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昆仑墟弟子脸上挂着宽慰的笑容,真心实意地回了一礼。
“两位师弟,不必客气!”
他身后的几人,也纷纷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舒缓下来。
然而,就在这礼尚往来的瞬间,异变陡生。
那两个被称作“师弟”的人,脸上的笑容,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抹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非人的、冰冷的凶戾。
他们眼中的光芒,方才还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
此刻却淬炼成了最纯粹的杀意,没有丝毫情感,只有毁灭的渴望。
“嗤——”
一声轻微的、仿佛布帛被撕裂的声响,成了这场屠杀的开端。
那两人动了,快得像两道鬼影,没有预兆,没有征兆。
他们的身影,在原地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像,真身已如饿狼扑入羊群。
那几个昆仑墟弟子,脸上的笑容,甚至还未完全凝固,喉咙里便发出了“咯咯”的闷响。
他们甚至没看清攻击来自何方,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贯穿了身体。
紧接着,是撕心裂肺的剧痛。
血,如同绽放的红莲,在空气中炸开。
惨叫声被利刃扼杀在喉咙里,化作濒死的呜咽。
一个人的手臂被生生拧下,另一个人的胸膛被开了一个血洞,内脏滑落一地。
场面在短短一息之间,从温情脉脉的师门重逢,变成了人间炼狱。
那两个“师弟”的身影,在血肉横飞中,显得格外狰狞而恐怖。
夜,死一般的寂静。
院中那棵古槐下,凌博渊如一尊凝固的石像。
唯有握剑的手,因过度用力而指节发白,青筋毕露。
他的目光,仿佛有千钧之重。
死死钉在那扇紧闭的门扉上,仿佛要将其洞穿。
门内,乌孟尔的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这是风暴来临前,最危险的宁静。
凌博渊深知,此刻任何一丝扰动,都将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仅会让救治功亏一篑,更会将岩洪超一同拖入万劫不复的魔道深渊。
纵是素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凌博渊,此刻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那压力如同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冰冷的汗珠,自他额角滑落,沿着紧绷的下颌线滴落在地。
发出几不可闻的“嗒”声,却在他心中激起千层巨浪。
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和刻意压抑却依旧急促的呼吸。
他并非孤军奋战。
不知何时,院子的四周,已悄然无声地站满了人。
豹北华、虎威凌、玄大壮、狐梓月、月可、乌孟尔、末晓浮、乌昌盛、净敖言、墨君毅、邵斓曦,乃至所有昆仑墟的弟子,全都屏息凝神。
只是用那双写满焦虑与期盼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注视着那扇门。
宁静,被两声非人的嘶吼撕得粉碎。
“吼——”
“额——”
那声音不似人声,更像是来自九幽地狱的恶鬼咆哮,带着浓重的血腥与疯狂。
声音未落,两道鬼魅般的身影,已凭空出现在院中。
他们披头散发,面目狰狞,若非身上那身残破不堪的昆仑道袍。
任谁也无法将他们,与正道弟子联系在一起。
他们目标,直指距离最近的虎威凌与狐梓月!
电光石火间,狐梓月柳眉一蹙,娇叱一声:
“哼!”
身形如一片落叶般,向后飘然掠出,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撕裂空气的利爪。
与此同时,一抹妖异的血光在她掌心绽放。
血月剑已然在手,剑光如匹练,毫不迟疑地迎了上去!
另一边,虎威凌的反应则狂野得多。
他猛地一个铁板桥,整个人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后仰。
一记爪擦着他的鼻尖掠过,带起的劲风刮得他脸颊生疼。
他一跃而起,眼中怒火熊熊,声如洪钟:
“龟儿子,敢偷袭老子!”
“看老子今天不把你娃儿,打来哭起喊娘!”
只见虎威凌双目赤红,他猛地一吸气,胸膛鼓胀如风箱。
双手十指的指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长、弯曲,指节粗大。
皮肤上覆上一层坚硬的角质,俨然成了一对真正的虎爪。
锋利的爪尖,在火光下闪着幽冷的寒芒。
他手腕一抖,缠在臂上的虎尾长鞭顺势滑落,被他稳稳攥在掌心。
那鞭子触手冰凉,鞭身布满倒刺,挥动时,鞭尾的虎毛根根炸开,发出“噼啪”的轻响。
动作狂野,毫无章法,却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霸道。
他如同一头被激怒的猛虎,长鞭挥舞……
每一次抽打,都带着千钧之力。
硬生生将原本胶着的战局,搅得天翻地覆,无人能挡其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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