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奴,你认真辨别一下,这头毛驴,是不是当初家里丢的那头?”孟青山眼神清冷,声音淡淡。
万物皆有灵,只不过这灵性,有善有恶罢了!
前世,大白轰然倒地的那一瞬间,他胸中的怒火,那无尽的愤怒,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殆尽。
小狸奴瞪着两颗黑葡萄,走到栅栏前,伸出小手逗道:“小毛驴……是你吗?小毛驴!”
小毛驴前蹄跪地,不停用舌头舔着那只小手,大颗大颗的泪珠滴落下地。
看着面目全非的小毛驴,小狸奴转头看着哥哥,眼睛湿润润的。
“哥哥!这应该就是我们的小毛驴,每次我往它嘴里塞草的时候,它嚼完嘴里的草,都会伸出舌头舔我的手。”
孟青山抬头看着惊呆了的牲口老板,声音冷冷道:“这头毛驴,是谁卖给你的?”
老板看着小豆丁那双幽暗的眸子,竟感觉自己像被一团黑暗笼罩着,转瞬间便会被无情吞没。
他脊背发凉道:“七八天前,一个三十来岁的农人牵着这头毛驴来这里售卖,我四两银子收的。”
站在一旁的胖老板说道:
“听那个农人说,这头毛驴很犟,不听话!逮着机会就往外跑,脚就是这样被打折了!像这种毛驴,我们一般都不收,收了也是卖给屠宰场。”
孟青山冷冷看着牲口老板,淡淡问道:“别人都不收,你为什么收?”
牲口老板咽了一口唾沫,回道:“便宜,这种不听话的驴子,多打几鞭就老实了,实在不行,我还可以卖给肉摊!”
“我给你五两银子,毛驴我牵走!”孟青山声音平静道。
牲口老板脸色纠结道:“小客官,能不能再添………!”
“不能,我今天卖了头两百多斤的野猪,不到三两银子,这头毛驴你要是卖给肉摊,绝对不会超过三两!”
孟青山眼神看着伤痕累累的小毛驴,语气清冷道。
一旁的胖老板说道:“老李,别不知足了,你看这毛驴都瘦成什么样了,要是卖给肉摊或屠宰场,能卖出二两银子就不错了!”
牲口老板嘴里嘟囔着,打开了栅栏,小毛驴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对着祖孙三人一阵";咴儿…咴儿";叫唤。
孟青山从怀里掏出钱袋,倒出一些碎银子。
牲口老板拿出一个戥子,称够五两。
孟青山把手里剩下那几颗碎银子装进钱袋,祖孙三人牵着大青骡,向牲口市场大门走去,小毛驴一瘸一拐的跟在身后。
走到门口,孟青山对送他出门的胖老板说道:
“老板……你帮我准备一百斤草料,两百斤麦麸,我晚点会过来拉走!”
胖老板喜笑颜开道:“好嘞,小客官!我家的草料和麦麸,在整个宁远县,我称第二没人敢称………”
祖孙三人已经走了很远,胖老板还在不停挥手告别。
走在大街上,祖母一脸笑容问道:“小山,还需要买什么吗?”
孟青山摇摇头道:“去尚兄弟那条街再买几只母鸡,买几根萝卜,再买点生姜,套上骡车买些大米,白面,拉上草料,咱们就归家!”
听到孟青山把尚守疆称作尚兄弟,祖母忍俊不禁,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孟青山今日来县城,去铁匠铺逛逛也是计划之一,想看看那里有没有适合自己的重冷兵器。
如今自己赚的银子已经全部花光,也只能下次再去光顾了。
祖母那几十两棺材本儿,还是先留着吧!老人家无钱傍身,难免会觉得心慌。
通过他这一路观察,这个不大的边城,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酒楼、青楼、牙行、商行,勾栏瓦舍、镖局、书斋……应有尽有,甚至还有一些异国风情的建筑和商店,让人流连忘返。
或许因为现在是饥荒年间,又是寒冬季节,街上行人并不多。
看不到欺男霸女的纨绔,也没有腰挂三尺剑,意气风发的白衣儒生,更没有一颦一笑,面容含羞的小家碧玉、大家闺秀。
县城东北那片区域,乃是整个县城最为繁华的地段之一,居住着城里的富户和官宦人家。
高档酒楼,还有那寻欢作乐之所,基本都集中在那片区域。
苦于无车辆代步,加之天气寒冷,祖孙三人并没有到那一游的兴致。
走在街上,孟青山晃动着小脑袋,东瞧瞧,西看看,心里便有了大概章程。
这里,若到了那风调雨顺,春暖花开的时候,应该会很热闹。
想要在这个不算贫瘠的小城赚些银两,应该不算什么难事。
祖孙三人一路闲逛,来到了尚守疆的肉摊。
肉摊的案板上,摆放着宰杀处理好的野猪,黑乎乎的野猪头放在显眼的地方,吸引了不少人来此买肉,生意倒也不错。
尚家父子热情的帮祖孙三人套好骡车,简单道别后,骡车行走在人间烟火中,渐渐远去。
孟青山暂时还不会赶骡车,车上有一老一小,他也不可能冒险,所以,就牵着套上车套的大青骡,一路走着。
小毛驴一瘸一拐,摇头晃脑的跟在骡车后面。
买了五只大母鸡,花了五百文钱,这可是正宗的土鸡,孟青山觉得一点都不贵。
买了两斤生姜,三根萝卜,看到街边有新鲜羊肉,称了半扇羊排,花了五百多文钱。
一路走去,来到了粮铺。
最贵的精米——稻花香,二十文钱一斤,买了半石——五十斤,花了一两银子。
孟青山觉得也不贵,前世五常正宗稻花香,价格也要二十块左右。
买了一些白面,还有油、盐、酱、醋,一共也花了一两银子。
又在隔壁酒肆打了十斤最烈的烧刀子,花了一两银子。
在古代,烈酒和好酒,都贵!这些可都是粮食精。
最后去了牲口市场,拉上草料麦麸,丢了一颗碎银给胖老板。
凛冽寒风中,孟青山结束了红尘烟火一日游。
大概在下午四五点钟的时候,祖孙三人,一骡一车一驴回到了鹿鸣村。
天气太冷,村口大树下,那几块被坐得蹭亮的大石板上,已不见有村人踪迹。
祖孙三人满载而归,骡车走在进村的黄泥路上,吸引了无数村民或嫉妒或羡慕的目光。
路边一座青砖瓦房,院门缓缓打开。
一个五十来岁,面色暗沉的瘦老头,叼着烟斗走出院子,站在路边。
看似古井无波的眼神,蕴含凶光看着远去的那辆骡车。
猛然吸了一口烟斗,鼻孔喷出两条浓浓的烟气,抬脚走向村头。
来到一个占地宽敞的农院门口,抬手拍了拍院门。
不一会儿,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打开院门,喊了声:“大伯……你怎么来了?”
“你两个哥哥还没回来?”在院门上敲了敲烟斗里的烟屎,黄扒皮眉头紧锁问道。
穿着一身红棉袄的小姑娘回答道:“还没呢!大伯,他俩三天两头不着家,消失几天不很正常吗?”
“你爹呢?”黄扒皮问道。
小姑娘转头高声喊道:“爹……我大伯找你!”
一会功夫,一个精瘦老头背着手从正屋走出,来到门口。
“老二,你上我那一趟,有要紧事和你说。”黄扒皮说完话,转身就走。
四合院门口,孟青山从怀里掏出钥匙,打开大门的铜锁,推开两扇院门,牵着骡车走进院子。
小毛驴抖动着尖尖的耳朵,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不时发出兴奋的";咴儿……咴儿";驴叫声。
孟青山把驴车上的物什卸在院子里,一一放到该放的地方,五个母鸡也被他关进了鸡笼。
水井边,他清洗着羊排,旁边放着砧板和菜刀,还有一颗生姜,一根萝卜。
为了让祖母尽量看得清楚一点,厨房里点着三盏油灯,一盏气死风灯。
祖母坐在灶台前,生火煮饭。
牛栏里,小毛驴吃着草料,大青骡吃着麦麸。
小狸奴站在门口,奶声奶气的叮嘱这两牲口不许打架,当然,这主要是对大青骡说的。
回来的路上,拉着驴车的大青骡尥蹶子,被小豆丁跳起来狠狠扇了一巴掌,立马就老实了。
动物,最能感受身边的危险。
孟青山一个眼神扫过,大青骡就想跪地求饶。
";咚……咚咚!”有人拍响了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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