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宫·紫宸殿
“砰!” 一只上好的越窑青瓷茶盏被狠狠掼在金砖地上,瞬间粉身碎骨!滚烫的茶汤和碎片四溅,吓得侍立两旁的宫女内侍齐刷刷跪倒一片,瑟瑟发抖,大气不敢出。
李琰胸膛剧烈起伏,玄色龙袍的袖口下,拳头捏得指节发白。他面前御案上,摊着那封从倭国使团别院密室起获的“遗书”。粗糙的麻纸上,藤原清河扭曲的字迹和那个触目惊心、按在“光明子”名字旁的血手印,如同最恶毒的诅咒,散发着浓郁的血腥气!
“好!好一个光明子!好一个倭国!”李琰的声音像是从九幽寒冰中挤出,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杀意,“弑君在前!构陷藩属在后!如今,竟敢在朕的长安城!在朕的金吾卫眼皮子底下!灭口使臣!留下此等血口喷人、嫁祸天朝的伪证!猖狂!猖狂至极!” 他猛地抬头,眼中寒芒暴涨,如同出鞘的绝世凶刃,直刺殿中肃立的金吾卫大将军和百骑司统领李静忠:
“李静忠!金吾卫是干什么吃的?!数百精锐,围得铁桶一般,竟能让一个大活人在密室中被割了喉咙?!是倭人的刺客会飞天遁地?!还是我大唐的甲士都成了摆设?!嗯?!”
李静忠和金吾卫大将军噗通跪倒,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地砖上,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衣衫。
“臣等万死!臣等无能!”李静忠声音发颤,“现场…现场门窗完好,守卫未闻异响…凶手…凶手手段极其诡秘老辣,绝非寻常刺客!臣…臣已加派人手,掘地三尺…”
“掘地三尺?!”李琰厉声打断,指着那血书,“掘地三尺能把这血书上的污蔑之词挖掉吗?!倭奴此举,分明是要将这盆弑君嫁祸的脏水,反泼到我大唐头上!其心可诛!其行当灭九族!”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怒火,声音却更加冰冷决绝:“传旨!倭国使团副使及所有主事随员,即刻锁拿,打入天牢!着刑部、大理寺、御史台三司会审!给朕撬开他们的嘴!朕要知道,这藤原清河是真自杀还是被灭口!这血书是真是假!光明子在倭国,到底还藏着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审!给朕往死里审!”
“遵旨!”李静忠如蒙大赦,连忙领命。
“还有!”李琰目光扫过殿下,“鸿胪寺卿崔隐甫!”
“臣在!”崔隐甫肃然出列。
“即刻照会四方馆所有藩国使节、质子!”李琰的声音响彻大殿,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将此倭奴藤原清河之死及其所留血书之内容,如实通告!告诉他们,倭国使团包藏祸心,构陷天朝,罪证确凿!藤原之死,咎由自取!我大唐行事,光明磊落,对此等魑魅魍魉之伎俩,唯有雷霆手段,以正视听!凡有敢效仿倭奴行径者…这便是下场!” 这是要将倭国的丑事彻底公之于众,钉死在耻辱柱上,同时震慑所有心怀鬼胎的藩属!
“臣!领旨!”崔隐甫声音洪亮,带着一股凛然正气。
旨意一道道传出,紫宸殿内杀伐之气弥漫。一场针对倭国使团更深层次、更残酷的审讯风暴,即将在长安城的天牢深处掀起。而藤原清河之死与那封染血遗书掀起的滔天巨浪,正以惊人的速度,向着遥远的倭国本土席卷而去!
安西·勃律绝壁
时间仿佛在万丈冰缝之上凝固。苏定方如同石雕般跪在裂缝边缘,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下方那片深邃的黑暗。他身上的伤口在寒风中早已麻木,唯有心口那团因希望而点燃的火焰在灼烧。那点微弱的幽蓝光芒,是小七活着的唯一信号!
“快!绳索接好了没有?!”苏定方猛地回头,声音嘶哑地咆哮,如同受伤的猛兽。
“好了!旅帅!三根最长的牛皮索,加上所有弟兄们的绑腿布条,还有…还有这块火浣布!” 队正捧着一卷银白色、触手温润、坚韧异常的特殊布料跑来。这是唐军斥候随身携带的救命之物,取自西域火鼠毛发织成,遇火不燃,遇水不沉,极其坚韧珍贵。
“好!就用它做牵引索芯!绑结实了!”苏定方毫不犹豫。他一把扯下自己残破的披风,将火浣布仔细包裹在最核心,再用接驳好的长绳一圈圈紧紧缠绕固定。一个简易却足够坚韧的绞盘和牵引系统在士兵们拼尽全力的协作下迅速完成。绳索的一端牢牢系在几块嵌入冰层的巨大铁楔上,另一端系着苏定方的腰。
“旅帅!您伤太重!让属下下去!”队正急道。
“滚开!”苏定方一把推开他,眼中是近乎疯狂的偏执,“小七在下面!图册在下面!老子亲自去!都给我听好了,绞盘稳住!听我号令收放绳索!若我三长两短…把小七和图册带回去!这是军令!” 他最后看了一眼周围一张张伤痕累累却写满担忧的脸庞,深吸一口凛冽刺骨的寒气,毫不犹豫地转身,抓住绳索,如同灵猿般,向着那吞噬生命的黑暗深渊,纵身滑下!
“旅帅——!”士兵们的惊呼被狂风撕碎。
刺骨的罡风如同无数把冰刀,疯狂切割着苏定方的身体,伤口瞬间崩裂,鲜血渗出旋即被冻住。他咬紧牙关,依靠着双臂惊人的力量和腰间的绳索支撑,在近乎垂直、覆盖着光滑冰层的裂缝岩壁上艰难下行。每一次落脚都小心翼翼,每一次移动都伴随着冰屑和碎石的簌簌滑落,坠入下方无底的黑暗。那点幽蓝的光芒,在视野中时隐时现,是唯一的方向。
越往下,硫磺的温热气息越发明显,空气也湿润起来。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苏定方双脚终于踏到了坚硬的、带着湿滑水汽的岩石地面!他立刻解开腰间的绳索,拔出横刀,警惕地环顾四周。
眼前的一切,让他这个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悍将也为之震撼!
一片巨大的、散发着梦幻般幽蓝光芒的冰壁如同神迹般矗立,照亮了这深埋地底的孤岛。冰壁下方,一小片氤氲着白气的温泉正汩汩流淌。而在温泉旁,一块相对干燥的岩石上,一个瘦小的身影蜷缩着,怀里死死抱着一个油布包裹!
“小七!”苏定方心脏狂跳,一个箭步冲过去!
小七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干裂发紫,肩胛处被简单包扎的伤口渗着暗红的血迹,整个人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但他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眼皮艰难地掀开一条缝,看到苏定方那张熟悉而焦急的脸庞时,干裂的嘴唇翕动着,发出微弱如蚊蚋的声音:“旅…旅帅…图…图册…还有…吐蕃…秘径…” 他用尽最后力气,艰难地指了指自己怀里,又指了指旁边地上那张摊开的羊皮卷。
苏定方顺着他的手指看去,那张绘制着复杂路线的羊皮卷赫然在目!再看看小七怀中护着的牛皮图册,瞬间明白了这少年在绝境中经历了什么,守护了什么!一股巨大的热流猛地冲上眼眶!
“好兄弟!你做到了!你立了大功了!”苏定方声音哽咽,他强忍着激动,迅速检查小七的伤势。失血过多,体温极低,命悬一线!不能再耽搁了!
他撕下自己还算干净的内衬衣襟,用温泉水浸湿,小心地给小七润了润干裂的嘴唇,又用火浣布小心地将那至关重要的牛皮图册和吐蕃秘径羊皮卷包裹好,紧紧绑在自己胸前。然后,他脱下自己还算完好的皮裘,将小七严严实实地裹住,再用绳索仔细地将他捆缚在自己背上。
“兄弟,抱紧了!旅帅带你回家!”苏定方对着背上昏迷的小七低吼一声,如同对着自己的誓言。他抓住垂下的绳索,用力扯了三下——这是约定的上升信号!
“快!旅帅发信号了!拉!用力拉!” 绝壁之上,一直死死盯着绳索动静的士兵们瞬间爆发出吼声!数十双粗壮的手臂,如同挽住生命的纤绳,拼尽全力转动绞盘,拉动绳索!
沉重的负荷瞬间传来!绳索绷得笔直,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苏定方背着一个人,在光滑陡峭的冰壁上艰难攀爬,全靠上方士兵的力量向上牵引。锋利的冰棱划破了他的手和脸,伤口再次崩裂,鲜血染红了绳索。每一次上升都无比艰难,仿佛在与死神角力!
“用力啊!兄弟们!” 队正嘶吼着,眼珠子都红了,亲自扑到绞盘上!
“为了小七!为了旅帅!拉——!”
士兵们的号子声在风雪绝壁间回荡,汇聚成一股不屈的力量!
一寸寸,一尺尺…不知过了多久,当苏定方背着昏迷的小七,在众人拼尽全力的拖拽下,终于狼狈不堪地重新出现在绝壁凹口边缘时,所有士兵都爆发出劫后余生的欢呼和带着哭腔的呐喊!
“回来了!旅帅回来了!小七也回来了!”
“快!军医!热水!伤药!”
苏定方瘫倒在冰冷的雪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脱力,伤口火辣辣地疼,脸上却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狂喜笑容。他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那个被火浣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包裹,声音嘶哑却无比坚定:“图册…吐蕃秘径图…都在!安西…安西有救了!” 勃律绝壁之上,血染的忠诚,终于从地狱深渊,带回了生的希望和胜利的曙光!
尼沙普尔·郡王府
查拉维王子“不幸遭遇吐蕃残兵伏击,力战殉国”的消息,如同一声惊雷,在刚刚经历血火洗礼、惊魂未定的尼沙普尔城炸响!虽然唐军迅速“剿灭”了那支“胆大包天”的吐蕃残兵,并“夺回”了查拉维王子残缺不全的遗体,但恐慌和猜疑的阴云,还是迅速笼罩了幸存的波斯贵族心头。
“怎么可能?!查拉维王子刚被唐军救下,怎么会突然出城?”
“吐蕃残兵?哪来的残兵能突破唐军封锁,还精准地伏击了王子?”
“王子殿下…死得太蹊跷了…”
“嘘!噤声!你想找死吗?没看见满街的唐军陌刀吗?”
各种窃窃私语在残破的宫殿角落、贵族府邸的密室中流传。查拉维毕竟是萨珊王族血脉,他的突然惨死,让那些本就对唐军铁腕统治心怀不满、或者暗地里还惦记着法鲁赫许诺的波斯贵族们,感到了兔死狐悲的寒意和一丝蠢蠢欲动的邪念。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山雨欲来的紧张气氛。
就在这暗流涌动之际,大唐安西节度副使、陌刀将李嗣业,持天子旌节,在重装陌刀营的森严护卫下,踏入了临时布置的郡王府正殿。殿内,幸存的波斯贵族们被强制召集而来,个个面色惶恐,眼神闪烁。
俾路斯站在李嗣业身侧稍后的位置。他换上了一身崭新的、带有萨珊王室纹章的锦袍,努力挺直腰背,但微微颤抖的手指和过于苍白的脸色,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紧张和昨夜那场“投名状”留下的巨大阴影。他强迫自己不去看殿中那些波斯贵族投来的、充满怀疑甚至怨毒的目光。
李嗣业如山岳般立于殿中,目光如电,扫过下方噤若寒蝉的波斯贵族。那股百战余生的凛冽杀气,让所有与之目光接触的人都忍不住低下头去。他展开一卷明黄色的绢帛,用洪钟般、带着浓重关中口音却异常清晰的唐言,朗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膺昊天之眷命,抚驭万邦。波斯故地,呼罗珊郡,前遭逆贼法鲁赫构乱,荼毒生民,几至陆沉。幸赖王师奋武,殄灭凶渠,廓清妖氛!”
“国不可一日无主,民不可一日无君。咨尔俾路斯,乃萨珊正统,先王伊嗣俟三世之嫡孙,王子卑路斯之子!身负高洁血脉,历经患难,忠贞体国!当此板荡之际,宜承大统,以安兆庶!”
“是用册封俾路斯为波斯呼罗珊郡王!锡之册宝,永镇西陲!尔其克勤克慎,抚辑流亡,缮修武备,屏藩天朝!毋负朕望!钦哉!”
圣旨宣读完毕,整个大殿死一般寂静!所有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俾路斯身上!震惊、疑惑、不甘、畏惧…种种复杂的情绪在那些波斯贵族眼中交织。
俾路斯?!卑路斯王子的儿子?!他不是早就死在泰西封陷落时的混乱中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还被大唐天子直接册封为郡王?查拉维王子刚死,他就上位?这也太巧了吧?!
李嗣业将圣旨和象征郡王权威的玉册、金印,郑重地交到俾路斯手中。他虎目含威,环视全场,声音陡然转厉,如同陌刀破空:
“尔等听真!俾路斯郡王,乃大唐天子钦封!受命于天,统御呼罗珊!自即日起,凡呼罗珊境内军民人等,须谨遵郡王号令!凡有阳奉阴违、图谋不轨者…” 他猛地一挥手!
“锵——!” 殿外肃立的陌刀营士兵齐刷刷将手中那令人闻风丧胆的巨刃顿地!沉重的金属撞击声汇成一股恐怖的音浪,震得整个大殿梁柱嗡嗡作响!那冰冷的杀气,如同实质般席卷而入!
“…犹如此案!”李嗣业指着旁边一张厚重的硬木桌案。话音未落,一名陌刀营队正踏步上前,手中陌刀化作一道匹练寒光,挟着风雷之势,狠狠劈下!
“咔嚓!” 一声爆响!那张坚固的硬木桌案,如同朽木般被从中劈为两半!木屑纷飞!
所有的波斯贵族,包括俾路斯在内,都被这赤裸裸的武力威慑吓得魂飞魄散,腿肚子发软!好几个直接瘫软在地!
“大唐天威在此!顺之者昌!逆之者亡!”李嗣业的声音如同最后的审判,在死寂的大殿中回荡,“郡王俾路斯,代天牧民!尔等…好自为之!”
俾路斯捧着沉重的玉册金印,感受着那冰冷的触感,再看着殿下那些波斯贵族在唐军陌刀寒光下瑟瑟发抖、噤若寒蝉的模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有登上权力巅峰的狂喜,有背负重担的惶恐,有对未来的迷茫,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大唐这无上威势彻底绑定、再无退路的冰冷觉悟。这顶王冠,是荣耀,更是枷锁。他的血火之路,从这森严的殿堂,从这劈开的桌案,从这无数道恐惧的目光中,正式启程。呼罗珊的天空,阴云密布,而俾路斯知道,他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身后那柄悬在所有人头顶的…大唐陌刀!
倭国·平城京·内里
“哗啦——!轰隆——!” 精美的唐瓷、璀璨的琉璃器、珍贵的螺钿漆盒…被一只因极度愤怒而青筋暴起的手狠狠地扫落在地,摔得粉碎!碎片和珍宝散落一地,狼藉不堪。
倭后光明子披头散发,双目赤红,如同疯魔的母兽,在装饰华丽却充满压抑的寝殿内咆哮:
“李琰!李琰!李琰——!” 她歇斯底里地喊着大唐皇帝的名字,声音尖利刺耳,充满了刻骨的怨毒,“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
藤原清河的死讯和那封染血“遗书”的内容,如同最恶毒的毒箭,狠狠射穿了她的心脏!藤原那个蠢货,任务失败,死就死了!可他临死竟然留下这样一封遗书,把她毒杀圣武天皇的隐秘捅了出来,还按上了血手印!更可怕的是,这封遗书落到了李琰手里,还被公之于众!
“他怎么会知道?!他怎么会知道?!”光明子猛地抓住身边一个瑟瑟发抖的女官的衣领,疯狂摇晃,“是哪个叛徒?!是谁出卖了本宫?!说!”
“娘娘…娘娘息怒…奴婢…奴婢不知啊…”女官吓得面无人色。
“废物!都是废物!”光明子一把将她推开,踉跄着后退几步,胸口剧烈起伏,姣好的面容因极致的愤怒和恐惧而扭曲变形,“李琰…你好狠的手段!好毒的计策!你这是要置我于死地!要让我倭国万劫不复啊!” 她明白,无论藤原是不是她派人杀的,这弑君的罪名,她跳进琵琶海也洗不清了!倭国朝野必将因此掀起滔天巨浪!她的权力根基,将被动摇!
一股巨大的绝望和随之而来的疯狂杀意瞬间淹没了她!光明子猛地抬头,眼中燃烧着毁灭一切的火焰:“李琰!你不让我活!你也别想好过!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她如同旋风般冲到书案前,抓起毛笔,蘸满浓墨,在一张素笺上疯狂书写,字迹凌乱而狰狞:
“传令!对马、壹岐水军!即刻整备!遣快船,联络新罗沿海‘海鬼’!目标:唐国登州、莱州沿海!给本宫烧!杀!抢!把李琰的东海,变成一片血海!让他知道,招惹我光明子的下场!”
“传令筑紫大宰府!征发所有可用船只!囤积粮秣!备战!备战!” 她将写好的命令狠狠掷给跪伏在地的心腹武士,声音如同地狱恶鬼的嘶嚎:“告诉所有人!唐国欺我太甚!此仇不共戴天!不死不休!”
倭国这台战争机器,在光明子疯狂的怨毒驱使下,开始不顾一切地加速运转!对马海峡,战云骤起!东海的平静,即将被彻底打破!帝国的东线,一场由阴谋与血书点燃的战火,正熊熊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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