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世子,你在哪里?”江蓠脚步踉跄,泪流满面地跑来,一边大声呼唤,一边痛哭流涕。
如果他心爱的世子出了事,他宁愿随他而去。
“世子,世子……”侍卫们焦急万分,汗水淋漓,四处搜寻着世子的踪迹。
江蓠在哭泣的同时,还不忘提醒他们,“你们都给我小心行事,别踩坏了世子的庄稼!”
江蓠深知世子对这些庄稼的深厚情感!
然而,侍卫们和庄子里的居民气势汹汹地赶来,非但没有吸引开那些不怀好意的人,反而惊扰了庄稼田中的几团黑影。
这些黑影在庄稼田中横冲直闯,毫无顾忌地朝沈钧钰和柳老汉所在的方向冲来。
“就在这里……”沈钧钰话音未落,便看到黑影狂奔而来,他顾不上穿鞋,立刻拔腿疾跑。
突然想起柳老汉也在场,沈钧钰急忙转身,紧紧拉着柳老汉一起逃命。
柳老汉年事已高,老迈的身躯如何承受得了这突如其来的拉扯?
“世子,你快走,我老朽无用,拖累你了。”柳老汉试图挣脱沈钧钰的紧扣,他的一条残躯无关紧要,不能拖累了世子。
靖安侯府的唯一继承人,一旦世子遭遇不幸,整个靖安侯府便失去了未来的希望,他们庄子上的庄户们也将无法过上安定的生活。
沈钧钰毫不动摇,他在庄子上与柳老汉相处日久,情同父子,他绝不能坐视柳老汉遭受野猪的致命撞击。
“江蓠,江蓠!”他驮着柳老汉,疾步如飞,嗓音几乎撕裂,“野猪……”
在狂奔中,沈钧钰内心充满了悔意。
“书到用时方恨少,武到用时方恨不强啊!”
童年时,他嫌恶练武那满身的汗水,宁愿受罚也不愿沾边。
若他精通武艺,只需一剑便能将这些野猪斩尽!
何至于此刻如此落魄,四处逃窜?
江蓠听到沈钧钰的呼唤,眼中闪过一丝欢欣,但随即又因他的凄厉声而心惊胆战。
“天哪,可别让野猪伤害了世子!”她在心中默念,世子可是靖安侯府的唯一继承,容不得半点闪失!
“快,快,看到野猪就射杀!”江蓠声嘶力竭地呼喊,声音沙哑而急切。
侍卫们闻声而动,如飞矢般朝着沈钧钰的方向疾驰而来。
夜幕降临,番麦高耸,视线受阻,他们担心误伤世子。
待到近前,他们终于分辨出高者为人,低者为猪。
十几支利箭破空而出,准确无误地射中了那些狂暴的野猪,但野猪并未即刻倒下,反而更加狂暴。
胡老汉挺身上前,手中宣花大斧猛然挥落,准确无误地砍在野猪的脖子上。
章老汉挥舞着重达六十斤的狼牙棒,一棒下去,野猪便被击倒在地。
朱老汉的混元锤紧随其后,追上一头野猪,一锤下去,野猪的脑浆四溅。
……
听到身后传来野猪被击杀的声响,沈钧钰心头一松,得意之下,脚步却是一滑。
沈钧钰出于本能的善良,用尽全力将柳老汉放下,然而他的身形已无法保持平衡,径直滚落沟中。
“啊!”沈钧钰发出一声惨叫,小腿剧痛,满身泥泞,沟中的积水深深没过他的身体。
突然,他感觉屁股似乎被什么咬了一口!
柳老汉满含感激的热泪,但他内心却宁愿沈钧钰没有救他,“快来人啊,世子掉进沟里了!”他声嘶力竭地呼救。
江蓠与两名卫士急忙飞奔而来,纵身跃入沟渠,将沈钧钰迅速地从泥泞中救起。
沈钧钰被拉上地面后,剧烈地咳嗽着,将腹中的污水悉数呕出,“快,我好像遭到了毒蛇的袭击!”
刚刚成功将世子救出水沟,略微喘息的江蓠听闻此言,心跳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世子,毒蛇究竟咬在了何处?”
卫士们连忙取来火把,其中一人焦急地说:“世子,让我为您吸出毒血!”
沈钧钰一时愣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屁股。
江蓠见状,心中顿时大急,“世子,此刻可不是讲究颜面的时候,保命要紧!”
话音未落,江蓠与另一名卫士立刻将沈钧钰翻转过来,毫不犹豫地扯下了他的裤腿。
沈钧钰的面颊涨得通红,内心涌起一阵难以言说的尴尬。
他虽不愿意面对这样的羞辱,但为了生存,他只能紧闭双眼,放下自尊。
这一夜,对沈钧钰来说,无比悲惨!
卫士迅速将火把凑近沈钧钰的屁股。
柳老汉也艰难地爬了过来,借着火光仔细查看。
江蓠正准备俯身去为沈钧钰吸毒,却被柳老汉一把拉住。
“世子不必担忧,这是我们这里的菜花蛇,并无毒性!只需回到庄子,清洗干净,敷上草药便好。”
尴尬至极的沈钧钰急忙睁开眼睛,“柳老丈,您说的是真的吗?”
江蓠的心如同荡秋千般起伏不定,他的小心脏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柳老丈,我家世子真的没有中毒吗?”
柳老丈在火光的映照下,已经细致地观察了一番,他信心满满地回答:“并非毒蛇,若真是毒蛇,伤口处应流黑血,人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精神焕发!”
沈钧钰仔细体会着被蛇咬的地方,那里有些微痛,但没有麻木或眩晕的感觉,看来确实没有中毒。
祖先庇佑,幸未遭受毒害之苦!
“那些凶猛的野猪是否已尽数擒获?务必小心行事,切勿损害我那珍贵的番麦。”
侍卫回禀道:“启禀世子,那些野猪已被尽数斩杀。请您先行返回庄子,待明日我们再详细勘察番麦的损失状况。”
面对这样的局面,沈钧钰无奈只能如此应对。
沈钧钰尝试起身,却发现双腿无力,剧痛难忍,不禁惊呼:“哎哟!我的腿!”
江蓠立刻小心翼翼地卷起世子的裤腿,只见左小腿呈现出骇人的红肿,紫蓝色的瘀斑令人触目惊心。
“世子……”江蓠心疼得泪水夺眶而出,“小的背您回去!”
他们回到庄子内的庭院,径直踏入客房之中。
尽管沈钧钰腿部和屁股疼痛难耐,但意识依旧清醒,“江蓠,这并非我的居所!”
“世子,您的卧室刚刚遭受刺客的袭击,床铺上布满了箭矢,已无法使用。”江蓠解释道,“世子,请稍候片刻,小的这就为您安排沐浴。”
沈钧钰一时愣住,“刺客?”
江蓠挠了挠头,“小的也不知从何而来,不过已捉住了一名活口,正在审讯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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