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九点多,蔡思恬醒了过来,看见面前的人,吓了一大跳,许久没有这么近距离仔细的看他,什么时候瘦到了棱角分明,眼窝都有些凹陷了,显得眼睛都深邃了起来,头发长的都快遮住眼睛,下巴上青青一片都是参差不齐的胡茬。顿时十万分后悔,扶住了他的脸,自己先找起了理由,“我昨天就是加班加的有点累……”
李燃:“感觉太累就辞职吧,你们公司工作强度太大了,先休息一段时间。”
“没事,你也知道,我压力大的时候哭一下就好了。”蔡思恬说罢看了下时间,还有四十分钟上班,急匆匆的起床洗漱,李燃默默跟了过去,从背后抱住了正在刷牙的她,“对不起,最近因为我家的事,让你跟着受苦受累了。”
蔡思恬心里百味陈杂,不想再多说什么,随口说了声,“没事啊,我又没做什么。”
简单收拾完了,蔡思恬出了门,还有十五分钟上班,她租的房子步行到公司只用十分钟,在路口她下来等红绿灯的空档,不自觉抬头看了看天。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十二月份,北方的冬天一如往常的灰头土脸,连天空也跟着荒凉又贫瘠,不知道有谁在这么清冷的早上放起了风筝。
她看了一会才觉得不对劲,不是风筝,是一只鸟儿,乘着风悬停在半空中,气定神闲胸有成竹。突然惊喜了起来,北京的闹市区也会有老鹰吗?
她又呆呆的看了一会,感受着被气流托举的那种轻盈自在。直到鸟儿拍打着翅膀飞走了,原形毕露,原来是只喜鹊。
心里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轻快了起来,好像挣扎在泥潭里许久了,终于爬起来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就再也不想回到那个困境里去。生活真的存在这样顿悟时刻,一下子看清脚下的路。
没必要在还爱着的时候强迫自己不爱了,有几分爱意就使几分力气。不想再为难自己了。
批判别人的问题在自己身上也一直存在,改变不了的就只能接受,将注意力转回到自己能做的部分。
蔡思恬下定决心,像是接受了某种挑战,收回了目光,不知道是等待的第几个绿灯亮了,跟随人流走了过去。
……
这边李燃回到了阴云密布的家,昨天半夜偷偷溜走,此刻还得打起精神应对,果不其然进门就是劈头盖脸的拷问,“你怎么回事?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都没接?”
“哦,甜甜她不太舒服,我过去看了一眼,走的急,没带充电器,手机没电了。”
“你就不担心我死在这里?”
“不会的,宋阿姨不也在吗?”
“那万一我要有点事,联系不上你怎么办?”
李燃只好认错,“妈,我错了,我昨天真是走的急,以后不会了。”
“看你找的什么东西,这种时候还整天跟你腻腻歪歪的,我都快要死了,你整天脑子里在想什么!”
“你不会死的,是我快死了。”李燃终于忍无可忍,“我不是每天一出了门就去找她了,我还要回学校上课,我还得找工作,已经年底了,半年了我连一个笔试面试都没通过!蔡思恬她比我更忙,每天晚上十点能下班就不错了,我们已经好久都没见过了.....你不要再逼我了,我不会跟她分手的。”
李妈脸上神色如常,“不可能,这事没得商量。不要孩子结什么婚?你没听算命先生说,你俩没结果,趁早分手对彼此都好。”
李燃:“这都什么时代了你们还信这个?”
李妈妈:“当然了,结婚前一定要找人看的,你看你姐姐姐夫都找他算过,现在过多好,两个儿子...”
李燃:“不管是不是真的,我都愿意。我就要强求,客死他乡我也愿意!”
李妈终于控制不住,高声嚷了起来,“我辛辛苦苦一辈子,不就是为了让你以后有个安稳的生活吗?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懂点事?”
意识到大战一触即发,李燃努力控制,下定决心说,“你别生气了,这么多年了,你应该也清楚,我活不成你期待的样子,我也不是为了你们的期待而存在的。只要你对改造我还心存幻想,我们就只能彼此折磨。我不愿意回家也不是因为蔡思恬,我从高中就开始住宿了,这么多年了,你应该很清楚,没必要迁怒别人。”
“我知道你又想跟我说什么,就因为一只猫你要念叨我一辈子?”
“对,你把它丢了,你就算送人我也能接受。大冬天你把它丢了,它只有死路一条!”李燃越说越激动,不禁站起身来,
“在你眼里,你妈难道还比不上一只猫?”
“根本就不是猫的问题,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你都不懂。”
“我还不是为了你,都初三了,整天撩猫逗狗的,一点压力都没有。”
“可那也是我成绩最好的一年,我可以安排我的生活,事实是你根本就不相信我,更不允许我真心喜欢什么!”说到这里,李燃再也控制不住,“那两个商铺我也不要了,我会联系商家把钱转到你账户上,你放心,我以后也不会逃避责任,你生我养我,我一辈子心存感恩,该怎么孝顺你我都照常,就这样吧,我去学校了。”说罢,跟目瞪口呆的护工阿姨交代了一声,就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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