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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盛世重修:寰宇一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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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质子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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勃律绝壁·万丈冰缝之下

黑暗,粘稠得如同凝固的墨汁。寒冷,像是无数根冰冷的钢针,透过厚重的皮裘,刺入骨髓深处。小七的意识在无边的冰冷与剧痛中浮沉。肩胛骨被利箭贯穿的地方,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出撕心裂肺的痛楚,血液似乎已经冻结。他感觉自己像一块被遗弃在冰河里的石头,不断下沉,下沉,坠向永恒的黑暗深渊。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个时辰,也许只是一瞬,一股奇异的、带着淡淡硫磺味的暖流,如同母亲温柔的手,轻轻拂过他几乎冻僵的脸颊。

温暖?

在这地狱般的冰渊底部,怎么会有温暖?

求生的本能像微弱的火星,在濒临熄灭的意识深处猛地一跳!小七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猛地吸了一口气!那带着硫磺味的温热空气涌入肺部,带着一丝刺痛,却奇迹般地驱散了一丝致命的严寒!他拼命睁开被血痂和冰碴糊住的眼睛。

眼前不再是纯粹的黑暗。

一片巨大的、散发着柔和幽蓝色光芒的冰壁,如同神只的壁画,矗立在他眼前!那光芒并非来自外界,而是冰壁本身在散发!冰层内部,冻结着无数细小的气泡,光线在其中折射、漫射,形成了这片梦幻般的光源,照亮了周围一小片区域。光芒映照下,可以看到冰壁上凝结着形态奇特的霜花,如同玉树琼枝。

更让他难以置信的是,自己身下并非预想中尖利的冰棱或坚硬的冻土,而是一片相对平坦、带着微微湿滑的岩石。那股救命的暖流,正从岩石缝隙中丝丝缕缕地渗透出来,形成一小片氤氲着白气的温热水洼!正是这股微弱的地热,在这死亡冰渊底部,为他撑开了一小片生命的孤岛!

“我…我还活着?” 小七的声音嘶哑微弱,几乎听不见,带着劫后余生的巨大茫然。他挣扎着动了动手指,确认身体还能听使唤。剧痛从肩膀传来,提醒他伤势严重。他猛地想起什么,急忙低头看向怀中!

那个用油布层层包裹、被他用身体死死护住的牛皮图册,正完好无损地躺在他胸口!巨大的狂喜瞬间冲垮了疼痛和寒冷!图册还在!斥候兄弟们用命换来的心血还在!他紧紧抱住图册,如同抱住失而复得的珍宝,泪水混合着脸上的血污冰碴滚落下来。

借着那神奇的幽蓝冰壁光芒,小七强忍剧痛,挣扎着坐起一点,仔细观察四周。这里似乎是一个巨大冰缝底部相对宽阔的断层,一侧是散发着微光的奇异冰壁和温暖的水洼,另一侧则是深不见底的黑暗,隐隐传来更加刺骨的风声和流水轰鸣。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那里似乎散落着一些不同于冰雪和岩石的东西。

他艰难地挪动身体,爬过去一看,呼吸瞬间停滞!

是尸骨!

几具早已冻成冰雕、覆盖着厚厚霜雪的尸体!从他们身上残留的、破烂不堪的皮甲和极具特色的弯刀来看…是吐蕃人!而且看其装备的精良程度,绝非普通士兵!

小七的心脏狂跳起来!他忍着恐惧和恶心,凑近查看。其中一具尸骨的腰间,挂着一个用牦牛皮缝制、镶嵌着绿松石的小囊,似乎未被完全冻硬。他颤抖着手,用还能活动的左手费力地将其扯下。打开皮囊,里面是一卷同样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羊皮卷!

他小心翼翼地展开羊皮卷。借着幽蓝的冰光,上面是用炭笔绘制的、极其精细复杂的线条和标注!虽然文字是吐蕃文,但那蜿蜒曲折的线条、标注的山口、河流、隘口…小七作为资深斥候,一眼就认出来了!

“勃…勃律道…秘径?!” 他失声惊呼,声音在冰缝中激起微弱的回响。

这张羊皮卷上,清晰地绘制着一条从吐蕃本土,绕过唐军重兵布防的几个主要山口和烽燧,穿越数条隐秘冰川峡谷和翻越数座看似绝壁的“死亡垭口”,最终神不知鬼不觉抵达小勃律,进而威胁安西腹地的…绝密通道!其路线之险峻诡谲,标注之详尽,远超唐军现有的任何一张勃律道地图!这显然是吐蕃高层将领或精锐斥候队才能掌握的顶级机密!

小七的手激动得剧烈颤抖!肩上的伤口崩裂,鲜血渗出,他也浑然不觉!绝境之中,他竟然同时找到了维系生命的温暖、照亮黑暗的光源,以及…一份足以改变整个安西战局的惊天秘图!

“旅帅…苏旅帅!你们一定要找到我啊!” 他仰头望向那遥不可及、只有一线微光的冰缝顶部,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渴望。他必须活下去!必须把图册和这张吐蕃秘径图带出去!

四方馆·鸿胪寺值房

烛火通明,将值房内照得亮如白昼,却驱不散那几乎凝固的紧张气氛。崔隐甫端坐主位,面色铁青,花白的须发似乎都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动。他面前,新罗质子金重熙正深深躬着腰,身体因为激动和后怕而微微发抖,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清晰地将倭国使团的阴谋和盘托出:

“…崔公明鉴!那纸条上‘联倭后’三字,字字如刀!倭后光明子,其意绝非善意联盟!晚生思之极恐,倭国天皇圣武暴卒,本就蹊跷万分!光明子不急于稳定国内,反而迫不及待借‘哀兵’之态,以皇后之尊,妄求我大唐天子亲祭,此乃何意?分明是要借此僭越之举,抬升倭国地位,乱我天朝礼法纲常!其心叵测,昭然若揭!”

金重熙猛地抬起头,脸上涕泪交流,眼神却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晚生虽愚钝,亦知唇亡齿寒之理!倭人狼子野心,惯于背信弃义!白江口前车之鉴未远!今日他敢以如此阴毒手段胁迫晚生,明日他就敢以同样手段构陷新罗,离间新罗与天朝!晚生思前想后,我新罗虽小,亦是大唐藩篱,岂能受此裹胁,行此不义之举,自绝于天朝?!”

他“噗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地,额头触地:“晚生金重熙,愿以新罗国运为注,以身为质,效忠大唐!此心此意,天地可鉴!倭国使团居心险恶,其行可诛!晚生恳请崔公,速速禀明天子,早做决断!迟则…恐生大变啊!” 说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他这不仅是告密,更是彻底斩断了与倭国可能的任何联系,将新罗的命运,完全押在了大唐这一边!

崔隐甫看着脚下这个年轻质子声泪俱下、赌咒发誓的模样,再回想那张被烧成灰烬的纸条所代表的巨大阴谋,一股怒火如同火山般在他胸中爆发!他猛地一掌拍在坚硬的红木案几上!

“砰!” 一声巨响,震得案上文房四宝齐齐一跳!

“倭奴!安敢如此欺天!” 崔隐甫须发戟张,目眦欲裂,洪钟般的声音带着雷霆之怒,几乎要掀翻屋顶,“区区海东撮尔小邦,沐我大唐恩泽,习我华夏衣冠,不思恭顺报效,反生蛇虺之心!弑君在前,僭越在后,更行此离间构陷、胁迫藩属之卑劣伎俩!真当我大唐天威是纸糊泥塑不成?!《左传》有云:‘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古人诚不我欺!此等反复无常、包藏祸心之辈,留之必为大患!”

他霍然起身,高大的身影在烛光下投下巨大的阴影,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金重熙!汝今日之举,悬崖勒马,不失为明智!本官即刻进宫面圣!汝且回馆,紧闭门户,若无本官手令,任何人不得擅入!倭人…哼!” 他眼中寒光四射,“自有雷霆手段收拾!”

金重熙闻言,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重重磕头:“谢崔公!谢崔公!晚生谨遵钧命!” 他知道,自己和新罗的生死赌局,第一关,算是过了!而倭国使团,即将迎来灭顶之灾!

大明宫·甘露殿

殿内的气氛比冰缝底部更加肃杀。李琰站在巨大的《大唐寰宇坤舆全图》前,背对着殿门。崔隐甫激昂的禀报和关于倭国阴谋的分析,如同冰冷的钢针,一根根扎进他的耳中。金重熙的告密,上官婉儿关于“蛛毒”的密报,此刻在他脑中交织碰撞,拼凑出一个阴森恐怖、却又脉络清晰的毒计轮廓!

光明子…这个女人!毒杀亲夫,借丧事抬高国格,胁迫新罗,离间大唐藩属…环环相扣,招招狠毒!其野心和手腕,远超史书记载!

李琰缓缓转过身。烛光下,他的脸色平静得可怕,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却仿佛有万载寒冰在凝聚、在燃烧!一股无形的、足以令山河变色的帝王之怒,在寂静的殿中弥漫开来。

“好一个光明子!好一个倭国!” 李琰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毒的冰棱,字字带着刺骨的寒意,“弑君乱政,僭越礼法,离间藩属,包藏祸心…四罪并罚,罄竹难书!” 他猛地看向侍立一旁、如同影子般的百骑司统领李静忠,声音陡然转厉,如同九霄雷霆炸响:

“李静忠!”

“臣在!” 李静忠身形一挺,如同绷紧的弓弦。

“传旨!” 李琰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着金吾卫!即刻封闭四方馆倭国使团所居别院!所有倭国遣唐使、随员、护卫,无论品阶,一律圈禁!许进不许出!胆敢擅闯或反抗者…格杀勿论!”

“着鸿胪寺!即刻收缴倭国使团所有文书、信函、物品,封存待查!一只苍蝇也不许飞出去!”

“着百骑司!” 李琰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刺向李静忠,“给朕掘地三尺!查!查圣武死因!查光明子与遣唐使所有往来!查这四方馆内外,还有多少倭国的眼线、暗桩!凡有可疑,即刻锁拿!朕要看看,这‘毒蛛’的网,究竟织得有多大!”

一连三道旨意,如同三道九天落下的雷霆,带着毁灭性的力量!封闭、圈禁、彻查!这是对倭国使团最严厉的处置,无异于撕破脸皮的战争前奏!

“臣!领旨!” 李静忠单膝跪地,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眼中却燃烧着猎犬嗅到血腥的兴奋光芒。他瞬间消失在殿门外的阴影中。

崔隐甫肃然躬身:“陛下圣明!倭奴猖獗,正该施以雷霆,以儆效尤!”

李琰的目光重新落在地图上倭国的位置,手指轻轻拂过那片被海洋包围的岛屿,眼神冰冷而残酷:“光明子…你以为躲在东海之外,朕就奈何不了你?这‘毒蛛疑云’…朕定要让它,变成绞死你倭国野心的索命绳!等着吧,清算…才刚刚开始。” 长安城的夜,被这突如其来的旨意彻底点燃!四方馆方向,很快传来了金吾卫沉重的脚步声、甲胄碰撞声和倭人惊恐的呼喊声,一场针对倭国使团的风暴,骤然降临!

尼沙普尔·唐军大营

来自长安的八百里加急密报,如同投入平静水面的巨石,在李嗣业手中展开。他浓眉紧锁,反复阅读着关于俾路斯身份核实以及皇帝初步意向的旨意。营帐内气氛凝重,俾路斯垂手肃立一旁,虽然竭力保持镇定,但微微颤抖的指尖暴露了他内心的极度紧张。他的命运,乃至整个波斯呼罗珊的命运,就在这薄薄的一纸文书和眼前这位大唐巨将的决断之间。

李嗣业放下密报,如电的目光射向俾路斯,那目光仿佛能穿透皮肉,直视灵魂:“俾路斯。”

“仆在!”俾路斯心头一紧,连忙躬身。

“陛下有旨,汝之身份,经查属实。”李嗣业的声音如同闷雷滚动,“然!”

这个“然”字,让俾路斯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陛下言道,”李嗣业盯着俾路斯,一字一句复述着李琰的口谕,“‘欲戴其冠,必承其重。欲为波斯王,需纳投名之状!’”

投名状!俾路斯瞳孔猛地收缩!他明白,这是大唐天可汗给他的最后一道考验,也是他通往王座必须踏过的血火荆棘!

“何为…投名状?请将军明示!”俾路斯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

帐帘一掀,阿史那云一身火红劲装,如同燃烧的火焰般走了进来,英姿飒爽。她身后跟着数名捧着沉重木匣的亲兵。她朗声接口,声音清脆却带着草原的凛冽杀伐之气:

“很简单!用你未来臣民的血,来证明你对大唐的忠诚!” 她走到俾路斯面前,目光锐利如鹰隼,“查拉维!”

俾路斯身体剧震!

阿史那云冷笑一声,眼中没有丝毫温度:“那个跪在血泥里哭哭啼啼的雏鸟,留着就是祸患!他活着一天,就会有人打着‘萨珊正统’的旗号,妄图挑战你的权威,挑战大唐的意志!他必须消失!而且,要消失得‘合情合理’,让那些心怀叵测的波斯贵族们,无话可说!”

她手一挥,亲兵打开木匣。里面赫然是几套鹰巢部吐蕃士兵的破烂皮甲和弯刀,上面还沾着干涸发黑的血迹和泥土,甚至还有几缕鹰巢部特有的牦牛毛装饰!

“城外五十里,鹰巢部溃散的残兵,还在像老鼠一样躲藏,伺机报复。”阿史那云的声音如同冰珠落玉盘,“查拉维王子,忧心国事,亲率卫队出城‘安抚’流民,不幸…遭遇吐蕃残兵伏击,力战殉国!王子壮烈!其情可悯!其志可嘉!你说…这个故事,够不够‘合情合理’?”

俾路斯倒吸一口冷气!他看着木匣里那些散发着血腥和死亡气息的吐蕃装备,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阿史那云这是要他亲手导演一场谋杀,栽赃给吐蕃人!用查拉维的命,作为他登上王座、向大唐献上的第一份血祭!

“这…这…”俾路斯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虽然他恨大食,恨叛徒,但查拉维毕竟是他的远房堂侄,体内同样流淌着萨珊的血!骨肉相残…

“怎么?下不了手?”阿史那云逼近一步,强大的压迫感让俾路斯几乎窒息,“俾路斯!想想你的祖父是怎么死的!想想你的父亲是如何颠沛流离、客死异乡的!想想那些被大食人屠戮的波斯子民!想想那些背叛萨珊、勾结外敌的蛀虫!妇人之仁,只会让你和你的追随者死无葬身之地!王座之下,从来都是尸骨铺路!你流的血,还少吗?多查拉维一个,多吗?!”

阿史那云的话语如同重锤,狠狠砸在俾路斯心头最痛的地方!亡国之恨,流离之苦,血海深仇…瞬间淹没了那点微弱的血缘怜悯。他的眼神,从挣扎、痛苦,渐渐变得冰冷、坚硬,最后凝聚成一种近乎残忍的决绝!他猛地挺直了腰背,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熊熊燃烧的复仇之火和权力欲望彻底焚尽!

“仆…明白了!”俾路斯的声音低沉沙哑,却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的冷酷,“查拉维王子…是为国捐躯的勇士!他的血,将为呼罗珊的新生而流!” 他不再看那些吐蕃装备,目光转向李嗣业和阿史那云,右手重重按在胸前:“仆,俾路斯,愿为大唐天可汗陛下,献上此‘投名之状’!”

李嗣业看着俾路斯眼中那彻底蜕变的光芒,如同看着一块顽铁被投入熔炉,最终淬炼成冰冷的钢刀。他缓缓点了点头,转向阿史那云:“云妃娘娘,此事…需做得干净利落,不留首尾。”

“副帅放心。”阿史那云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如同草原上最致命的弯刀,“我的人,会‘帮’俾路斯王子,把这场戏…演得天衣无缝!” 波斯新王的登基之路,第一块基石,注定由他堂侄的鲜血染红。权力的游戏,在尼沙普尔的血色余晖中,进入了最残酷的阶段。

四方馆·倭国使团别院

昔日还算热闹的倭国别院,此刻死寂得如同坟墓。高大的院墙外,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身披明光铠、手持长戟的金吾卫士兵如同冰冷的雕塑,将整个院落围得水泄不通。森严的杀气弥漫在空气中,压得人喘不过气。院内,遣唐使、随员、护卫们个个面如土色,惶恐不安地蜷缩在各自的房间内,连大气都不敢喘。大唐皇帝突如其来的雷霆震怒和严厉圈禁,让他们如坠冰窟,恐惧如同毒藤般缠绕着每一个人。

正使藤原清河独自一人枯坐在自己房间的密室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他惨白如纸、布满绝望沟壑的脸。他面前摊着一张白纸,毛笔握在手中,却重逾千斤,墨汁滴落,在白纸上晕开一团团不祥的墨迹。

“完了…全完了…”藤原清河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如同破锣。光明子皇后那封密令“不惜一切代价,借圣武之死抬高国格,离间新罗与唐”的指令,如同一道催命符。金重熙的背叛,崔隐甫的强硬,李琰的雷霆手段…一切都脱离了掌控!他仿佛已经看到,遣唐使团被作为罪证押解回长安,光明子为了撇清关系,必然将所有罪责推到他这个“擅自妄为”的使臣头上!等待他的,将是倭国最残酷的刑罚,甚至是整个藤原家族的覆灭!

恐惧和绝望如同毒蛇,啃噬着他的心脏。他颤抖着手,终于落笔,在纸上写下扭曲的字迹,那是他最后的控诉与诅咒:

“皇后陛下…臣…万死…然事败,非臣不忠…实乃唐皇…天威难测…金重熙…叛徒…崔隐甫…老贼…臣死不足惜…唯恨…光明子…汝…汝毒杀天皇…嫁祸于臣…汝…好狠毒的心肠!我做鬼…也…” 字迹越来越潦草,最后戛然而止。

就在他写下“做鬼也”三个字时,密室的窗棂极其轻微地响动了一下,一道比夜色更浓的黑影,如同鬼魅般滑入!没有一丝声响!

藤原清河似有所觉,惊恐地抬起头,只看到两点冰冷的寒芒在黑暗中一闪!

“呃…” 一声极其短促、被扼杀在喉咙里的闷哼响起。

藤原清河的身体猛地一僵,手中毛笔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他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脖子,眼睛瞪得滚圆,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和怨毒!鲜血,如同喷涌的泉水,从他指缝间汩汩而出!他喉咙被瞬间割断,连惨叫都发不出!

那道黑影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靠近桌案,看了一眼那张只写了半截的、充满怨毒控诉的“遗书”,发出一声微不可察的冷哼。黑影伸出手,并非拿走遗书,而是…将藤原清河捂着脖子的、沾满鲜血的右手,重重地按在了那“光明子…汝毒杀天皇…”的字迹之上!

一个刺目惊心的血手印,如同最恶毒的诅咒,清晰地烙印在“光明子”的名字旁边!

做完这一切,黑影如同融入阴影的水滴,瞬间消失无踪,只留下密室中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和藤原清河那具趴在桌上、死不瞑目、右手还按在自己遗书上的尸体!

直到第二天清晨,送饭的仆役才发现异常。惊恐的尖叫声划破了四方馆死寂的黎明!

倭国遣唐使正使藤原清河,在唐军严密圈禁之下,于密室中“自刎”身亡!现场留下“血书”一封,直指倭后光明子毒杀天皇,嫁祸于人!

消息如同瘟疫般瞬间传开!本就暗流汹涌的长安城,彻底炸开了锅!倭国使团阴谋的盖子尚未完全揭开,其核心人物竟以如此惨烈而充满指控的方式暴毙!是畏罪自杀?还是…被灭口?那封染血的遗书,是确凿的证据,还是更高明的嫁祸?长安的暗流,瞬间化为吞噬一切的惊涛骇浪!无数双眼睛,投向了皇宫深处,等待着那位年轻帝王的最终裁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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