老调子。苏瑶把春卷摆在墓碑前,用纸巾擦掉碑上的尘土:“爸,妈,阳阳处对象了,姑娘挺好的,下次带过来给你们看看。悦悦舞蹈比赛拿了奖,视频存在手机里,等下给你们‘放’听。”

李阳蹲在旁边,给墓碑旁的杂草浇水。他小时候总缠着姥爷讲打仗的故事,姥爷却说:“故事有啥好听的?不如学炸春卷,火候到了,自然就香了。”

李渊望着远处的城市轮廓,忽然明白,所谓传承,从来不是刀光剑影的传奇,是这些藏在烟火里的细节——是苏瑶炸春卷时总多放半勺糖的习惯,是李阳给老人递东西时下意识弯腰的动作,是悦悦把“太爷爷是英雄”挂在嘴边的骄傲。

下山时,悦悦捡了把松针,说要带回家插在花瓶里。李阳的女朋友打来电话,问晚上要不要一起吃晚饭,苏瑶笑着说:“回家吃吧,我炸春卷,你尝尝阿姨的手艺。”

车里的春卷香气漫开来,混着松针的清冽,像时光酿的酒。李渊看着苏瑶眼角的细纹,忽然想起刚认识她时,她还是个扎着马尾辫的护士,在部队医院给他换药,嗔怪他“伤口还没好就想下床”。

那时的他,总觉得日子该像枪膛里的子弹,一往无前;如今才懂,日子其实像春卷,要慢慢揉,细细裹,在时光的油锅里,炸出层金黄的壳,里面藏着的,是化不开的甜。

回到家时,夕阳正落在厨房的窗台上。苏瑶系着围裙准备馅料,李阳在客厅给女朋友打电话,悦悦趴在地板上给松针插花。李渊走进厨房,从背后轻轻抱住苏瑶,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像很多年前在部队家属院那样。

“面揉好了?”他问,声音里带着松涛的回响。

“就等你回来炸呢。”苏瑶转过身,笑着擦掉他肩上的草屑,“老爷子在天上看着呢,可别炸糊了。”

春卷在油锅里滋滋作响,香气漫过客厅,漫过孩子们的笑声,漫过窗外渐渐沉下去的夕阳。李渊握着锅铲的手,稳得像当年握枪的模样,只是这一次,他劈开的不是黑暗,是生活的褶皱,露出里面藏着的,满满的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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