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故事,海宁当然希望越荒诞越好,情节曲折才能吸引人,然而这并非故事,而是实实在在发生在身边的事情,海宁不相信什么借尸还魂,就算人死后灵魂存在,但是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能力,能够侵入另一个人的灵魂,再者说,这不属于她的调查范围,她根本做不了什么。
“海宁小姐,你先别急着拒绝我好吗?我真的是没办法了才会找到你,你就看在我是一位可怜无助的母亲份上帮帮我吧!”女人突然从沙发上站起,想要跪在海宁面前,海宁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拉住她说:“大姐,你这是干什么?”“大姐求你了,求你帮帮我吧!”
海宁的心瞬间软了下来,但与此同时,她的内心也充满了无力感。因为她深知自己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能力可以真正帮助到眼前这位焦急的大姐。于是,她赶忙开口说道:“大姐啊,要不这样吧,我给您找一个专业的心理医生如何?也许他们能更有效地解决您所面临的问题呢。”然而,那位女人却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连连摇头,并急切地回应道:“不行啊,妹子,我之前已经带孩子去找过心理医生了,根本没有用!求求你了,你就行行好,帮帮大姐这一次吧!”
听到这里,海宁不禁挺直了身子,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她实在不知道该怎样去拒绝这位大姐的苦苦哀求。从对方那近乎绝望的眼神和语气中,她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此时此刻,自己仿佛成为了这位大姐唯一的希望。如果就这样断然拒绝,说不定这位大姐真的会彻底崩溃掉。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海宁最终还是咬咬牙,无奈地点头答应道:“好吧,大姐,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尽力试试看能不能帮到您。不过在此之前,还麻烦您能详细地跟我讲讲您儿子最近到底发生了哪些明显的变化呀?只有了解清楚具体情况,我才有可能想出一些应对之策来。”
“谢谢!谢谢!”也许是没想到海宁会答应帮她,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半晌才说道:“他变得,唉,我说不上来,但是我是他的妈妈,可以说最了解他的人,他就算有个头疼脑热,我肯定会感觉到,要说具体怎么变了,我……”她说到这里缓缓吸了一口气:“我最初发现他变化,是从对我和他爸的称呼开始,他以前喜欢叫我妈妈,叫他爸,爸爸!可是出事之后,他只叫爸、妈叫的语气也和以前不一样,很生冷的感觉.还有他吃饭的习惯,他以前爱吃茄子,可现在一口都不吃,还有睡觉的习惯,他以前睡觉前都会赖在我们身边看电视.可现在吃完晚饭,他就躲进屋子不出来,以前早上,他起床很晚,我都是叫了又叫他才肯起,可现在我发现他每天天不亮就起来跑步,我还纳闷地问他,怎么起这么早,他支支吾吾地说‘我想锻炼身体,早起是跑步。’因为好奇,我跟了他几天,我发现他并没有跑步,而是到了他出事的河边一站就是一个多小时。还有就是学习,他以前的成绩很差,现在突然变成了尖子生,上次考试考了个班级第一,老师都纳闷,如果是抄别的孩子的,不可能抄个第一出来,老师怀疑他的成绩,亲自出题,亲自监考,又考了他一遍,他都答上了,老师为此转成给我打了电话,还一直问我是不是给他找人单独补习了。我能怎么说,孩子学习成绩好,我该高兴才对,可我就是高兴不起来,我就觉得,他不是我的儿子,而是另外一个人,我不想要个优秀的孩子,我只想要我的儿子。”
海宁全神贯注地聆听着女人的讲述,但实际上女人说得杂乱无章,让人难以理清头绪。毕竟这件事情本身就错综复杂,如果只是一两件小事发生变化,或许她还不会心生疑虑。然而如今这么多方面,无论是生活习惯还是学习成绩,竟然全都截然不同,任谁都会忍不住产生怀疑。
海宁稍稍思考了一番,然后缓缓开口说道:“我先做个假设啊,假如、假如你的猜测是正确的,也就是说他已经不再是原来那个人,而是有另一个人的灵魂占据了他的躯体,那接下来你会怎么做呢?”听到这话,女人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显然她从未考虑过如此严重的后果,原本就略显苍白的脸色此刻更是毫无血色。
见此情形,海宁不禁加大了声音问道:“那么现在你希望我怎样帮你呢?如果经过我的查证,最终确定你的儿子体内果真寄宿着另一个人的灵魂,到那时你又打算如何应对这一局面呢?”女人的身躯猛地一阵剧烈颤抖,她拼命地摇着头,嘴里喃喃重复着:“不……我不知道!”仿佛完全被这个可怕的可能性给吓住了。
海宁瞪大了双眼,目光如炬地紧紧望定眼前的女子,郑重其事地说道:“大姐,我既然已经向您承诺过,那就一定会帮您彻查此事到底!因此,在此刻,我衷心地期望您能够深思熟虑一下这件事情后续可能引发的种种后果。倘若这个人当真并非您的亲生儿子,那么您真正的儿子此刻究竟身在何处呢?亦或是他的灵魂又飘荡于何方?是否还有回归其原本躯体的可能性?面对这种状况,您是打算接纳这个并非您亲子的人留在身旁相伴左右,还是根本无法接受这样一个残酷的现实呢?”
话音刚落,只见那女人突然间双手捂住脸庞,泪水犹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刹那间便泣不成声。这哭声撕心裂肺、肝肠寸断,仿佛承载着无尽的悲伤与痛楚。而海宁则静静地站在一旁,并未出声催促她停止哭泣,而是选择默默地陪伴着她,任由她尽情宣泄内心积压已久的情绪。因为他深知,此时此刻,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唯有让她将所有的苦痛通过泪水彻底释放出来,或许才能稍稍缓解她心头的沉重负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女人的哭声依旧此起彼伏,久久未曾停歇。然而,海宁始终保持着耐心和沉默,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她,心中暗自思忖着诸多问题。其实,关于这件事情的真相,他已然心知肚明,之所以特意前来寻找这位女子,无非就是想要当面得到她的亲口证实罢了。可是如今,当事实确凿无疑地摆在面前时,接下来又该如何应对呢?他不禁感到一阵彷徨无措,实在不知应该怎样去帮助眼前这个可怜的女人。更为重要的是,如果真的出手相助,那么自己将要承担起怎样难以预料的后果呢?这些未知的因素令他倍感纠结与困扰,一时间竟也茫然不知所措。
就这样,女人整整哭了好长一段时间后,终于渐渐地收住了眼泪,缓缓放下了那双早已被泪水浸湿的手。但她整个人却如同丢了魂儿一般,呆呆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神空洞无神,仿佛失去了对生活的全部希望。半晌过后,她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用略微沙哑且颤抖的声音喃喃自语道:“假如现在我的儿子真的不是我的儿子了,那么……那么我只希望他能大发慈悲,把我的孩子完好无损地归还给我。”说完这番话,女人再次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而海宁望着她那憔悴不堪的面容以及充满绝望的神情,心中亦是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海宁见状,毫不犹豫地表示反对:“大姐啊,您这到底明不明白眼下是什么状况呀!咱们对这件事情可都是一头雾水呢,说不定就连您那宝贝儿子自己,还有可能存在于他体内的那个灵魂,都压根儿搞不清楚究竟发生了啥事儿!他自个儿都稀里糊涂的,您让他拿什么来把您的儿子还给您呐?”
听到这话,那女人的眼眶瞬间又湿润了起来,眼看着就要再次落泪。海宁赶忙出声阻拦道:“哎呀,大姐,这会儿可不是掉眼泪的时候,更不是去质问您儿子的时候啦!要是您真心信任我的话,那我可以帮忙去调查一番。不过嘛,在此之前,我得先让您应承我一件事儿才行。”
女人听后,忙不迭地点头回应:“行,没问题!只要是您吩咐的,不管让我干啥,我全都照办!”
“其实很简单,我想让您做的就是立刻转身回家去,而且回到家以后呢,一切表现都跟平常无异,绝对不能流露出哪怕一丁点儿怀疑的神情来。您觉得自己能够做到么?”海宁一脸严肃地看着女人问道。
女人稍稍犹豫了片刻,但最终还是咬咬牙,坚定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送走女人之后,海宁一直盯着正在忙碌的罗斌,罗斌被她看得发毛,忍不住说道:“你要我做什么你就说吧!你这样看着我,我会误以为你爱上我了。”
这话海宁还没回答,只听海宁身后突然有人说道:“啥玩意,爱上你,我看你太自恋了吧!”冷枫不知何时来了,站在门口冷冷地看向罗斌,罗斌吓得向后退了一大步,连忙说道:“我……我胡说八道的,纯属戏言……戏言。”说着忙向海宁递了个眼色,海宁只好说:“这个笑话可不好笑,罗斌你警局里的朋友不少,替我查看历年来肇兰河淹死人的纪录,最好是这几年的。”
“好!我马上就去。”说着看了看海宁,又看了看站在门口的冷枫,海宁知道他是害怕冷枫不敢过去,她只好对冷枫说:“你怎么来了,有事到我办公室说吧!”
海宁说着向办公室走去,冷枫瞪了罗斌一眼才跟进去。
“又接什么案子了?”冷枫关上办公室的门后走到海宁身边,伸手就要去摘她的面纱。
“做什么?”海宁吃了一惊,后退一大步。
“我想看看你了,好几天没看见了,想你了。”
海宁气结,打落他伸出的手说:“别没正经的,说你怎么来了?”
冷枫苦笑着说:“我怎么就不能来了?别忘了谁才是老板,来视察视察,难道不行吗?”他说着坐在了沙发上,竟然认真到海宁开始怀疑刚才那个不正经的他是不是幻觉,这家伙太能装了。
“接了一个奇怪的案子,灵魂附体,借尸还魂,怎么样够刺激吧?”海宁回答道。
“灵魂附体,借尸还魂,海宁,你是想开神社吗?”
海宁摇着头:“那倒不是,只是受不了女人哭。”
冷枫叹了一声,道:“如果我哭,你会不会可怜我?”
海宁实在忍不住差点笑出来,她强忍着笑意说:“你……会哭吗?”
“当然,是人就会哭,我也不例外,真的,你要不答应跟我交往,我就哭给你看。”说着竟然真要揉眼睛,海宁也不阻止,真的蹲坐在他面前认真地说:“好呀!你哭吧!哭了我兴许就会答应你。”
“你……”冷枫装不下去了,他伸手捏了海宁的脸一把道:“你真好!竟然气我?”
“我没有,你要真哭,我真会答应你的。”海宁眨着眼睛,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只听砰一声,门被撞开了,罗斌傻乎乎地冲进来道:“怎么了?怎么了?”
冷枫气得一瞪眼,冲着罗斌大叫:“滚……”
罗斌却没走,冲着海宁说:“什么事这么好笑,能不能告诉告诉我?”
只听冷枫又咆哮一声道:“滚……”
罗斌笑着退了出去。
“你真好!看我怎么收拾你。”门被关上的同时,冷枫一把抱住了海宁,双臂紧紧的把她搂在怀里,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经吻了下去,海宁刚要说话,他的舌便滚落在她嘴里,海宁开始的挣扎渐渐变成了脱下,双手紧紧的抓住了他的后背,脑子昏昏的。
许久冷枫放开了海宁,海宁的脸上像是烧起了两朵红云,他忍不住低声在她耳边说道:“看你还……敢不敢笑我,就那么像看见我哭吗?我真哭了,你是否答应嫁给我,你说。”
海宁再也不敢开玩笑了,她红着脸挣脱了冷枫的怀抱,只想逃到他抓不到的地方,偏偏冷枫就是不肯放手,他低声说道:“记住,我不会放手的,永远不会放手,你这辈子注定是我的人,逃不掉的。”
这话说完,海宁的脸霎时间变得苍白,踉跄着后退了一步说道:“不!我谁的人也不是,我谁的人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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