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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盛世重修:寰宇一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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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雪山忠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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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方馆·新罗别院

长安城四方馆深处,新罗质子金重熙所居的院落,此刻静得渗人。窗外是十月长安初冬的寒意,薄霜悄无声息地爬上廊下的青砖。金重熙却只觉得一股更冷的寒意从脊椎骨里窜起,瞬间冻僵了四肢百骸。他捏着那张方才被人从门缝里塞入的纸条,指尖冰凉,几乎要拿捏不住。粗糙的麻纸上,墨迹淋漓,透着一股仓促与狠厉:

“欲活命,联倭后!”

六个字,像六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进他的眼里、心里。倭皇圣武暴毙的消息,如同平地惊雷,今日午后才刚刚由鸿胪寺的官员以极其正式而冰冷的公文形式通告各国质子。那公文上的墨迹尚未干透,这催命的符咒竟已递到了他的门缝之下!倭后光明子……她的动作竟如此之快?快得令人心悸!

“殿下?”侍立一旁的心腹老仆朴全,见他面色惨白如纸,身形摇摇欲坠,慌忙上前搀扶。

金重熙猛地攥紧纸条,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楚,才勉强压住那几乎要破喉而出的惊呼。他胸口剧烈起伏,如同被抛上岸的鱼,急促地喘息着。新罗,夹在大唐与倭国之间,本就是风浪中的一叶扁舟。如今倭皇骤亡,大唐天子李琰雄才大略,其削平四夷、一统寰宇之心,路人皆知!新罗该何去何从?依附大唐,恐成俎上鱼肉;若真听了这纸条之言,去联倭后光明子……那无疑是与虎谋皮!倭人豺狼之性,史不绝书。

“朴翁…”金重熙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你说…这四方馆的墙,究竟有多厚?”他目光扫过这间雅致却处处透着拘谨的斗室,仿佛能透过墙壁,看到无数双隐藏在暗处的眼睛——大唐百骑司的?倭国遣唐使的?还是其他藩国的?他感觉自己像一只被投入琉璃罐中的虫豸,一举一动皆在他人窥视之下。

朴全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浑浊的老眼里也充满了惊惧,低声道:“殿下,此乃龙潭虎穴!这纸条…是祸水,更是催命符啊!倭后光明子,岂是易于之辈?她这是要拉殿下下水,将我新罗置于炭火之上!”

金重熙颓然坐倒在冰冷的胡床上,纸条被他死死攥在手心,揉成一团。“是啊…祸水东引…”他喃喃自语,一股巨大的无力感攫住了他。身为质子,命如浮萍,身不由己。新罗的未来,竟系于他此刻一念之间?这选择,重逾千钧,压得他几乎窒息。他闭上眼,倭国遣唐使居住的那片院落方向,仿佛有无数无声的暗流汹涌而来,带着森冷的杀意与诱惑,要将他连同整个新罗一起吞噬。四方馆的冬夜,从未如此漫长而寒冷。

大明宫·紫宸殿

朝堂的气氛,比四方馆的冬夜更冷,更僵,如同凝固的冰河。倭国遣唐使正使藤原清河,一身素白丧服,匍匐于丹陛之下,额头死死抵着冰冷光滑的金砖,悲泣之声在空旷威严的大殿中回荡,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凄厉:

“天可汗陛下!我倭国圣武天皇陛下龙驭宾天,举国哀恸!光明子皇后陛下痛不欲生,日夜垂泪,泣血椎心!今皇后陛下泣血恳求,唯愿天可汗陛下念在两国多年敦睦,倭国素来恭顺,俯允亲临四方馆,一祭天皇陛下英灵!此乃我倭国举国上下,泣血所请!伏惟天可汗陛下垂怜!” 他的声音因激动和长时间的哭泣而嘶哑破裂,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悲怆。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大唐天子,九五之尊,亲祭一个藩属国的君主?这简直是亘古未有之奇闻!群臣面面相觑,惊疑不定。倭国这是要做什么?抬高自身地位?试探大唐底线?还是…另有所图?

不等御座上的李琰开口,一道刚硬如铁、斩钉截铁的声音骤然响起,如同重锤砸碎了殿中凝滞的空气:

“荒谬绝伦!”

只见鸿胪卿崔隐甫一步踏出班列,这位以刚直强硬、精通外藩事务着称的重臣,此刻面沉似水,双目如电,直射藤原清河:

“藤原使臣!尔等倭国,不过东海一隅藩属,仰慕天朝,遣使修好,大唐怀柔远人,待之以礼!然君臣名分,天渊之别,岂容混淆!我大唐天子,乃天下共主,万邦君父!尔国主薨逝,我朝依礼遣使吊唁,赐祭品,已是莫大哀荣!何曾有过天子亲祭藩王之礼?此例一开,纲常何在?礼法何存?四夷效仿,天下秩序岂非崩坏!”

崔隐甫的声音洪亮如钟,字字铿锵,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与愤怒,震得殿梁上的尘埃似乎都在簌簌下落。他须发戟张,目光如炬,浑身散发着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他引用的是《礼记·王制》的核心原则:“诸侯之于天子也,比年一小聘,三年一大聘,五年一朝。天子巡狩…诸侯待于境…天子祭天地,祭四方,祭山川,祭五祀,岁遍。诸侯方祀,祭山川,祭五祀,岁遍。” 天子祭天地四方,诸侯只能祭其境内山川,这是铁律!倭国妄图僭越,其心可诛!

藤原清河被这雷霆般的斥责震得浑身一颤,几乎瘫软在地,但仍强撑着抬起头,泪流满面,嘶声道:“崔卿!我倭国虽僻处海东,然仰慕华风,心向王化,素以‘小中华’自居!天皇陛下生前,对天可汗陛下敬若神明!皇后陛下哀毁过度,唯此一愿…难道…难道大唐天朝,竟吝惜至此,不肯稍慰亡者遗孀之心吗?此非礼之苛,实乃情之痛啊!” 他开始打起了悲情牌,试图以情动之。

“情?” 崔隐甫发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嗤笑,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温度,只有无尽的嘲讽与鄙夷,“藤原清河!尔等倭人,最擅长的便是以‘情’掩‘诈’!当年白江口,尔等也是满口仰慕华风,背地里却陈兵数万,妄图吞并新罗,染指辽东!若非先帝神武,太宗皇帝天威,尔等早已是阶下之囚!今日尔国主新丧,尔等不思安分守己,反而妄图以妇人悲啼,乱我天朝礼法,抬高尔国地位,其心可诛!此议,断不可行!若再纠缠,便是藐视天威!”

崔隐甫毫不留情地撕开了历史的疮疤,将倭国那点“小中华”的自诩和屡次背信弃义的行径赤裸裸地暴露在朝堂日光之下。他引经据典,言辞犀利如刀,将藤原清河驳斥得体无完肤。殿中群臣纷纷点头,低声议论,看向藤原清河的目光充满了警惕与厌恶。倭人反复无常,狼子野心,崔卿所言,字字珠玑!

藤原清河面如死灰,嘴唇哆嗦着,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只剩下压抑不住的呜咽在殿中回荡,显得无比凄凉又无比刺耳。他明白,在崔隐甫这堵铁壁铜墙面前,在满朝文武的敌视目光下,倭国想借此机会提升政治地位的图谋,彻底破产了。

御座之上,李琰身着玄色常服,面容沉静如水,深邃的目光扫过殿下匍匐的藤原清河,扫过慷慨激昂的崔隐甫,再掠过神色各异的群臣。他心中冷笑,光明子这一手“以哀兵博同情、抬身价”的伎俩,在他这个洞悉历史脉络的后来者眼中,实在太过拙劣。倭人的野心和善于利用一切机会钻营的特性,早已刻入骨髓。他微微抬手,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威严,瞬间压下了殿中所有的杂音:

“崔卿所言,乃正理。礼不可废,法不可逾。倭国主之丧,朕心甚悯,着鸿胪寺依亲王礼,厚赐祭奠之物,遣使致祭。至于亲临…非礼也,勿复再言。” 一锤定音,再无转圜余地。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殿角阴影处侍立的百骑司统领李静忠,声音低沉却清晰地传入其耳中:“静忠,倭国主‘暴卒’之讯,着尔司详查其因由,无论巨细,密奏于朕。朕要看看,这‘暴卒’二字背后,究竟藏着什么魑魅魍魉。” “暴卒”二字,他咬得极重。

李静忠身形微不可察地一躬,无声地领命,如同融入阴影的猎豹。李琰嘴角掠过一丝极淡的冷意。圣武天皇的“暴毙”,史书语焉不详。后世史家多猜测与天花有关,但在这个时空,在光明子刚刚抛出如此政治试探的当口,这“暴毙”就显得格外蹊跷。光明子这个女人…手腕心计,绝不简单。查!必须查个水落石出!任何威胁到大唐未来东征大计的隐患,都必须扼杀在萌芽之中!

安西·勃律绝壁

寒风,不是吹,而是像无数把裹着冰渣的钝刀,在天地间疯狂地切割、咆哮。雪,不是飘落,而是被狂风卷成一条条惨白色的恶龙,在墨黑的天幕下狂舞肆虐。海拔已近雪线,空气稀薄得每一次呼吸都如同吞咽着烧红的刀子,胸口火辣辣地疼。脚下是万丈深渊,头顶是嶙峋欲坠、覆盖着厚厚冰甲的黑色绝壁。

一支唐军轻骑,约两百余人,人马皆覆着厚厚的白色伪装,艰难地跋涉在这片被神佛遗忘的绝域。他们是安西都护府的精锐,奉都护高仙芝之命,不惜代价,驰援被吐蕃附庸鹰巢部围困在绝壁哨卡的一小队唐军斥候。那哨卡,是监视吐蕃勃律道动向的眼睛,不容有失!

带队的旅帅苏定方,脸上覆着防冻的厚布,只露出一双布满血丝却锐利如鹰的眼睛。他死死盯着前方峭壁上一个几乎被风雪完全掩盖的凹口——那里,就是斥候们最后发出求援彩烟信号的地方!他猛地拔出横刀,刀锋在雪夜中划过一道微弱的寒光,嘶哑的吼声穿透风雪的咆哮:

“兄弟们!鹰巢部的狼崽子就在上面!困着我们的人!是爷们的,跟老子杀上去!用他们的血,给弟兄们开条生路!大唐万胜!”

“万胜!万胜!” 低沉的吼声从两百多名唐军健儿喉咙里迸发出来,虽然被狂风撕扯得断断续续,却凝聚着一股钢铁般的意志和决死的悲壮!他们纷纷抽出兵刃,检查弓弩,将马匹留在相对避风处,用绳索和铁爪钩,顶着能吹翻牦牛的狂风,开始向那死亡绝壁发起徒手攀援!

战斗在猝不及防间爆发!当先头的十几名唐军勇士如同雪豹般悄无声息地摸上凹口边缘时,迎头撞上了正在烤火取暖的鹰巢部哨兵!惊呼声、刀剑碰撞声瞬间炸响!

“唐狗!唐狗上来了!”

“杀光他们!”

鹰巢部的士兵反应过来,怪叫着扑上。他们占据地利,熟悉环境,人数也略占优势。狭小的凹口平台,瞬间变成了血腥的屠宰场!刀光剑影在风雪中闪烁,血肉横飞!唐军将士怒吼着,用身体撞开敌人,为后续战友争取登顶的空间。不断有人被长矛刺穿,被弯刀劈倒,滚落万丈深渊,连惨叫都被风雪瞬间吞没。

苏定方身先士卒,手中横刀化作一道匹练,连斩三名敌兵,自己也添了几道血口。他目光焦急地扫过战场,终于在一处背风的岩石后,看到了那个蜷缩着的瘦小身影——斥候队里年纪最小、负责保管重要地形图册的士兵,大家都叫他“小七”!他怀里死死抱着一个牛皮包裹,脸上满是血污和冻伤,眼神却依旧警惕。

“小七!图册!” 苏定方一边格挡着敌人的攻击,一边奋力向他靠拢。

小七看到援军,眼中爆发出强烈的求生光芒,挣扎着想站起来:“旅帅!图…图册在!鹰巢部的大营在…” 他急切地想报告敌情。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一支阴毒的冷箭,不知从哪个刁钻的角度射来,目标直指正在分心喊话的苏定方!千钧一发之际,离苏定方不远的小七看得真切,他几乎是本能地,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向前一扑!

“噗嗤!”

利箭穿透皮甲的声音沉闷而残忍。那支淬着寒光的狼牙箭,没有射中苏定方,却狠狠地钉入了小七瘦弱的肩胛!巨大的冲击力带着他踉跄后退。

“小七——!” 苏定方目眦欲裂,发出野兽般的咆哮。

小七的身体被箭矢的力道带得向后飞跌,脚下正是被冰雪覆盖、隐藏着巨大裂缝的边缘!他惨叫一声,脚下冰层骤然崩塌碎裂!整个人连同他视若生命的牛皮图册包裹,瞬间消失在黑黢黢、深不见底的冰缝之中!只有那声凄厉短促的惊呼,在风雪绝壁间留下绝望的尾音,旋即被狂暴的风声彻底吞没。

“不——!” 苏定方眼睁睁看着那瘦小的身影被黑暗吞噬,一股撕心裂肺的痛楚和狂暴的杀意瞬间冲垮了他的理智!他猛地转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锁定那个放冷箭的鹰巢部头目,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老子宰了你!” 他如同疯虎般扑了过去,刀光卷起漫天血雨!整个坑口的战斗,因为小七的坠落,变得更加惨烈而疯狂。每一个唐军士兵都红了眼,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杀光这些畜生!为小七报仇!

波斯·尼沙普尔城

血腥气,浓得化不开,沉甸甸地压在尼沙普尔城残破的废墟之上。昔日的繁华都市,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焦黑的梁木斜指向灰暗的天空,如同大地伸出的绝望枯手。街道上,尸体堆积如山。绝大多数,都穿着波斯叛军“白衣军”的服饰。他们的死状极其惨烈,肢体破碎,身首分离,几乎没有一具是完整的。暗红色的血液早已凝固,将泥土、碎石染成一片片刺目的黑褐色,在冬日惨淡的阳光下,散发出令人作呕的甜腥气味。

造成这一切的,是沉默矗立在尸山血海中央的那一排排大唐士兵。他们如同钢铁浇铸的森林,手中的武器——那恐怖的长柄双刃巨刃,正是令整个西域闻风丧胆的“陌刀”!刀锋上,暗红的血槽早已被厚厚的血痂覆盖,刃口崩裂卷曲,无声地诉说着不久前那场惊心动魄的屠戮。士兵们脸上、铠甲上溅满了敌人的血浆和碎肉,疲惫刻在每一张年轻的脸上,但他们的眼神,却如同这陌刀的锋刃,冰冷、坚硬、毫无波澜。只有偶尔扫过遍地叛军尸骸时,眼底深处才会掠过一丝属于胜利者的漠然。

波斯萨珊王朝仅存的宗室,年轻的查拉维王子,穿着一身沾满尘土和血污的锦袍,踉跄着穿过这片人间地狱。他的脸色比死人还要苍白,胃里翻江倒海,几乎要呕吐出来。眼前的景象太过骇人,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他一步步走向陌刀军阵前,那个如同铁塔般矗立的身影——大唐安西节度副使、陌刀将李嗣业。

李嗣业的身形异常高大魁梧,站在那里,如同一座移动的山岳。他身上的明光铠布满了刀砍斧凿的痕迹,肩甲处甚至有一道深深的凹陷,显然是重锤留下的印记。他脸上溅满了血污,虬髯上结着暗红的冰碴,只有那双虎目,依旧精光四射,带着一种睥睨沙场的威压。他正用一块破布,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中那柄比寻常陌刀还要巨大厚重、刃口已经砍出锯齿状缺口的特制陌刀。刀身每一次擦拭,都带下粘稠的血块。

查拉维走到李嗣业面前数步之遥,双膝一软,竟“噗通”一声,直挺挺地跪倒在冰冷粘稠的血泥之中!他仰起头,泪水混合着脸上的污垢滚滚而下,声音哽咽,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巨大感激与一种深入骨髓的敬畏:

“将军!伟大的将军!查拉维…代表萨珊王室最后的血脉,代表尼沙普尔所有还活着的子民…叩谢将军!叩谢大唐天兵再造之恩!若非将军神威,若非陌刀营浴血奋战,此城…此城早已化为鬼域!法鲁赫叛贼授首,叛军尽诛!将军…您是我波斯存续的唯一希望!郡国之存亡,全赖天兵神威!查拉维此生此世,永感大唐天恩!” 他用的是最隆重的波斯宫廷大礼,额头重重磕在染血的地面上。

李嗣业停下了擦拭陌刀的动作。他低头,看着跪在自己脚下、涕泪横流的波斯王子。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能穿透查拉维的灵魂。他沉默了片刻,那沉默带着巨大的压力,让查拉维几乎喘不过气。终于,李嗣业那洪钟般的声音响起,带着浓重的关中口音和沙场特有的金属质感:

“王子请起。诛杀叛逆,安定藩属,乃大唐王师本分。” 他伸出沾满血污的大手,一把将查拉维从地上拽了起来,力道之大,让查拉维感觉自己的胳膊都要脱臼。“然,” 李嗣业话锋一转,目光扫过四周的废墟和尸骸,语气变得冷硬,“法鲁赫虽死,其党羽未尽。此城凋敝,民心未附。王子欲承继郡王之位,重振萨珊,路…还长得很。” 他这是在提醒查拉维,叛乱只是被血腥镇压,根源未除,他这个王子,威望和能力都还远远不够。

查拉维被李嗣业毫不客气的点破说得面红耳赤,却又不敢反驳,只能连连点头称是。

就在这时,一名风尘仆仆的信使快马奔至近前,滚鞍下马,单膝跪地,双手高举一封插着羽毛的军报:“报副帅!高都护八百里加急军报!”

李嗣业接过,撕开火漆封印,展开一看。信是写给皇帝的奏报抄本,同时命令他稳定尼沙普尔局势。前面的内容言简意赅:叛军主力于尼沙普尔城下被陌刀营击溃,法鲁赫伏诛,首级已硝制待验。重点在最后一句:

“…逆酋授首,叛众尽屠,尼沙普尔已复,大唐龙旗屹立城头。此间秩序初定,然郡王之位虚悬,查拉维王子,年幼识浅,威望不足,恐难当大任。为绝后患,永固西陲,臣斗胆奏请陛下圣裁:此波斯呼罗珊之郡王…可换否?**”

李嗣业的目光在那“可换否?”三个字上停留了一瞬,随即不动声色地将奏报收起。他抬眼,再次看向一旁还沉浸在感激与后怕中的查拉维王子,眼神深处,已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与评估。高仙芝的提议,冷酷,却切中要害。一个强大、稳定、完全依附大唐的波斯呼罗珊,才是帝国西陲真正的屏障。查拉维…他真的能担得起“郡王”的重任吗?还是需要另一个更成熟、更具手腕、也更“听话”的萨珊宗室?帝国的边疆秩序,不仅在尸山血海中重塑,更需要在权力的棋盘上,落下最精准、最冷酷的一子。尼沙普尔的血腥味还未散去,另一场无声的政治风暴,已然在高仙芝的奏报中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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