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仙儿接到萧风的密令时,正在整理马国涛案的收尾卷宗。办公室的台灯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那份标注着“绝密”的墨衍资金流向报告上。
“墨衍的账户在三年前有过五笔大额进账,合计两千三百万,”李仙儿对着加密电话低声汇报,指尖划过屏幕上的转账记录,“收款方都是空壳公司,注册地址全在庆东省下辖的县级市,而这些公司的法人代表,要么是失踪人口,要么是刚释放的刑满人员。”
萧风坐在书桌前,指尖敲击着桌面:“顺着空壳公司查,看它们的资金最终流向了哪里。另外,强光华最近的行程有异常吗?”
“强省长上周以考察乡村振兴为由,去了陇北下辖的三个县,”李仙儿调出一份行程表,“但他实际停留的时间,比公开行程多了四个小时。随行人员里,有个叫‘老顾’的司机,档案显示是五年前从庆东省办公厅退休的,但我查了退休名单,根本没有这号人。”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传来萧风沉缓的声音:“考察乡村振兴的事我知道,影子那边有新消息吗?他查薛忠鹏的审批文件,有没有发现和强光华的交集?”
“影子昨天发来一份电子版,”李仙儿翻开加密文件夹,“十年前薛忠鹏力推的山区引水工程,最初的审批意见里,有强光华的签字——当时他还是庆东省的水利厅长。但奇怪的是,这份签字文件在省档案馆的正式存档里,被换成了副厅长的批复。”
挂了电话,李仙儿望着窗外的夜色。陇北的秋夜总带着股寒意,让人不由得想起那些至今还藏在暗处的眼睛。她突然想起萧风叮嘱的最后一句话:“对任何人保持警惕,包括影子。”
叶静雯把烫好的中山装挂在衣柜里时,萧风正对着一份婚礼流程表出神。桌上的台历被红笔圈出两个日期:农历八月十五,中秋;八月十六,他们的婚期。
“你确定要这么赶吗?”叶静雯走过来,轻轻抚平他眉间的褶皱,“宁姐说,最近省里对陇北的关注度很高,这个时候办婚礼,会不会有人说闲话?”
萧风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就是因为关注度高,才要办。”他抬头望着妻子,眼底有她熟悉的坚定,“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我萧风在陇北不仅要反腐,还要好好生活。那些想用流言蜚语干扰我的人,打错了算盘。”
叶静雯笑了,指尖划过他胸前的纽扣:“那我明天去确认喜糖的款式?陈曦说想在公益图书馆门口摆个糖摊,让来借书的孩子也沾沾喜气。”
“好啊,”萧风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宋雪峰老师那边,我托人送去了请柬,她回消息了吗?”
“她让山货店的老板捎来一篮核桃,”叶静雯指着玄关的竹篮,“说山里的核桃补脑,让你处理公事时别熬坏了身子。还说婚礼当天她未必能来,但会让孩子们录段祝福视频。”
正说着,萧风的手机响了。是影子发来的加密邮件,只有一张照片:强光华的秘书墨衍在一家隐蔽的茶馆里,和一个戴墨镜的男人握手。照片的角落,露出半截刻着“光”字的钢笔——那是强光华在公开场合常用的签字笔。
“看来有人不想让我们安稳过中秋。”萧风把照片转发给李仙儿,指尖的力度让手机壳微微发烫。
婚礼前三天,李仙儿在墨衍的老家找到了突破口。那个藏在太行山深处的小村落里,墨衍的老母亲得了中风,却住着村里唯一一栋二层小楼。
“我儿子是做大官的秘书,”老太太躺在床上,口齿不清地比划着,“去年回来,带了个‘省里的大人物’,给了我一沓钱,说让我好好养病……那人说话声音很沉,左手背有颗痣。”
李仙儿心头一震。她立刻调取了强光华的公开视频,放大画面后,果然在他左手背看到一颗淡褐色的痣。
更让她心惊的是,在墨衍家的地窖里,她发现了一箱未拆封的茅台,瓶身上的编码显示,这是三年前庆东省某国企行贿案中,涉案的那批特供酒。而当年负责审理此案的法官,半年后突然“因病”提前退休,现在定居在国外。
“萧书记,墨衍只是个中转站,”李仙儿在电话里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强光华的嫌疑越来越大。但‘先生’会不会就是他?”
萧风没有直接回答。他正站在办公室的窗前,看着楼下挂起的红灯笼。中秋的月光把灯笼的影子投在地上,像一个个晃动的问号。
“影子查到,马国涛日记里提到的‘先生’,每年三月都会去一趟边境的落马坡,” 萧风缓缓开口,“而强光华的公开行程里,近五年的三月都有‘出国考察’记录,但出入境记录显示,他根本没离开过国内。”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李仙儿忽然倒吸一口凉气:“落马坡……十年前‘猎隼’任务的最后交火点,不就在那附近吗?陈默当年受伤,也是在落马坡!”
萧风的目光落在桌角的《资治通鉴》上,“守心者,方得始终”几个字在月光下格外清晰。他拿起手机,拨通了叶静雯的号码:“明天的婚前晚宴,把陈曦也叫来。有些事,该让她知道了。”
中秋夜的陇北,满城都是桂花香。萧风在新房里整理领带时,叶静雯正在厨房煮汤圆。电视里播放着省台的中秋晚会,强光华作为嘉宾接受采访,对着镜头畅谈 “廉政建设永远在路上”。
“真是讽刺。”叶静雯把一碗汤圆放在他面前,“仙儿姐刚才发消息,说墨衍今天下午在看守所里‘突发心梗’,抢救无效死了。”
萧风舀起汤圆的手顿了顿:“灭口来得真快。”他看向窗外,月光把对面的居民楼照得透亮,“李仙儿已经申请了异地复查,不管结果如何,这都是他们心虚的证明。”
这时,陈曦抱着一个纸箱走进来,里面是她哥陈默留下的旧物。“萧书记,我在我哥的笔记本里找到这个。”她递过一张泛黄的照片,上面是十年前的边境雨林,陈默和两个穿迷彩服的年轻人站在一起,其中一个瘦高个的左手臂上,有一道明显的疤痕。
“这个是薛忠明,”陈曦指着瘦高个,“我哥说,当年他是‘猎隼’任务的线人,后来突然失联……你看他身后的人。”
照片角落,一个戴帽子的男人只露出半张脸,但左手背那颗痣,在阳光下清晰可见。
萧风的呼吸骤然停滞。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看到强光华的照片时,总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那半张脸的轮廓,和照片里的男人几乎重合。
“先生就是强光华。”萧风放下照片,声音冷得像冰,“他不仅是薛忠鹏案的幕后黑手,还是当年‘猎隼’任务里,出卖我们的内鬼。”
窗外的烟花突然炸开,把夜空染成绚烂的红色。叶静雯握住他的手,指尖微凉:“明天的婚礼,他们会不会……”
“会。”萧风打断她,眼神却异常平静,“但这正是我要的。我要让这场婚礼,成为揭开所有真相的舞台。”
他拿起手机,给李仙儿发了条信息:“明天的安保按最高级别部署,重点盯防左手背有痣的人。另外,通知影子,让他带齐证据,婚礼结束后在图书馆等我。”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萧风望着墙上的婚纱照,照片里的叶静雯笑得明媚。他知道,这场婚礼注定不会平静,但只要守住初心,总有云开雾散的一天。
中秋的月光穿过窗棂,落在那本《资治通鉴》上,“守心者,方得始终”八个字,仿佛在夜色中轻轻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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