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禾故乡的夏夜总浸着稻花香,蓝绿色的荧光从“禾光”稻穗间漫出来,把田埂铺成发光的银河。程风正在整理程禾的实验数据,忽然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村民栓柱跌跌撞撞冲进村委会,裤脚沾着泥和暗红色的污渍,手里攥着块破碎的衣角,上面沾着颗核桃大的黑珠,珠子表面泛着油光,像凝固的血。
“邪珠……在老槐树下……”栓柱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是颗头颅变的,我亲眼看见它吸走了二丫家的鸡,那鸡瞬间就成了骨头架子!”
程风心里一沉,抓起桌上的《土地异状记录》——程禾在笔记里提过,故乡的老槐树下曾是废弃的古战场,地下可能埋着未散尽的戾气,若遇特殊能量刺激,可能形成“阴蚀珠”,靠吸食生灵精气存续。他抬头看向窗外,原本均匀的荧光突然变得紊乱,稻田边缘的光晕像被什么东西啃噬过,缺了一块,露出黑漆漆的土。
李默很快带着001赶来,机器的光学传感器扫过那颗黑珠,屏幕上跳出刺眼的红色警告:“检测到强负能量场,成分含古代战场残留怨念,与‘禾光’稻种的生命能量存在互斥反应。”
老槐树下已经围了不少村民,树干上的裂痕里渗出黑色黏液,滴在地上,竟让发光的稻根瞬间枯萎。而那所谓的“邪珠”,正嵌在树根深处,表面浮现出模糊的人脸轮廓,发出细碎的呜咽,像无数冤魂在哭。
“程禾的笔记里说,阴蚀珠是土地积怨的化身。”李默指着笔记上的手绘符,“她当年在树下埋过一块‘镇土玉’,说是用自己的头发和稻种粉混合烧制的,能安抚戾气,怎么会失效?”
程风突然想起什么,扒开树下的泥土——镇土玉果然碎成了两半,裂缝里卡着半片生锈的弹壳,是抗战时期留下的旧物,大概是最近翻土时被翻了出来,破坏了玉的能量场。阴蚀珠的能量越来越强,黑黏液顺着树根蔓延,所过之处,荧光稻苗成片枯萎,村民们吓得往后退,唯有王伯举着程禾的旧照片,颤巍巍地往前挪:“程禾丫头,你看看这是咋了……”话音未落,一股黑气从珠子里窜出,直扑照片,却在接触到照片的瞬间被弹开——照片上程禾的笑脸周围,竟泛起了淡淡的金光。
“是稻光的残留能量!”李默惊呼,“程禾的照片常年放在稻田边,吸收了‘禾光’的生命场,能克制邪祟!”
001立刻启动“能量共鸣”模式,将稻田里的荧光集中到一块能量板上,投射出程禾的全息影像。影像里的她蹲在老槐树下,手里埋着镇土玉,笑着说:“这块玉里有我的念想,有稻种的根,还有土地的气,以后就算我不在了,它也能替我守着这儿。”
阴蚀珠的呜咽声突然变调,像是在害怕。程风捡起碎玉,发现里面嵌着几根金色的稻须,正是“禾光”稻种的根须——原来这三年,稻种的根早就顺着土壤,与镇土玉长在了一起,形成了更强大的守护场,只是被弹壳暂时阻断了。
“得把弹壳取出来,让稻根重新连上玉。”程风说着就要伸手,却被李默拉住——黑气正围绕着弹壳旋转,碰一下就会被灼伤。
这时,张婶家的小孙子突然挣脱怀抱,举着一束刚摘的荧光稻穗跑过去:“程禾阿姨说,光能赶走黑东西!”稻穗的蓝光接触到黑气,竟像烙铁烫雪一样,让黑气滋滋消融。
村民们顿时明白过来,纷纷折下稻穗,围成一圈,把阴蚀珠和弹壳罩在蓝光里。程风趁机用镊子夹出弹壳,碎玉接触到稻根的瞬间,突然发出温润的绿光,与稻田的荧光连成一片,阴蚀珠表面的人脸轮廓渐渐淡去,化作一缕青烟,被风吹散在稻浪里。老槐树重新抽出新芽,黑黏液消失的地方,冒出了成片的三叶草,叶片上还沾着荧光稻的光屑。程风把修复好的镇土玉埋回树下,这次混进了新收的“禾光”稻种,玉面很快渗出细密的水珠,像是土地在流泪。
“这不是邪珠,是土地在疼。”李默抚摸着湿润的泥土,“古战场的怨念、战争的创伤,都藏在地下,程禾的镇土玉和稻种,是在慢慢安抚这些疼。”
程风翻开程禾的《乡土志》,最后一页写着:“土地记着所有事,好的坏的,喜的悲的。你对它笑,它就长庄稼;你对它哭,它就生荆棘。我们能做的,不是忘记疼,是让疼的地方,长出新的希望。”
夜里,稻田的荧光比往常更亮,蓝绿色的光流顺着老槐树的根系,在地下织成一张网,把整个村子护在中间。村民们坐在田埂上,听着稻穗摩擦的沙沙声,像在听土地的低语,又像在听程禾的嘱咐。
栓柱突然说:“我刚才好像听见稻子在说,‘别怕,有我们在’。”
程风笑了,抬头看向星空,银河与稻田的荧光交相辉映,像程禾在天上铺了条路,连接着土地与星光。他知道,只要这稻田还在发光,只要还有人记得程禾的念想,这片土地就永远不会被阴影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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