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老得仿佛随时都会随风化作尘土的兽人。
她佝偻着身子,瘦骨嶙峋,身上穿着一件用某种未知植物纤维编织的、早已看不出原色的长袍。
她的皮肤干枯得像是老树的表皮,堆满了深深的褶皱。
一头灰白色的长发,被一根简陋的木簪松松地挽在脑后。
她不是虎族,不是熊族,更不是狼族或鹰族。
她的脸部轮廓柔和,耳朵尖而长,最奇异的是,她的额角两侧,竟生着一对短小、如同珊瑚枝般的白色小角。
这形象,与那面破旧旗帜上的图腾如出一辙。
她似乎早已察觉到了队伍的到来,只是静静地靠在那里,浑浊的眼睛望着他们,没有敌意,也没有欢迎,像是在看一群与自己无关的过客。
队伍在村口停下,与那老者隔着十几步的距离对峙着。
“她好像没有恶意。”虎族的一个战士小声嘀咕。
“越是这样越要小心。”
另一个战士反驳道,“禁地里的一切都不能用常理推断。”
憨厚的熊族战士挠了挠头,瓮声瓮气地问:“她是不是饿坏了,动不了了?”
他这么一说,众人再看去,发现那老者的确是瘦得脱了相,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银虎没有说话,他锐利的金眸在那老者身上来回扫视,评估着对方的威胁。
最终,他的目光落在了老者拄着的一根木杖上。
那木杖顶端,也雕刻着那个长着双角和翅膀的鹿形生物。
“她好像是这个村子里的人。”乐清轻声开口,打破了沉默。
她从银虎身后走出,向前迈了两步。
“乐清!”银虎立刻伸手,想将她拉回来。
“没事。”
乐清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她没有威胁。你看她的手,一直在发抖,不是因为害怕,更像是某种病症。”
作为一名急诊科医生,她一眼就看出了老者身体状态的异常。
那是一种长期营养不良和某种慢性疾病共同作用下的衰败体征。
乐清的举动,让那老者的目光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她那双几乎看不见瞳仁的眼睛,落在了乐清的身上,似乎在审视着什么。
乐清停在了一个安全的距离,她没有再靠近,而是学着兽人部落里表示友好的方式,将双手摊开,掌心向上,微微躬身。
“我们没有恶意,只是路过此地。”乐清用兽人大陆的通用语说道,声音放得很轻柔。
那老者没有任何回应,只是看着她。
气氛再次陷入僵持。
“王妃,她好像听不懂啊。”那个熊族战士又凑了上来,小声出主意,“要不我给她学个熊吼?我们熊族打招呼都这样,吼得越响,代表越热情!”
“你闭嘴。”银虎一个眼刀飞过去,熊族战士立刻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多言。
乐清有些想笑,但还是忍住了。她知道,语言不通是最大的障碍。这个部族与世隔绝,恐怕还使用着某种古老的语言。
她想了想,从自己随身的皮囊里,取出了一个用油纸包着的肉干。这是队伍出发时携带的干粮。她将肉干拿在手里,向老者展示了一下,然后轻轻放在了自己面前的地上,又向后退了两步,表示这是给她的礼物。
这是一个跨越种族和语言的通用示好方式。
那老者的目光,从乐清的脸,移到了地上的肉干上。她的喉结似乎轻轻滚动了一下,但依旧没有动。
就在众人以为这次沟通也失败了的时候,那老者终于有了动作。
她用那根木杖,在身前的石板上,轻轻敲击了三下。
“叩,叩,叩。”
声音清脆,在寂静的村落里传出很远。
紧接着,一个让所有人汗毛倒竖的景象出现了。
在老者身后那间最大的石屋,以及旁边几间稍小的石屋里,竟也走出了一个个身影。
那些身影和门口的老者一样,都是瘦骨嶙峋、形容枯槁的兽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无一例外,额头上都生着那对奇异的白色短角。他们像是从坟墓里爬出的幽灵,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各家的门口,用同样空洞、浑浊的眼神,静静地望着银虎这群不速之客。
整个队伍瞬间炸了锅,战士们“唰”地一声全部亮出了武器,护卫在银虎和乐清周围,摆出了最强的防御姿态。
原来这里不是只有一个人!这是一个族群!
一个藏匿在禁地深处,不为人知的神秘族群!
银虎的金眸瞬间眯起,强大的气势自体内勃发而出,将乐清牢牢护在身后。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然而,那些新出现的“鹿角”兽人,却和第一个老者一样,只是静静地站着,既不靠近,也不言语,仿佛一群没有灵魂的木偶。
现场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乐清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但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发现,这些新出现的兽人,虽然看着诡异,但状态和门口的老者一样,都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虚弱。他们手里没有任何武器,眼神里也没有丝毫的攻击性。
他们不像战士,更像……一群等待死亡的囚徒。
“别紧张。”乐清的手轻轻搭在银虎绷紧的手臂上,“他们没有敌意。”
她的声音像一股清泉,让银虎和周围战士们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
银虎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神色镇定,不似作伪,心中的杀意才缓缓收敛。他相信乐清的判断,这个雌性总能看到他看不到的东西。
此时,门口那个为首的老者,终于又有了新的动作。
她那双浑浊的眼睛,在所有战士身上一一扫过,最后,再次停留在了乐清的脸上。她缓缓地抬起一只干枯的手,指向了乐清。
然后,她张开了嘴,喉咙里发出了一串沙哑、干涩的音节。那是一种极其古老的语言,发音方式十分奇特,在场的所有人都听不懂。
“她在说什么?”鹰风皱眉问道。
没人能回答。
那老者见众人没有反应,似乎有些急切,又重复了一遍,同时用手指着乐清,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乐清的大脑飞速运转。
对方的语言不通,只能从肢体动作来判断。她指着我,又指着自己……这是什么意思?
忽然,乐清的脑中灵光一闪。
她想起了自己穿越者的身份,想起了自己身为医生的过往。这个老者,或者说这个族群,最显眼的特征是什么?
是病态。
一种深入骨髓,让整个族群都奄奄一息的病态。
而自己呢?自己身上有什么是他们没有的?
是健康,是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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