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斌接到上级命令,要去深入调查肇兰河历年淹死人的详细记录。对于警察局这个地方,他可谓是轻车熟路。然而,说实话,此刻他心中充满了不舍之情。若非妻子身患重病需要巨额医疗费用救治,他怎会舍得离开这个熟悉且热爱的工作岗位呢......想到此处,他不禁深深叹息一声,然后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了警察局大门。
说来也巧,刚进门便迎面碰上了梁队。只见梁队嘴角上扬,露出一丝冷笑,阴阳怪气地说道:“哎呦喂!今天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啦!咱们大名鼎鼎的罗大侦探居然有空光临我们这座小小的衙门啊!您平日里不是忙着处理那些惊天动地的大案子嘛,今儿个怎么想起屈尊到此了呢?”听到这番嘲讽之语,罗斌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显得极为尴尬。他微微低下头,有些难为情地回应道:“梁队,我确实有点事情想要麻烦您帮忙。”
梁队这人虽说嘴巴厉害,从不轻易饶人,但心地却并不坏。见到罗斌如此窘迫的模样,他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语可能有些过分了,于是便不再继续出言讥讽。毕竟,他俩共事多年,彼此之间的情况都心知肚明。罗斌的妻子年纪尚轻,却不幸患上了白血病,每年光是透析治疗所需的费用就是一个天文数字。而他们那点微薄的薪水,仅仅能够维持家庭基本开销而已,根本无力承担如此高昂的医疗支出。罗斌也是被逼无奈之下,才不得不选择辞去这份工作另寻出路的。
“嗯!多谢了梁队,我想查看一下历年来淹死人的纪录。”罗斌一脸严肃地说道。
“噢!又有案子了?看不出来啊,你们这工作还真是繁忙,感觉比我们都要忙碌呢。”梁队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拍了拍罗斌的肩膀,笑着继续道,“行吧,那你去找小刘调一下相关的档案记录。我这儿还有其他事情等着处理,就不陪着你过去了哈。”说完,梁队朝罗斌挥了挥手,然后转身匆匆离去。
小刘本来就是罗斌手底下的工作人员,对于上司交代的任务自然是尽心尽力去完成。很快,小刘便将历年有关淹死人的档案记录整理好拿给了罗斌。
罗斌仔细翻阅着这些资料,发现每年因为溺水而身亡的人数竟然不在少数。然而,当翻到今年的记录时,却只看到了一起案例。经过进一步了解,原来这起案件中的死者是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来自湖南,一直在本地打工谋生。辛辛苦苦工作了整整一年,到头来老板不仅一分钱工钱都没有支付给他,甚至还直接跑路消失得无影无踪。这名男子身无分文,陷入了极度的绝望之中,最终选择了投河自尽来结束自己悲惨的生命。
“不知道有没有他生前的照片留存下来?”罗斌皱着眉头问道。
小刘转过头去,目光落在了身后不远处的罗斌身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为难,缓缓说道:“罗哥啊,您这可真是太为难我啦!这份档案里面就仅仅只有一张那个人死后的照片而已,而且啊,那张照片中的他都被水泡得不成样子了,压根儿就瞧不出他生前究竟长啥样呐!”
听到这话,罗斌不禁皱起眉头来,陷入了沉思之中。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看着小刘,开口问道:“那这个人是湖南哪个地方的人呢?他家里面还有些什么亲人之类的情况,你能不能帮忙给我查查?”
小刘脸上露出一抹苦笑,摊开双手说道:“哎呀,罗哥哟,这些信息在那份记录上面也是一点儿都没提到哇。不过要是真想查清楚的话,倒也不是完全没办法,就是可能会多花费一些时间和精力罢了。话说回来,罗哥,你们这次到底接手的是什么样的案子呀?咋还非得去找一个已经死了的人的相关信息呢?”
面对小刘一连串的问题,罗斌轻轻地摇了摇头,回答道:“目前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呢,都是老板吩咐下来的任务,让我调查一下今年在肇兰河里溺水身亡的那些人。”
小刘听后感到十分诧异,紧接着又追问了一句:“既然您都已经查到这人了,那为啥还要接着往下追查呢?”
“哎呀,我说你呀!这么久了还是一点儿都没有长进呢!这线索啊,肯定是越多越好哇,而且越是详尽就越有利于咱们办案嘛!你可倒好,就只了解个皮毛而已,这样怎么能够深入挖掘到案件的内在真相呢?所以啊,以后给我牢牢地记住喽,办案的时候一定要做到知一追三才行呐!千万别觉得自己多做一些事情就是在做无用功啦,说不定咱们多下点功夫、多做出来的那些功课,恰恰就是那至关重要的线索所在哟!”小刘听后忙不迭地点头应道:“是是是!我明白了,罗哥,您说得对!”
“嘿!总算是找到啦!我马上打印一份发给你哈!”只见小刘一边说着,一边迅速地将双手放在电脑键盘上噼里啪啦一通快速操作起来。不一会儿,打印机便开始嗡嗡作响,吐出一张又一张印满文字和图片的纸张来。
就在这时,罗斌手里拿着刚刚整理好的资料,正准备踏出警局大门去进一步展开调查工作。然而,突然间,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份宁静。他连忙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竟然是岳母大人。心里不禁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
果不其然,当他按下接听键把手机凑到耳边时,立刻传来了岳母那带着哭腔的声音:“小罗呀!你快点儿回家来吧!美凤她……她突然晕倒了!”听到这个消息,罗斌只感觉脑子里犹如有一道惊雷轰然炸响一般,整个人都懵掉了。刹那间,什么案子、什么线索统统被抛到了九霄云外。此刻,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赶紧回家!于是乎,他二话不说,把手中的资料随手一扔,然后像离弦之箭一样撒开双腿朝着家的方向狂奔而去。
海宁给罗斌打了无数次手机,他的手机竟然关机了,人消失不见了,海宁纳闷地问冷枫:“不知道罗斌发生了什么事,联系不上他了。”
“噢!要不要我派人去他家问问,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怕什么。”
海宁摇着头:“我怕什么,不过是担心他出了什么事,他这人我也初步了解了,人不错,做事也靠谱,如果不是出了什么事,不会突然消失的。”
冷枫点头,随即打了一个电话。没多久他对海宁说:“你猜对了,我派去的人在他得到的消息,他老婆病重住院,他一直在医院陪护,加护病房,他应该是不能用手机。”
“我们也去看看吧!”
冷枫微微皱眉说:“用这样吗?”
海宁用力点点头。
俩人来到医院,海宁和冷枫正要上楼,海宁的胳膊突然被人抓住,海宁回头望去,竟然是拜托自己帮助的女人。
“你怎么在这里?”海宁诧异地问。
“我家孩子……我家孩子,他……他自杀了。”
“啊?怎么回事?”海宁吃惊地问。
“我也不知道,问他什么也不说,现在给他饭他就吃,不给他也不喊饿,人就像是傻了一样,只看着窗外发呆,晚上也不知道睡觉,我……我真不知道这样下去该怎么办好。”
海宁皱眉,发展到现在这样,她万万没有预料到,她拉着女人的手说:“他住在哪个病房,我一会去看他。”
“左拐103,你真的会来吗?”
“放心吧!我去看一位同事,他的手里可能有关于这件事的资料,你等等吧!”海宁说着和冷枫走到了加护病房,罗斌穿着无菌服在病房里,见海宁他们来,他连忙走了出来,他的嗓子异常沙哑,有气无力地说道:“对不起!我老婆突然病了,我……”
“没事的,不用对不起!我们来……”海宁还没说完,冷枫突然打断她的话说:“我们来是给你这个,里面有十万块,你先拿去用,不够你再找我。”
“这……这怎么好意思,我才干了几个月,我……”
“行了,别说了,拿着吧!”冷枫说着把卡塞进他的手里。
“那好吧!谢谢您冷少。”
冷枫摇摇头说:“跟我客气什么,对了,你那天去警局了没有?”
“去了,资料在这里,我没来得及给你们拿去。”罗斌说着把资料递给了海宁,海宁接过去仔细地看了一遍,她又看向冷枫。
“你要去就去吧!我跟罗斌在这边。”冷枫对海宁说道。
海宁点头说:“好好照顾你妻子,需要什么帮助,随时跟我说。”
海宁推开103病房的门,这是一间单间病房,病房里一张病床,一张陪护床,病床上坐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背对着门坐着,脊背有些消瘦弯曲,只看背影就可以感觉到他一点活力都没有。
海宁推开门时发出的声响,一点也没影响少年,他的身体一动都没动,好似雕像一般。
海宁轻轻地走到他面前,他的目光虽然被迫落在海宁身上,但是却被聚焦在她的脸上。
“你在看什么?”海宁笑声问道。
他没说话,继续看着窗外。
“不想说话吗?”海宁继续问。
他依旧不语,像是没听见一般。
“赵庆栋?”海宁看了一眼资料上的人,然后低声问道,谁知这话一出,少年浑身一震,猛然抬头看向海宁。
目光中的骇然,让海宁后退了一步。
她怎么也没想到,少年会对她手中已死之人的名字有反应,一时间她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但是她的内心突然生出一个怪异的念头来,她想,如果面前的少年真的是借尸还魂了,她要怎么办?找法师来驱鬼?可是她又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她还是不相信鬼魂有这么大的能力,能够进入一个人的躯体。
“你认识这个人?”海宁小心地问。
“我……”少年突然开口了,声音沙哑低沉,但是只说了一个字,门就被推开,少年的母亲推开门走了进来,见到海宁在,她客气地打招呼道:“海宁小姐你来就好了。”
海宁观察到少年的母亲进来后少年又变成了,她进来时的样子,她眉头微皱,抬头对少年的母亲说:“大姐,你能出去一下吗?我想跟你儿子单独聊聊。”
少年的母亲脚步一滞,转而说道:“好好好!你们聊,我去买点喝的。”说着退了出去,海宁看向少年,他没动,海宁也没动,俩人僵持了好久。
少年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
“你还是你吗?”海宁这么问,她并不觉得愚蠢,她知道,面前的少年一定听得明白。
他浑身颤了颤半晌没说话,其实海宁更怕他突然说出来的话会让她陷入僵局,因此紧张的手心直冒汗。
“我……其实还是我,只是,那个少年被催眠了,我代替他清醒着。”少年说出的话,让海宁皱眉,她不明白。
“我这么说你可能不明白,其实我也不明白,我……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少年说着皱眉,看样子绝对不像是说谎。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好!我问你,赵庆栋是谁?”
“赵庆栋已经死了,他……的存在只剩下一组记忆。”少年回答道。
海宁诧异地问:“你怎么知道他死了?”
“嗯!因为我就是那组记忆。”少年很小声地说道。
“什么?”海宁没听清。
“我也不知道,你还是别问了。问了你也不会相信的。”少年说完躺在了床上,甚至闭上了眼睛。
“我觉得,你想跟人说,而且你继续寻求帮助,连你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甚至不知道你怎么进入了别人的身体中吧?”海宁大胆的假设少年终于睁开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海宁说道:“你说得没错,可我也不能相信你,谁知道你会不会把我送到什么地方把我当成怪我去研究。”
“我不会的,我对天发誓。”海宁说着伸出了两只手指。
“发誓?这年头还有人相信誓言?”少年冷冷地说道。
“那好!你说吧!要怎么才肯相信我?”
“我不知道,我……”少年急躁地用手挠了挠头。
“何不赌一把!反正你的人生已经结束了,你还有什么可怕的?而且我愿意相信你所说的每一句话,你还能找到这样的人吗?”海宁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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