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愿身体好转些,谢宴生开车带她去了墓园。
初春的晨雾还未散尽,谢宴生将车停在墓园入口处,侧身为沈愿解安全带时,触及到她微凉的指尖,“冷吗?”
“不冷。”沈愿摇摇头,“走吧。”
两人下了车。
山风裹挟着泥土和香纸燃烧后的气息,青石板路上残留着夜露,湿滑难行。谢宴生放慢脚步,陪沈愿走稳每一步,才接着踏第二层台阶。
“我到今天才知你父亲对花粉过敏。”谢宴生语气有些尴尬,“五年前第一次来祭拜他时,我买了新鲜的花。”
刚才在花店,谢宴生准备买白菊,沈愿提醒了这件事,最终买了沈煜和原歆都喜欢吃的水果。
沈愿,“那天为了弄清是谁给我爸送的鲜花,我还跑到墓园管理员那里想要调监控呢。”
谢宴生,“不知道你爸爸会不会原谅我。”
沈愿笑着宽慰,“没事,小老头不会生你的气。”
两人说着,已经来到沈煜墓前。
照片上的沈煜笑容温和,原歆眉眼英气,与记忆中分毫不差。
谢宴生手指穿过沈愿指缝,十指相扣,声音低沉,字字清晰,“这四年没能来看望二老,是因为……”
谢宴生将这些年发生的事娓娓道来,说到沈愿独自抚养圆宝时,他指尖力道收紧,缓了很久才接着往下说,又在提及绑架案时,声音里压抑着深浓的自责与愧疚。
沈愿回握住他的手,安抚他,“都过去了。”
汇报近况时,他细致到连圆宝昨天晚上吃了什么都说得清楚。
沈愿静静听着,眼眶逐渐湿润,模糊的视线里,她仿佛看见父亲推着眼镜认真倾听,母亲端着茶杯不时点头的模样。
“今天来……”谢宴生话锋一转,声音里多了几分紧张,“还有件重要的事,想请二老做个见证。”
沈愿心跳蓦地漏了一拍。
谢宴生松开她的手,从大衣内袋取出一个深蓝丝绒方盒。
初春淡白的阳光落在盒面上,映出和煦的光华。
谢宴生单膝跪地,弹开盒盖,一枚雪花造型的钻戒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没有浪漫的环境,没有精心布置的惊喜派对。只有料峭春寒中一座沉默的墓碑,和照片上温柔的注视。
但正是这份在至亲见证下的郑重,让沈愿的眼泪瞬间决堤。
谢宴生举起戒指,仰首的姿势让喉结每一次滚落都清晰可见。
“当着你父母的面,我保证,今生只忠于沈愿一人,也只会有你一人。我会爱你,护你,尊重你,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他尾音悄然染上颤意,停顿一下,问出最想说的一句话,“沈愿,你愿意再嫁我一次吗?”
最后一字落下。
沈愿已经蹲下了身,伸出左手,翘高无名指,“我愿意。”
谢宴生眼尾泛红,温柔将戒指套入她无名指上。
尺寸正好。
当天下午,谢氏集团官网更新了简短的婚讯。
谢宴生用钢笔手写了好几页以“吾妻沈愿……”开头的稿件,恨不能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与沈愿如何相识于微末,时隔四年又是如何破镜重圆。
最终考虑到沈愿如今以沈原的身份生活,不能太过张扬,所以婚讯最终发布的只有八个字:
【承蒙不弃,余生不负。】
两人的婚期定在三月初,在领结婚证之前,谢宴生去做了财产公证,将名下所有资产转到沈愿名下,作为她个人的婚前财产。
沈愿看着那一堆要签的转赠协议,扶额,“既然选择结婚,在这些事情上就没必要分得那么清……”
“所以不管是你的,还是我的,都是一样的。”谢宴生握着她的手,在每一份文件上签下两人的名字,“它都属于我们的。”
……
身体康复后,沈愿便回了修复室。
上次谢宴生替她请假的事,让同事们纷纷八卦她跟谢宴生是什么时候谈上的,且进度这么快,连婚讯都公布了。
慕思瑜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盯着沈愿,想看她如何来圆这个天大的谎言。
沈愿早想好了措辞,“上次古董拍卖会,我们俩一见钟情,私下见了两次面后,就互通了心意。”
小张震惊地合不拢嘴,“你们才认识一个月就结婚?”
沈愿点头,“目前是这样的。”
“那沈老师见过谢总的前妻没?”
沈愿顿了顿,笑着摇头,“没见过。”
慕思瑜看着她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轻嗤一声,揶揄,“小心哪天前妻跑回来跟你抢男人。”
同事点头,“就是就是,听说谢总那前妻也是个厉害的人。”
沈愿低下头,“或许吧。”
晚上洗漱完,沈愿想起今天还没给圆宝读绘本,谢宴生不在卧室,估计是在书房处理工作,便套上睡袍准备上三楼。
手刚触上门把手,门从外面被推开,谢宴生笔挺的身影站在门前。
他先迈腿进屋,关上卧室门,悄然反锁,“你去哪里?”
“我去看看圆宝睡了没。”
话音未落,身体便被他抵上了房门,力道很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霸道。
“别管儿子了,管管它吧。”
“谁?”
谢宴生捉住他的手,贴上自己小腹,顺着薄肌慢慢往下。
沈愿触及到他口中的它,似被烫到般,想收回手。
男人却掌着她的手腕不肯放。
“自己管,别赖我身上。”
沈愿说完就意识到这话不对,想收回又迟了,谢宴生拖住她的臀提高,将人抱在腰上,“老婆,孩子长大了,他有自己的生活,你不能把心思全放在他身上,他会很压抑。”
沈愿无奈纠正,“圆宝还不到四岁。”
“四岁正是培养独立人格的关键时期。”
沈愿,“歪理……”
不等沈愿再说,谢宴生压了下来,俯身堵住她的唇。
急不可耐。
翻来覆去。
水到渠成。
流连忘返。
最后功成身退。
第二天,天清气朗。
圆宝昨晚没等到妈妈,双手抱胸,气鼓鼓地坐在餐厅,食饱餍足的谢宴生在客厅沙发上看报,丝毫没注意到圆宝幽怨的眼神。
沈愿独自带圆宝三年,谢宴生虽然是父亲,但终归是中途闯入,与从小养在身边建立的父子亲情不同,眼下更类似于有血缘的玩伴。
顺从纵容时,就心生欢喜,反之就会生气甚至厌烦。
沈愿用了半天时间给圆宝解释,告诉他爸爸妈妈和圆宝的关系。
圆宝似懂非懂。
但自那天以后,也不再像以前那样缠着妈妈,对父亲这个角色似有了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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