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府后院的古井泛着青苔腥气,阿樵的柴刀劈开井沿缠绕的优昙花根。刀刃突然被什么硌住——井壁青砖上刻着褪色小楷,正是阿阮的笔迹:「阿弟,莫回头」。
";这字......";小鱼指尖抚过刻痕,胎记骤然灼痛。二十年前的雨夜幻象汹涌而来:少女阿阮浑身是血地趴在井边,银丝穿透她的琵琶骨,";快逃......带着那孩子......";
";发什么呆!";阿樵突然拽过小鱼手腕,三根银丝擦着她耳际钉入井壁。暗处传来咯咯轻笑,人皮鼓妇人倒悬而下,鼓面蒙着的赫然是温九娘的脸皮:";三更描皮易骨,五鼓借命还魂......";
鼓槌敲击的刹那,井水泛起血沫。沈墨瞳的银丝绞碎三只玉蝉蛹,淡金血珠坠入水面:";这鼓是苏锦娘养魂的器皿!坎水位!";
阿樵的柴刀劈向鼓架,刀刃却被鼓腔里钻出的第三只手攥住。那手生着靛青长甲,无名指戴着阿阮缝衣用的顶针:";樵郎,阿姐教你梳头......";
";装神弄鬼!";小鱼的金印骤然暴亮,胎记纹路顺着银丝反烧回去。火焰映出鼓腔真相——九百根困龙钉将阿阮的残魂钉在鼓皮内侧,每根钉尾都缠着褪色红绳。
沈墨瞳的银丝刺入鼓面裂缝:";剜出鼓心!是阵枢!";
阿樵的匕首贯穿鼓腔,腐臭汁液喷溅而出。人皮鼓突然暴起,温九娘的脸皮裹着银丝扑向小鱼:";好姑娘,该换皮了......";
";你也配!";小鱼徒手扯住脸皮,胎记金芒顺着银丝烧向井底。淡金火焰中浮出二十年前真相——苏锦娘用银丝将阿阮的魂魄缝入鼓皮,而女婴被塞进采珠人的渔船。
阿樵突然拽过小鱼,青年染血的掌心按在她胎记上:";这道疤既然能吸魂......";他后颈疤痕泛着诡谲金芒,";把阿姐的怨气渡给我!";
井水在金光中骤然平静,鼓皮化作飞灰。沈墨瞳的银丝缠住最后一片残魂,封入虎斑贝:";她的魂魄早散了,这是苏锦娘造的赝品。";
小鱼盯着贝面浮动的荧光,忽然扯住阿樵衣襟:";你早知道我是那女婴?";
青年沉默地擦拭匕首,忽然将重刻的木簪别进她发间:";阿姐的簪子......别再弄丢。";
暗处传来银铃碎响,未被焚尽的优昙花根缠着半幅血裳,衣摆银丝拼出新谶:「冬至夜,往生人」。
晨雾漫过井沿时,沈墨瞳的冷笑打破寂静:";苏锦娘在陆府养了九十九具傀儡。";她指尖银丝挑开青砖,露出底下密室——三百面人皮鼓整齐排列,每面鼓心都钉着玉蝉蛹。
阿樵的柴刀劈碎最近那面鼓,腐肉中掉出褪色银铃。铃舌刻着怀素手札残句:「双生子归位日,困龙阵终启时」。
小鱼忽然拽过阿樵的手腕,胎记金芒映亮他眼底:";下一具傀儡在哪?";
海浪声隐约从地底传来,井水泛起不祥的靛青波纹。
密室的腐臭味呛得小鱼干呕,三百面人皮鼓在幽绿烛火下泛着尸油光泽。阿樵的柴刀劈开最近那面鼓,鼓腔里掉出的不是玉蝉蛹,而是半枚焦黑的银铃——与阿阮发间戴的如出一辙。
";这是......";小鱼指尖刚触到铃铛,鼓皮突然暴起。温九娘的脸皮裹着银丝缠住她脖颈:";好妹妹,这身皮囊该还我了!";
";找死!";阿樵的匕首贯穿鼓面,刀刃却被鼓槌卡住。真正的鼓槌突然裂开,露出里面蜷缩的玉蝉蛹——蛹壳表面浮着怀素手札残句:「九十九傀儡,九十九重劫」。
沈墨瞳的银丝绞碎三只扑来的蛹,左眼绷带渗出淡金血珠:";坎水位石砖!有暗格!";
阿樵的靴跟碾碎满地蛹壳,青砖缝隙里渗出的银粉树脂正凝成苏锦娘的脸。小鱼的金印骤然暴亮,胎记纹路顺着砖缝蔓延:";这是困龙阵的阵枢!";
";让开!";沈墨瞳的银丝刺入阵枢锁眼,密室突然地动山摇。九十九面人皮鼓齐声轰鸣,鼓点震得梁柱簌簌落灰。阿樵拽着小鱼滚向石柱,青年结实的胸膛撞得她肋骨生疼:";乱动什么!";
";要你管!";小鱼挣开他的桎梏,胎记金芒炸成火凤,";这鼓声在篡改记忆!";火焰映出恐怖真相——每面鼓皮都蒙着双生子的脸,他们的生辰八字正与小鱼的胎记共鸣。
沈墨瞳的银丝网住阵枢石兽,淡金血液顺着丝线燃烧:";用玉佩!";小鱼扯断颈间红绳,铜环坠入阵眼的刹那,九十九具傀儡破鼓而出!
阿樵的柴刀劈开扑来的腐尸,刀刃却被银丝缠住。真正的温九娘从暗处走出,溃烂的脸皮下钻出玉蝉蛹:";樵郎,这杯合卺酒......";
";喝你祖宗!";小鱼的金印灼穿傀儡阵,火焰中浮现二十年前雨夜——苏锦娘将阿阮吊在井底,银丝穿透她的七窍:";从今往后,你就是第九十九具傀......";
淡金火焰吞没最后一面人皮鼓时,密室穹顶突然塌陷。怀素手札残页裹着银粉飘落:「困龙阵终启,双生子归位」。阿樵突然捂住后颈疤痕,淡金血液顺指缝滴落:";这疤......在吸阵枢的怨气!";
沈墨瞳的银丝缠住他手腕:";不想死就忍住!";她左眼梵文映出惊悚画面——未被焚尽的傀儡残肢正重组,银丝拼出苏锦娘的真容!
小鱼突然拽过阿樵的匕首,刀尖抵在自己胎记上:";用我的血!这道疤能引魂!";
晨光刺破密室残垣时,阿樵的掌心紧攥着半枚焦黑银铃。小鱼瘫坐在废墟里,黑袍被血污浸透:";脏东西......你后颈的疤......";
";闭嘴!";青年粗鲁地扯下衣襟给她包扎,指尖却放得轻缓,";再乱来就捆了你。";
沈墨瞳的冷笑从残碑后传来:";要捆也轮不到你。";她银丝挑开青砖,露出底下暗窖——九百根困龙钉钉着初代香尸衣,衣摆银丝拼出新谶:「月圆夜,人皮鼓重响」。
海浪声突然从地底涌来,未被焚尽的傀儡手指动了动,在沙地上划出血字:「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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