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没散尽时,达兹纳的木屋前已经响起了敲击声。李维辰揉着眼睛推开门,看见伊那里正踮着脚,用小锤子敲打栅栏的裂缝。少年的动作生涩,木刺扎进掌心也没吭声,只是偷偷往屋里瞥了一眼——那里,卡卡西正靠着门框调试苦无,佐助在练习拔刀术,鸣人则蹲在火堆旁,笨拙地翻动着烤鱼。
“需要帮忙吗?”李维辰走过去,注意到栅栏的木材已经腐朽,根本挡不住任何攻击。他从背包里掏出绷带,轻轻按住伊那里流血的掌心,“再不斩随时可能回来,这点防御没用。”
伊那里猛地抽回手,脸颊涨得通红:“不用你管!”可当他看到李维辰默默捡起锤子,用查克拉加固栅栏连接处时,又别扭地蹲下身,捡起块碎木片往缝隙里塞。
太阳升高时,桥梁工地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达兹纳已经带着工人开工了,钢筋混凝土在晨雾中搭起骨架,像条即将苏醒的钢铁巨龙。李维辰三人跟在后面,佐助负责警戒森林方向,鸣人帮着搬运材料,李维辰则用炁感知着周围的能量流动——他能“看”到地下水管的走向、工人的查克拉波动,甚至能捕捉到远处海平面下,几条游鱼掠过的轨迹。
“这里的能量场很奇怪。”李维辰蹲在河边,指尖划过水面,“水脉里混着股阴寒的查克拉,和再不斩的水遁不一样,更……纯净。”
话音未落,水面突然泛起涟漪。一片雪花毫无征兆地落在他手背上,瞬间冻结成冰晶。佐助的写轮眼骤然亮起,苦无横在胸前:“左边!”
森林边缘的空地上,站着个穿着白色和服的少年。他的头发比雪还白,眼睛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手里握着把没有开刃的短刀,刀鞘上缠着蓝色的绳结。最诡异的是他周围的空气,明明是盛夏,却飘着细碎的雪花,落在地上凝结成薄薄的冰层。
“我叫白。”少年的声音很轻,像雪花落地,“是来接你们走的。”
李维辰的心脏猛地一缩。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名字背后的故事——那个为了证明自己存在意义,甘愿成为再不斩工具的少年,那个拥有血继限界却渴望温暖的灵魂。
“你是再不斩的手下?”佐助的苦无直指白的咽喉,写轮眼里映出对方体内流动的特殊查克拉,“这种冰遁……是血继限界。”
白没有拔刀,只是轻轻摇头:“我不是来打架的,只是想告诉你们,离开波之国吧。卡多的势力不止再不斩,还有更多忍者在森林里等着,你们赢不了的。”他的目光落在李维辰身上,带着一丝困惑,“你的能量很特别,不像忍者,也不像……”
“像什么?”李维辰追问,他能感觉到白的查克拉里藏着股微弱的善意,像冰层下流动的温水。
白没回答,只是转身走向森林:“再不斩说,给你们一天时间考虑。明天日出前,要么离开,要么死。”雪花随着他的脚步飘落,在地面画出条晶莹的轨迹,“对了,”他突然回头,笑容干净得像初雪,“烤鱼快焦了。”
鸣人这才惊呼着扑回火堆,烤鱼已经黑得像块炭。少年沮丧地蹲在地上,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泥土:“那个叫白的家伙,明明很强,却不像坏人……”
“忍者的世界里,没有好坏。”佐助收起苦无,语气冰冷,“要么杀人,要么被杀。”可当他看到李维辰望着森林出神时,又忍不住补充,“别被他的外表骗了,血继限界都是怪物。”
李维辰没接话。他走到白刚才站过的地方,冰层下还残留着微弱的查克拉。用炁包裹指尖触碰的瞬间,无数画面碎片涌入脑海——雪夜里的哭泣声、母亲被村民围殴的背影、再不斩递来短刀时的眼神、还有句反复回响的话:“能为别人而活,也是种意义。”
“他在撒谎。”李维辰站起身,掌心的冰晶已经融化,“他说明天日出前动手,但查克拉里的杀意指向今晚子时。而且……”他看向桥梁的钢筋骨架,“他真正的目标不是我们,是达兹纳和这座桥。”
卡卡西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写轮眼微微转动:“你能通过查克拉看到记忆?”
“不是记忆,是情绪。”李维辰解释道,“炁能感知能量里的情感残留,白的查克拉里有悲伤,还有……决绝。”
夜幕降临时,工地亮起了火把。工人们都被疏散了,只剩下达兹纳和第七班。卡卡西在桥梁四周布下了感知结界,佐助站在最高的桥墩上,写轮眼扫视着黑暗,鸣人抱着起爆符蹲在钢筋堆里,嘴里念念有词,李维辰则坐在河边,指尖缠着蓝色的绳结——那是他模仿白的刀鞘绳结编的,里面注入了炁,能在冰遁靠近时发出警示。
子时的风吹过桥面,火把的影子在钢铁骨架上扭曲,像无数只手臂在挥舞。李维辰突然站起来,绳结发出轻微的震颤:“来了。”
河面瞬间冻结成冰,白的身影踏着冰层滑来,短刀在月光下划出银弧,直取达兹纳的咽喉。佐助的苦无及时格挡,火星在冰面上炸开:“你的对手是我!”
白的动作快得像阵风,和服的下摆扫过地面,激起漫天冰针。佐助的写轮眼高速运转,却只能勉强捕捉轨迹,手臂很快被冰针划伤,血珠滴在冰上,瞬间凝结成红色的晶珠。
“太慢了。”白的短刀停在佐助颈侧,没有刺下去,“你的写轮眼还没觉醒,杀了你也没意思。”
就在这时,鸣人抱着起爆符从钢筋堆里冲出来:“休想伤害佐助!”爆炸的火光映红了夜空,却在触及白的瞬间被冰层包裹,变成颗巨大的冰雕,咔嚓一声碎裂在地上。
“笨蛋!”佐助大喊着扑过去,用身体挡住飞溅的冰碴。他的写轮眼突然剧痛,眼前闪过白的查克拉流动轨迹——那些看似杂乱的冰针,其实组成了精密的阵法,每个落点都封锁了闪避的角度。
“这才对嘛。”白的眼睛亮了起来,短刀上凝结出更厚的冰层,“愤怒吧,憎恨吧,让写轮眼觉醒,然后……杀了我。”
李维辰趁机绕到达兹纳身前,炁顺着地面蔓延,在冰面上画出道家的八卦阵。当白的冰遁再次袭来时,阵纹突然亮起,将冰棱引向侧面的钢筋,发出刺耳的碰撞声:“他在逼你进化!”
佐助的瞳孔骤然收缩。写轮眼的视野里,白的查克拉正在沸腾,那些阴寒的能量中,竟藏着股灼热的渴望——不是对杀戮的渴望,而是对被理解的渴望。
“为什么不用全力?”佐助的苦无划破白的衣袖,露出手臂上交错的伤疤,“你的血继限界明明更强!”
白的动作顿了顿,雪花落在他苍白的脸上:“因为……我在等。”他突然转身,短刀刺向身后的虚空,冰层炸裂的瞬间,卡卡西的雷切擦着他的肩头掠过。
“终于肯出手了吗,旗木卡卡西。”再不斩的斩首大刀从森林里飞出,带着破空声劈向卡卡西的后背。白的冰遁瞬间织成屏障,却被大刀轻易劈开,碎片溅了白满身。
“别碍事,白。”再不斩的绷带已经解开,脸上的刀疤在火光中狰狞可怖,“我要亲手拧下他的写轮眼。”
混战瞬间爆发。卡卡西的雷切与斩首大刀碰撞,电光与水汽交织成浓雾;佐助的苦无追着白的短刀,冰针与火花在雾中闪烁;鸣人抱着块钢筋,像头蛮牛似的冲向再不斩,却被水遁掀起的巨浪拍回桥面。
李维辰的炁在浓雾中织成网络,他能清晰地“听”到每个人的心跳:卡卡西的呼吸越来越急促,雷切的查克拉在减弱;佐助的心跳快得像鼓点,写轮眼的纹路在加深;鸣人的怒吼里带着哭腔,九尾的查克拉开始不受控制地外泄;白的心跳却异常平稳,像在等待某个注定的时刻。
“就是现在!”李维辰突然大喊,炁网骤然收紧,将所有人的位置暴露在浓雾中,“佐助,他的死角在左后方,冰遁的结印需要0.3秒!”
佐助的写轮眼瞬间捕捉到白的破绽。苦无带着雷遁查克拉刺出,却在触及白咽喉的前一秒停住——他看到白的短刀转了个方向,不是攻击,而是挡开了再不斩劈来的大刀余波。
“你……”佐助愣住了。
白的笑容在火光中一闪而过,像雪落进火焰:“找到你的意义了吗?”他突然转身,用身体挡在佐助身前,再不斩的水遁·水牙弹呼啸而至,穿透了他的胸膛。
“白!”再不斩的瞳孔骤然收缩,斩首大刀哐当落地。
水汽散去时,白倒在佐助怀里,胸口的血洞冒着白气。他的手轻轻抚上佐助的写轮眼,那里已经进化成双勾玉:“真好啊……终于有人看到我了。”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瞬间融化,像滴来不及落下的泪。
“为什么要这么做?”佐助的声音在发抖,他能感觉到怀里的身体正在变冷。
“因为……”白的声音越来越轻,“再不斩先生说过,我是他的工具……可工具,也想保护点什么啊。”
远处的海平面上,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照在桥梁的钢铁骨架上,反射出金色的光芒。再不斩跪在白的身边,用斩首大刀在冰面上刻下名字,然后猛地转头,猩红的眼睛盯着卡卡西:“来做个了断吧。”
李维辰突然按住佐助的肩膀,炁顺着手臂注入他体内,平复着他躁动的查克拉:“别去。”他看向那个抱着白尸体的雾隐叛忍,“他已经不是敌人了。”
卡卡西收起了雷切,写轮眼恢复成黑色:“达兹纳先生,桥可以继续建了。”
鸣人蹲在冰面上,用手指描着白的名字,眼泪啪嗒啪嗒落在冰上,砸出小小的坑:“他明明可以不用死的……”
“忍者的命运就是这样。”佐助的声音很闷,却不再冰冷,“但至少,他找到了自己的意义。”
工人们陆续回到工地,钢筋碰撞的声音再次响起。达兹纳站在桥梁最高处,看着初升的太阳,突然大喊:“这座桥,就叫‘希望之桥’!”
李维辰靠在桥墩上,看着白的血迹在阳光下渐渐变淡。他知道,这个世界的悲伤不会停止,像这座桥终究要面对海浪的冲击,但至少此刻,钢铁的骨架在晨光中舒展,像无数双手,正托着希望往上升。
佐助走过来,手里攥着块冰晶,那是白最后凝聚的查克拉:“你的炁,能保存这个吗?”
李维辰点点头,用炁包裹住冰晶,放进贴身的卷轴里。他能感觉到里面残留的微弱暖意,像雪地里埋着的火种。
鸣人突然蹦起来,指着远处的海岸线:“快看!有船!是木叶的船!”
甲板上,站着个戴着木叶护额的少女,棕色的长发在风中飞扬,手里抱着个巨大的卷轴。李维辰认出那是春野樱,原定和他们同班的忍者,因为临时任务耽搁了。
“看来第七班,终于到齐了。”卡卡西的声音带着笑意。
阳光穿过桥梁的钢筋,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无数个跳动的音符。李维辰知道,波之国的故事即将结束,但属于他们的旅程,才刚刚展开。远处的海面上,海鸥掠过波光,朝着木叶的方向飞去,翅膀上沾着的朝阳,像撒了把金色的星星。
而那卷藏着冰晶的卷轴,正贴着他的胸口,传来微弱的温度,像个未完待续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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