税吏喘着粗气,继续道:“沈税吏现在正在六扇门大牢里!”
“大牢?”我和铁棠同时开口,满是诧异。
“打人的是……是王碌和陈岩!”
税吏连忙解释:“就在镇武司衙门外不远的小巷里!当时动静不小,被巡街的六扇门捕快撞见了。属下担心沈税吏安危,也怕事情闹大节外生枝,就做主让捕快先把人都带回六扇门看管起来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王碌?陈岩?打沈默?
这段时间,我“身陷囹圄”,五房的兄弟们被戒律枢轮番问话,压力极大。
陈岩更是差点被周伏龙调离,王碌也被张英当众羞辱。
他们心中的憋屈和愤怒可想而知。
在不明真相的陈岩和王碌眼里,沈默就是铁棠的爪牙,是背刺我的“叛徒”!
这股无处发泄的怒火,终于烧到了沈默头上!
“带路!”我率先起身,铁棠也面色凝重地紧随其后。
……
六扇门大牢深处。
昏暗的火把光线下,沈默靠坐在一间单独牢房的角落。
他脸上青紫交加,左眼肿得只剩一条缝,嘴角破裂,衣襟也被扯破了几处,显得狼狈不堪。
他低着头,默默地承受着隔壁牢房传来的怒骂。
“沈默!你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
陈岩的声音咆哮,震得牢房嗡嗡作响,“江主簿把你从黑水郡那个小地方调来,是看得起你!你倒好,给戒律枢当走狗!当背刺的狗!帮着他们整大人!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王碌也咒骂道:“大人待我们如兄弟,如今被他们锁了去,生死不知!你沈默倒好,踩着大人的肩膀往上爬!我呸!要是大人有个三长两短,老子拼了这条命,也定要把你这忘恩负义的狗脑袋砍下来当夜壶!”
各种不堪入耳的辱骂,不断刺向角落里的沈默。
他身体微微颤抖,却依旧一言不发,只是将头埋得更低了。
我快步走到沈默的牢门前,狱卒连忙打开门锁。
听到开锁声,沈默下意识地抬起头。
肿胀的眼睛睁开一丝缝隙,看到是我,他猛地一震,挣扎着想站起来:“大……大人!”
我一步跨入牢房,伸手按住了他想要起身的肩膀。
目光扫过他脸上的伤痕,心中又怒又愧。
“别动。”我用力拍了拍他完好的右肩,沉声道:“你受委屈了,沈默!是我连累了你。”
沈默身体一僵,“大人言重了,陈兄弟和王兄弟,是性情中人,一时激愤……”
隔壁的怒骂声在听到我的声音时戛然而止。
“江主簿?”陈岩的声音颤抖,从隔壁牢房的铁栏缝隙里死死盯着我这边。
“大人!”王碌也扑到铁栏前,“你……你没事?”
我没有立刻回应他们,而是给了沈默一个安抚的眼神。
然后转身,大步走到关押陈岩和王碌的牢房前。
隔着冰冷的铁栏,我看着他们。
两人脸上还带着未消的怒气,但此刻眼中只剩下震惊和狂喜,以及一丝闯祸后的忐忑。
我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脸上瞬间布满了雷霆之怒:“看看你们干的好事!”
这一声厉喝,不仅让陈岩和王碌浑身一哆嗦,连旁边看守的狱卒都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被人当枪使了还不自知!愚蠢透顶!”
我指着他们,“殴打同僚,还是临案处指定的联络人!这是什么罪名?你们是想坐实我江小白御下无方、结党营私的罪名吗?还是嫌周伏龙和张英找不到借口把你们彻底踢出镇武司?”
“一点委屈都受不了!一点风浪都扛不住!你们这样,如何能成大事?”
我的声音如同鞭子,狠狠抽打在两人脸上。
两人羞愧难当,纷纷低下了头。
铁棠此时也走了过来,站在我身侧,面色肃然地看着牢内的两人。
虽然没有开口,但那无形的压力让陈岩和王碌的头垂得更低了。
看着两人羞愧难当的模样,我胸中的“怒火”稍稍平复。
“我没事!”我盯着他们道,“这些日子的风波,不过是引蛇出洞的权宜之计!戒律枢也好,铁主簿也罢,包括沈默,都是在配合行事!”
“什么?”陈岩和王碌猛地抬起头,声音颤抖,“大……大人您是说……”
“不错!我从未真正被调查,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太好了!太好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大人您肯定没事!”
陈岩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用力捶打着牢房的铁栏!
随即又猛地想起什么,脸色一垮,满是愧疚地看向隔壁牢房里的沈默。
“沈兄弟!对不住!我们哥俩是猪油蒙了心!我们不是人!我们给你赔罪!”
说着,他抬手“啪啪”给了自己几个响亮的耳光。
声音脆响,力道十足,他脸颊瞬间通红。
王碌也紧随其后,“沈兄弟,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简直禽兽不如!我们给你赔礼!要打要骂,绝无怨言!”
他也狠狠扇了自己两下,脸肿了起来,嘴角溢出血丝。
沈默在狱卒的搀扶下,艰难地站起身,隔着铁栏看向隔壁。
“皮外伤,不碍事!大人布局要紧。”沈默的回答依旧沉稳,正如他的性格。
看着三人这番情景,我心中既感欣慰又觉沉重。
欣慰的是误会解除,兄弟情谊未变;沉重的是,这场风暴才刚刚开始。
“好了,赔罪的话,等出去再说。”
我语气转为凝重,“现在,你们两个,哪里也不用去了,就给我在这里面好好待着!”
“啊?”两人一愣。
“稍后,戒律枢会正式发文,公告你们二人因殴打同僚、扰乱临案处公务,被革除税吏身份!”
陈岩和王碌对视一眼,非但没有沮丧,反而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大人,您的意思是……”王碌压低声音,眼中精光闪烁。
“让你们暂时消失。”
我沉声道,“周伏龙、阴家,还有那些藏在暗处的,看到你们被扫地出门,只会觉得是五房彻底垮台的信号,会更加肆无忌惮地跳出来!”
“这牢房,就是你们暂时的营盘!给我养精蓄锐,随时待命!”
“明白!”陈岩和王碌异口同声,脸上再无半分委屈,只剩下被点燃的熊熊战意。
陈岩更是急切地追问:“大人!什么时候动手?这段时间,兄弟们憋屈得都快炸了!”
“等着!把拳头给我攥紧了!”
“是!”两人挺直腰板,齐声应道。
“铁主簿,”我转向铁棠,“公告之事,就拜托了。务必要真!”
铁棠重重点头:“放心,戒律枢的革职令,无人敢质疑其效力!”
“来人,”我吩咐狱卒,“给沈税吏请最好的郎中治伤,所需药材用度,从我份例里出。”
“是!”
狱卒连忙上前搀扶,触到他伤口,沈默嘴角不经意抽动了一下。
在经过陈岩和王碌牢房时,还对他们微微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没事。
我看了二人一眼,“忍好了!等我命令!”
说完,我不再停留,与铁棠一同转身,大步离开了这阴暗的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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