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西……这个有点意思。”
柳生宗介喉间滚出一声兴奋的低笑,猩红的目光在对手身上扫过,
手中武士刀骤然举过头顶,刀刃映着火光泛出冷冽的光——正是标准的上段构起手式。
他完全没把身后,络腮胡等人瞄准的枪口放在眼里,反而往前踏了半步,语气带着令人作呕的狂妄:
“你够格知道我的名字——柳生宗介,关东军大佐。等你死了,我会剥下你的皮,做成一面手鼓,日日带在身边。”
话未落,他突然暴喝一声:
“往生吧!”
举着的武士刀随之一沉,带着劈裂空气的锐响,朝着驼龙狠狠斩了下来。
驼龙满眼仇恨的怒火,
见柳生宗介的武士刀带着锐响劈来,她攥紧三八大盖,枪身一横,刺刀精准卡在刀身与刀柄的衔接处,死死控住对方劈砍的势道。
不等柳生宗介发力挣脱,她后手猛地向前推送枪杆,前手顺势前探,枪尖如毒蛇吐信,直刺对方咽喉要害。
武士刀被枪杆牢牢牵制,柳生宗介根本来不及收刀格挡,只能狼狈地强行撤步后退,堪堪避开这致命一刺。
站稳身形后,
他盯着驼龙手中的枪,眼神里多了几分忌惮,却仍强撑着狂妄开口:“好一个杨家枪……”
柳生宗介的话音还没落地,手腕猛地发力,试图借着后退的惯性拧转武士刀,想挣开刺刀的牵制。
可驼龙似乎早料到他有这一手,
前手死死扣住枪身,后手往回一拉,枪杆瞬间绷得笔直,不仅没让他挣脱,反而借着他的力道往前踏了半步,枪尖再度往前递了半寸,寒光几乎贴到他的衣领。
柳生宗介瞳孔骤缩,只得侧身翻滚,狼狈地避开这一逼,武士刀终于从刺刀的钳制中脱开,却也让他半边身子擦着焦土划过,沾了满襟尘土。
他刚撑起身子,还没来得及调整姿态,驼龙的攻势已如潮水般涌来——三八大盖贴着地面横扫,枪托直砸他膝盖,逼得他不得不单膝跪地格挡。
“哼,只会躲吗?”
驼龙冷喝一声,手腕翻转,枪尖突然变刺为挑,朝着柳生宗介握刀的手腕刺去。
柳生宗介慌忙抬刀挡架,“当”的一声脆响,刀刃与枪尖碰撞的火星溅在他手背上,烫得他指尖发麻。
他心知再被动防守只会吃亏,猛地低喝一声,武士刀贴着枪杆滑下,刀刃直劈驼龙的持枪手臂。
驼龙眼疾手快,迅速收枪后撤,同时脚腕一转,绕到柳生宗介身侧,枪身从斜后方横扫,直捣他后腰。
柳生宗介反应也算极快,侧身的同时反手挥刀,刀背堪堪挡住枪杆,可驼龙这一击力道极沉,震得他手臂发麻,武士刀险些脱手。
他咬着牙往后跳开两步,盯着驼龙的眼神里满是狠戾:“杨家枪又如何?今日我便让你这枪法,葬在这里!”
说罢,
他双脚分开成马步,武士刀再次举过头顶,却不再是单纯的上段构——刀刃微微倾斜,刀尖朝着驼龙的左肩,显然是想换个角度劈砍,避开她枪杆的牵制。
驼龙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手中三八大盖微微下沉,枪尖贴着地面,正是杨家枪里“拖枪式”的起手式,静静等着他出招。
柳生宗介不再犹豫,暴喝一声,武士刀带着劈裂空气的锐响斜斩而下。
驼龙却不慌不忙,脚腕一拧,身子如清风般向侧后方滑开,同时枪尖猛地向上一挑,精准挑在武士刀的刀刃内侧。
这一挑用的全是巧劲,柳生宗介只觉手上力道一泄,武士刀的劈砍轨迹瞬间偏斜,擦着驼龙的衣角劈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不等他回神,驼龙已欺身而上,左手一把扣住他握刀的手腕,右手将三八大盖的枪托狠狠砸向他的胸口。
柳生宗介闷哼一声,一口鲜血险些喷出,手腕被攥得生疼,武士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他挣扎着想抬手反击,驼龙却没给她机会——枪尖一转,冰冷的刺刀已抵住他的咽喉,眼底的恨火几乎要将他灼伤:
“你欠的债,该还了!”
刺刀寒光一闪,瞬间撕开柳生宗介的脖颈,鲜血当即喷涌而出。
驼龙手中的刺刀却未半分停顿,下一秒便直刺向那个,曾挑衅般挑着队员帽子的日军士兵。
另一边,
络腮胡仿佛终于得到开枪的许可,枪声骤然响起,密集的火舌交织成网。
待硝烟散去,
现场已再无一个活口。
周志刚也在一名朝鲜女子的搀扶下,缓缓走向柳生宗介的尸体。他弯下腰,拾起尸体旁的武士刀,忽然咧嘴一笑,高声喊道:“十六瓣八重表菊纹!”
他转向驼龙,语气恭敬:“大当家,这把刀,能否给我?”
驼龙闻言,只无所谓地点了点头。
周志刚却立刻笑了,笑意里带着几分难以捉摸的意味。
他一边笑着,一边伸手过去,将柳生宗介肩上那枚大佐肩花缓缓取了下来。
汪瑾再次找到驼龙时,
见她正蹲在秦家婶子的遗体旁,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沉睡的人。
她用指尖一点点拭去,秦家婶子脸上凝固的血迹,连鼻翼旁细小的血痕都没放过,
又拢起秦家婶子散乱的头发,仔细地在脑后挽成一个松松的髻,就像婶子生前每次出门前她帮着整理的那样。
驼龙没哭,
甚至连眼眶都没红,只是垂着眼,声音轻轻的,像在跟婶子拉家常:
“婶子,你总说想多要几个娃,往后到了天堂,没了这尘世的糟心事,可得遂了愿,多生几个胖娃娃,热热闹闹的才好。”
她说着,又伸手把婶子衣襟上的褶皱捋平,指尖在布料上顿了顿,像是还想再握握,那双曾给她递过热汤的手。
汪瑾实在等不及了,人还没完全站稳,声音里就带着掩不住的焦急:
“大当家的!我又找到一张小鬼子的布防地图——他们这次是动真格的,派了一个联队来围剿我们!”
驼龙闻言,
手上整理遗物的动作只顿了半秒,抬眼时脸上不见半分慌乱,语气依旧平静得像在说寻常事:“哦?那他们都是从哪些方向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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