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可惜姚渡安已经被拷走了,否则祁安也能再对着他输出一顿。
祁安也把有人信仰她这事,想明白了。
她之前确实觉得,如果有人把她当成神明,她会无端多出一份责任来。
但她给许擢星打电话了,就问这事。
许擢星正守着壁炉烤地瓜呢,闻言好像翻了个白眼:
“有啥责任啊?如果哪天秋蕴萌卷土重来,你不帮人类打仗?”
“帮啊。”祁安道。
“那不就结了,你不就在真实地在庇护人类吗?”
许擢星看着火候,从火堆里卷出一个地瓜。
那地瓜有他脸那么大,皮是紫红色的,把皮轻轻一剥,里面的瓤金黄发红,好像在***!
搞得祁安都馋了!
许擢星啃了一大口,舒爽地眯起眼睛:
“至于那个姓姚的,确实站得挺高。
历史上总是越到乱世,越是宗教盛行,这是为啥?”
祁安要答,但这人自问自答:
“因为个人力量有限,有时候只能在时代大潮中随波逐流。
如果时代混乱,前路不清,人们无法把握自己的命运,难免惶恐,就会想要找个精神寄托。
找精神寄托怎么了?
我高考的时候,我姥还去村头庙里烧过纸。
我姥就求土地公保佑我上大学。
这怎么了?这就叫丢人?这就叫贪婪?”
许擢星也没嗤笑,就是把手上的地瓜皮弹飞了:
“虽然我确实上了大学,但就算没上,我姥的日子还是得继续过。
烧纸的作用,只是让我姥在我查分之前这段时间,能心安一点。
小安,你知道吧,不是所有人都有那么高的精神追求,要什么...纯粹的信仰。
也不是所有人都身居高位,或者有超级英雄一样的力量。
更多人都只是普通人。
只要没妨碍到别人,也没加入什么邪教,愿意信什么神就信什么神呗。
如果这就是懦弱,这就是贪婪,这就算一桩罪行了......”
许擢星想了想,旁边的叶筱也剥开了一个地瓜,接话道:
“末世前,这叫精英病!”
许擢星顿时笑了,点头道:“是有点精英病,有点走极端了。”
他笑了一会儿,稍稍肃正了神情,对祁安道:
“别人是不是精英病不重要,你怎么想很重要。
如果你觉得,有人求你拜你,会对你造成负担。
这不太对,像是以人的心,硬去当神。”
祁安咂摸这句话,深觉有理,但又问道:“所以神的心是怎么样的?”
“我又没当过神,怎么知道神的心是怎么样的?”许擢星满眼都是“别为难我!”
不过他想了想说道:“末世前,神都是人想象出来的。
不同民族想象的神还不一样,比如,有的民族对神有道德要求......”
“你是说咱们是吧。”叶筱刚往嘴里塞了一口地瓜,呜呜噜噜说道:
“什么大陆不养闲神之类的,怎么,想当大陆的神还得向大陆人民考编制啊?”
许擢星被逗笑,呛了一下:“咳...咳,这其实是无神论的人本思想衍生出来的,一切都要实用化嘛。
我是想说,有的民族神话中,神只是强大些的人罢了。
这些神还游戏人间,不知道在人间造成过多少灾难,但也没人敢谴责祂们。
还有的神则被描述为全知全能,简直是宇宙本身。
总之吧,谁知道真正的神是什么样的?”
祁安还以为这是句感慨,结果这是个真正的问句,许擢星还看着她,好像要她给出答案。
祁安只好认真想了想,答道:“只有真正的神,知道神是什么样的。”
“哈哈哈!咱小安真是灵光!”许擢星难得有这样大笑的时候。
“你把吃的咽下去再笑吧,别喷了!”祁安说了句,也不由笑了。
她心情极好地挂断电话,很想对白白的雪地说一句:“我可真喜欢我许叔!”
祁安咯吱咯吱踩着积雪,走向北1基地的一路上,都在将与两位长辈交谈中的获得的灵感,化为明晰的结论。
她想,其实“神”这个概念,是相对于“人”而存在的。
既然人类内部,对神灵的想象都不统一,那么一个存在是否是神,好像没有客观标准。
新生基地那些供奉她的人,也只是主观地将她神化了。
其实这跟把她看成怪物,不是一个逻辑吗?
把她看成怪物,她也不会去祸乱人间,把她看成神,她也不必去担负什么为神的责任,更不用回应他们对神灵的期待。
毕竟只有神自己,可以定义神该如何。
至于信徒,如果非要认她作神,就只好承认她就是神,她所行之道,就是神之道!
所以,祁安对此事的心态,已经调整为:随便信仰,别指望回应,失望活该,慢走不送。
如此一想,她豁然开朗!
如果不是顾忌着杨屿宁家里刚刚出事,心情并不好,祁安简直要拉着他去雪地里蹦蹦跳跳,疯玩一场!
不过虽然没有疯玩,祁安明显的欢快心情,也让杨屿宁松了口气。
也不止松了口气,杨屿宁把祁安的话认真想了一遍,就完全理解她的意思了,也能感受到她的心境。
他不由道:“是我太狭隘了,不说你的状态,只说你现在的心态,是真的开阔,本真,强大!”
祁安看他笑了,且那眸中笑意是极真诚欣悦的,忍不住道:
“你...不为你叔叔的事难过了?”
杨屿宁微怔,失笑道:“当然难过,但为他们难过,并不是就不能为你高兴了吧。
在我心里,你跟他们的份量一样重。
看你修心有成,开心幸福,我也会真的开心幸福啊。”
这回换祁安怔住了,她看了杨屿宁半晌,凑近他道:“谢谢。”
伞微微一倾,雪花漫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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