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尧。
三个字,像刀一般狠狠捅进她的心口。
鲜血淋漓,痛得她几乎跪倒在地。
那一刻,她才真正意识到,在凌珩的心里,从来就没有她的位置。
哪怕他醉到不省人事,念的、想的,依旧只有那个宋初尧。
吴羽蔷实在忍不住了,她抓起衣服,踉跄着后退几步,拔腿就跑。
“羽蔷你快告诉我!”
郑氏一口气追问到底。
“你说句话啊!娘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受苦!算了!我这就进宫,非要见见贵妃不可!今天这事,必须给她一个交代!”
女儿受了这么大委屈,她这个做娘的,绝不能再袖手旁观!
就算凌珩心里没她,好歹也该给个交代吧!
吴羽蔷完全不知母亲已经动身去了皇宫,更没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要是她早知道,肯定会提前防备,绝不会让自己陷入那样的境地。
……
宋初尧坐在前往皇宫的马车上。
车外是凌珩骑马亲自护行,车内摆着新鲜瓜果和精巧点心。
杏花也在一旁安安静静伺候着。
这种安稳的日子,她已经很久没享受过了。
曾经的她,也是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闺秀。
如今却只能在别人的庇护下,小心翼翼地求一条生路。
她自己都说不清现在是何种心情。
是感激?
是愧疚?
心口闷得发慌,却又不敢轻易吐露。
尤其当车帘被风吹起,看到凌珩时不时回头对她笑。
宋初尧心里更是说不出的复杂。
她知道那笑容背后藏着多少算计与权衡。
可当目光相碰时,她还是努力扯出一个感激的笑容。
这一刻的退让与顺从,换来的,是她活下去的机会。
有关她住在三皇子府一事,金贵妃恐怕已经知情。
料得没错的话,他们俩一定会找法子把她赶走。
可现在她还不能走。
她有未完成的事,有必须守护的人,还有深埋心底的秘密没有揭开。
答应凌珩,反倒是个机会。
她可以借他的势,反过来牵制宫中的目光,甚至为将来铺一条后路。
说她心狠也好,说她无情也罢。
她早已不在乎别人如何评判她。
在这个深宅高院里,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事。
金贵妃听说凌珩带着宋初尧来见自己,捏着茶盏的手微微一抖。
那女人来历不明,又偏偏能勾住凌珩的心,简直是个祸根!
她本打算这几天就动手,可儿子竟直接带着人上宫请安,这分明是要她点头认下!
一阵阵抽痛从太阳穴直钻脑髓,她捂着额头,咬牙切齿地低吼。
“本宫没空,不见!”
贴身侍女洛惜不敢耽搁,立刻出去传话。
可回来的却是凌珩本人。
“母妃不是说不舒服吗?我看您脸色倒是正常。看来太医院那批人也该换了,怎么连病情都能看错?”
金贵妃猛地抬头,眼中怒火迸发。
那个她曾以为完全掌控在手中的儿子,如今竟敢当面顶撞她!
“你是存心要气死我是不是!你知不知道我在宫里为你操了多少心!珩儿,你可是我亲生的儿子!你不是凌楚渊那个忤逆不孝的东宫太子,成天顶撞皇后,惹怒陛下!你学他干什么!”
“快去!立刻给我把她带走!我一眼都不想看见她!”
她声音拔高,胸膛剧烈起伏。
凌珩脚步稳稳地钉在原地,纹丝不动。
“今天我带她来,不是来争执的,也不是来挑衅母妃的威严。而是有一件至关重要的大事,必须当面禀告母妃,让您知道。”
金贵妃一听,心头一紧。
她几乎是本能地预感到,这件事一旦听下去,局面便再也无法由她掌控。
“别说了!我不听!我一个字都不想听!”
她猛地抬手,挥手就要将身旁的茶盏扫落地面,却在半空中顿住。
“母妃总说,您为我安排的一切,都是为我好。每一步棋,每一门亲事,每一次交游,您都说是为了我的前程,为了我的安全,为了我在宫中立足不倒。”
凌珩缓缓开口,语气依旧平和。
“儿臣明白您的苦心,也懂得您的期望。这些年来,我一直谨遵您的教诲,从未违抗过您一分一毫。可这一次,是我头一回,不得不违背您的意愿。”
“当初那场变故,对我的打击不比您少。那夜宫中变故,我眼睁睁看着她被带走,那种无力感,至今还压在我的心头。”
他微微低头,声音更加坚定。
“皇姐那件事,也让我真正懂得了一个道理,人这一生,最怕的不是失去,而是明明有机会,却因为顾虑、因为顺从,而错过了真正该珍惜的人。”
金贵妃瞪大双眼,目光复杂地望着眼前这个已经长大成人、独自开府执掌爵位的男子,心中翻江倒海。
这一刻,她忽然明白,儿子不会再任她摆布了。
“那宋初尧究竟有哪里特别?她不过是个罪臣之女,出身卑微,身份低贱,凭什么能让你如此维护她?”
她捂着胸口,声音都在发抖。
秦皇后的儿子为了一个女子,不惜与皇室为敌,与帝王相争。
如今连自己的孩子,也被一个宋家女迷了心智,变成这般模样!
难道他们凌家,真的欠了宋家什么吗?
凌珩眉头微微一动,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忍。
“母妃,您还记得吗?宋初尧不只是她自己,她更是太子心里最想护住的那一个人。”
金贵妃猛地一震,呼吸都为之一滞。
她死死盯着儿子,等着他往下说。
凌珩不急不缓地继续道。
“母妃可有想过,如果我们抢走了太子最重要的人,会意味着什么?”
“这不仅仅是一场母子间的争执,也不仅仅是一个女子的去留问题。而是一场风暴的开端,一场足以撼动东宫、动摇储位、甚至波及整个朝廷的风波。”
金贵妃兀的挺直了脊梁。
宋初尧不过是个曾经被贬入东宫的罪奴。
顶多是耍了些手段,爬上主子的床。
况且,太子对她的态度一向冷淡,从不公开维护,更无宠幸之名。
在她眼里,这足以说明问题。
太子根本不曾在意她,何谈“最想护住的人”?
儿子这番话,简直荒谬可笑。
可她看着凌珩那双坚定的眼睛,竟一时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的确,要是宋初尧真不重要,秦皇后这般心机深沉之人,怎会如此急不可待地把蒋芩塞进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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