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硕与田大人的奏书也被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
朝堂。
沈羡之坐于龙椅之上,而今年的会试也顺利完成。
“诸位爱卿,这两份奏书乃是陈田两位大人,八百里加急从江州送来的,诸位都看看吧。”
孙德旺接过两份奏书,将他们交给台下的大臣,于此同时,沈羡之仔细观察着所有人的表情。
“原本以为侵田谋命案已经很可恶了,没想到罪人事后听说贾二郎告御状,竟然将其一家人活活烧死,仅留下三岁幼儿存货!顾氏在江州的所作所为真是让朕刮目相看,百姓不仅有冤难诉,看动辄没命!”
最先站出来的是刑部尚书——书为敬,“陛下,留顺候身为顾氏族长,不说教育族人,竟然助纣为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实在对不得起陛下厚恩,臣谏言,削去顾年留顺侯爵位,与其族人按罪处置!”
书为敬话音刚落,朝堂上顿时议论纷纷。
礼部侍郎刘景明站了出来,拱手道:“陛下,顾氏乃世家大族,在朝中根基深厚,且留顺侯顾年以往也多有功劳,若贸然削去其爵位,恐寒了世家大族之心。不如从轻发落,以儆效尤。”
黎大人站出来怼道:“怎么?刘大人的意思是世家的命就是命,天下百姓就命如草芥,活该如此吗?还是说刘大人与顾家本就勾结,或者江州之时还有刘大人一份?”
此言一出,刘景明骂道:“休要血口喷人,污我清白!本官与顾家清清白白!”
“那你为何如此讨好顾家?”工部尚书温大人讽刺,气得刘景明哑口无言,几乎快晕过去。
沈羡之目光扫过众人,问道:“其他人的看法呢?”
这时,御史大夫周正清出列,大声道:“陛下,律法面前人人平等,顾氏恶行昭昭,若不重罚,何以平民愤,又何以彰显我朝律法之威严?留顺侯顾年失职之罪,绝不能姑息!”
此时户部尚书房大人站出来说道:“陛下,正因为顾家乃是世家,才应该做出表率,他们不仅没有反而犯下累累罪行,朝廷更应该从严处置,以示警戒!”
毕竟顾家实在过分,礼部尚书代表世家刚说了两句,就遭受到大家的猛烈攻击,所以大多数人基本上还是很愿意处置顾家的。
沈羡之早在陈硕与田大人前去江州之时,心中就有了决断。他猛地一拍龙椅扶手,朝堂顿时安静下来。“顾氏恶行不可饶恕,留顺侯顾年削去爵位,与其族人一同按律严惩。”
众大臣见状,纷纷跪地领旨。
“朕也是在地方经历过的,知道江州之事并非个例,诸位臣工,朕不管你是寒门也罢,世家也好,都要好好约束族人,不要让他们以为在地方上,就可以胡作非为!顾家乃是前车之鉴,还望诸位谨记在心!”沈羡之目光坚定,声音洪亮而又坚定地说道。
“臣等谨记,必定不负皇恩!”
沈羡之扫视着众人,顺势推出了巡查御史,说道:“此外,朕会派遣得力官员前往各地巡查,若再发现此类欺压百姓之事,严惩不贷。”众臣再次叩首领命。
散朝的路上,官员们三三两两的朝宫外走去,免不了议论几句。
“此次严惩顾家,陛下也是给大家敲一个警钟。”
“也不怪陛下要严惩,那些人在地方上为所欲为。此次不过是杀鸡儆猴,若他们还不知收敛,定有好果子吃!”
“是啊,既然犯了事,就要依律行事,这是正大光明的手段,世家也没有借口。”
当然,世家讨论的就不一样了。
“陛下手段如此狠厉,只怕咱们之后的日子不好过啊!”
“这些年地方上的治理,世家一直都有参与,若真就这么查下去,没有一家是清白的!”
“我看顾家的事,陛下是想杀鸡儆猴,后头咱们收敛些,陛下也不会故意找茬,毕竟如今的朝廷世家的势力依旧不容小觑,陛下也不敢轻视。”
“言之有理,那就看接下来陛下如何行事。”
与此同时,江州那边,陈硕和田大人收到了朝廷的旨意,立刻对顾氏一族展开了抓捕行动。
百姓们听闻此消息,无不欢呼雀跃,奔走相告。而被关押在牢狱中的顾氏族人,个个脸色惨白,悔不当初。
顾年更是瘫倒在地,他也让京城的人求情,没想到陛下丝毫不将世家的建议放在心上,势必严惩。
他嘴里喃喃自语:“没想到,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顾家人被押解进京,城内沿途的路上,百姓纷纷用最恶毒的话咒骂,捡起石头狠狠砸上去。
而姚知府等于顾家牵扯较深的官员,都被罢了官,并且查抄贪污所得家产,并且按照轻重或是流放,或是返乡。
江州城,也在这场风波后,逐渐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
……
苏南平的侄女苏英虽是顾家妇,但也是苏家女。
她同父异母的姐姐与其在家时关系寻常,但自从姐姐嫁到湖州,苏大老爷没了之后,苏英也前来湖州投奔,两人关系较之前竟改善不少,如今听闻妹妹的消息,赶紧来了二叔处。
“二叔,妹妹她毕竟是苏家的女儿,如今是顾家犯错,她也是无辜,您可有什么办法救一救妹妹?”
苏南平一向是个见风使舵,识时务之人,叹气道:“可她毕竟嫁去了顾家,是一家人了,再说陛下对此十分震怒。”
“妹妹当初也是依了媒妁之言,被您远嫁江州顾家,如今他家是不成了,怎能让她被连累,不若二叔做主,让妹妹与顾明泽和离。”
“和离?若是她嫁去不久,未有生育,我还可尽尽力。如今她嫁给顾明泽已经好几年了,孩子都有两个了,已经板上钉钉是顾家妇,只怕不易。”
苏英姐姐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自从父亲与弟弟没了,母亲精神也垮了,没两年也不成了,庶弟也在当年回乡的路上,路遇匪徒而死,如今只留下这一个亲妹妹了。
“二叔,妹妹这是遭了无妄之灾啊。若不救她,她可怎么办?她还年轻啊,您就想想办法吧,苏家只需要救她便可,至于两个外甥只能听天由命。”
苏南平皱着眉头,在屋内来回踱步,思索良久后说道:“此事我也不敢贸然行事,得先去探探刑部的口风。”
苏英姐姐破涕为笑,连忙道谢:“那就有劳二叔了,妹妹的命可就全指望您了。”
苏南平面上点点头,其实他早就打算问一问,但也仅仅是问一问而已,如今的顾家就像是烫手的山芋,挨不得,碰不得。
“书大人,您看我家侄女和离的事?”苏南平直接去了刑部找刑部尚书书为敬。
书大人看向苏南平道:“苏大人的意思我明白,只是按律留顺侯府本是满门抄斩,但念在两个幼子年幼又无人照顾,陛下法外开恩,已经恩赦他们母子三人,只是毕竟其祖父与其父有罪,命他们回乡,用不许离开。”
苏南平原本没抱希望,只是没想到只是问了问,就有了这样的结果,真是意外之喜。
他连忙起身拱手相谢,“多谢书大人,多谢书大人,改日必定答谢。”
书为敬摆手道:“我亦是公事公办,你要谢,就谢陛下吧!”
苏南平回到家中,将这个消息告知苏英姐姐。苏英姐姐喜极而泣,不住地念叨着陛下圣明。
苏英得知后,虽对这结果有些意外,但也满心感激。她带着两个孩子,收拾好行囊,准备离开这是非之地,回到湖州。
而在京城,沈羡之并未因处置了顾氏而放松。
今年是他继位的第一年,是要发新币的!只是与以往朝代不同,此次他不仅要发铜钱,还想重新制定银币。
如今民间普通老百姓使用的铜钱虽多一些,但也有不少人使用银子,偶尔牵扯到大额交易才会使用金子。
只是铜钱也就罢了,可银子的情况就很困乱。除了五十两的元宝,中锭十两,还有小锭的一到五两不等,还有一些碎银的使用。
由于成色,重量,以及找钱等原因,在生活中使用十分不便利。有一次他外出去一家店用饭,店家找碎银的场面他看的一清二楚。
只见那店家先是拿出称银子用的戥子称,然后找出满是牙印,表面因氧化而灰扑扑的银子递给他的时候,他被恶心到了,根本不想接,还是吉庆伸手接过去的。
所以从那时起,就有一个想法,来日他有机会稳定皇位之时,一定要重新规定制造银币!
沈羡之把制造银币的想法在朝堂上提出来的时候,一些大臣们虽觉得新鲜,但也认可了这个想法。
只是还有一部分官员反对,明面上是自古以来都是如此,觉得轻易改变会破坏现有的货币体系,说的冠冕堂皇,实则是觉得一旦制成统一的银币,地方官府就无法向百姓征收‘火耗’银。这一部分属于可以正大光明贪掉的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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