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书咱们说到,柴荣第一次南征,虽拿下清流关、困住寿州,却被刘仁赡的铁血坚守挡在城下,没能一举荡平淮南;赵匡胤凭奇袭清流关一战成名,成了后周军中炙手可热的将星;而李煜这边,求和被拒、忠臣死谏,只能守着金陵皇宫,对着堆积如山的战报唉声叹气。这口气,柴荣可咽不下——显德四年(公元956年)开春,他带着整训一新的大军卷土重来,誓要给南唐来场“雷霆暴击”,而李煜的应对之法,竟满是令人啼笑皆非的“摆烂式自救”,看得南唐朝臣急得跳脚。
柴荣这次南征,比第一次更狠——他不仅亲自挂帅,还调来了后周最精锐的“殿前司”禁军,又让赵匡胤、李重进分领左右两军,形成“三路并进”的架势,目标不再是单一的寿州,而是整个淮南的南唐据点。出发前,他在汴梁城外誓师,指着南方的方向对将士们说:“上次让南唐苟延残喘了几个月,这次咱们一鼓作气,拿下濠州、泗州,直逼长江!让李煜知道,跟大周作对,只有死路一条!”
后周大军一路南下,势如破竹。赵匡胤率军先攻濠州,南唐守将见周军来势汹汹,没等攻城就开城投降;李重进则拿下泗州,截断了南唐在淮河下游的援军通道。短短半个月,后周就连下三州,兵锋直抵寿州东南的紫金山——这里是南唐支援寿州的最后一道防线,守将是南唐名将林仁肇。
可即便有林仁肇死守,紫金山防线还是没能撑过十天。柴荣亲自督战,让士兵架起数十架“回回炮”(重型投石机),对着南唐军寨猛轰,又派赵匡胤率军绕后夹击。林仁肇虽拼死抵抗,甚至亲自率军冲锋,却架不住后周军的两面围攻,最终兵败退守寿州。紫金山一破,寿州彻底成了孤城,连刘仁赡都知道,这城,怕是守不住了。
消息传到金陵,李煜彻底慌了神。他不再像上次那样急着送礼,反而想出了一堆“歪招”自救。先是听信宦官的建议,在皇宫里设“祈福坛”,请了上百名僧人日夜诵经,还亲自穿着素衣跪拜,祈求“佛祖保佑,周军退去”。大臣陈乔见了,忍不住劝谏:“陛下,佛祖救不了南唐,只有整军备战才能保住江山!”可李煜却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心诚则灵!”
祈福没用,李煜又生一计——派使者去见柴荣,说愿意“以子为质”,把自己刚满五岁的儿子送到汴梁当人质。可柴荣早就看透了他的心思,对着使者冷笑:“五岁的娃娃能当什么质?李煜要是真有诚意,就自己来汴梁见朕!”使者碰了一鼻子灰,回去如实禀报,李煜又开始对着儿子哭:“都是父皇没用,要让你去受苦……”哭完了,也没见他有半点整军的动作。
更荒唐的是,李煜竟还想“策反”赵匡胤。他听说赵匡胤在军中威望高,又爱才,就派心腹带着黄金千两、美女十人,偷偷去见赵匡胤,想让他“暗中放水”,甚至承诺“若日后南唐保住,愿与赵将军共分江南”。结果赵匡胤不仅没收礼物,还把使者绑了送到柴荣面前。柴荣见李煜竟想策反自己的大将,气得当即下令:“加速攻城!三日之内,必破寿州!”
寿州城破的那天,刘仁赡病重去世,守城士兵开城投降。柴荣骑着马进入寿州城,看着城中饥疲的百姓,又想起李煜的种种“摆烂”操作,忍不住对身边的大臣说:“李煜有这样的江山,却不知珍惜,只懂祈福、求饶,这样的君主,丢了淮南也是活该!”
而金陵皇宫里,李煜还在等着“佛祖显灵”,直到寿州城破的战报传来,他才瘫坐在地上,半天说不出话。大臣们劝他赶紧调兵守长江,他却只是摇头:“守不住了……柴荣要什么,朕就给什么吧……”
这一次南征,柴荣不仅拿下了寿州,还彻底控制了淮南的核心地带,南唐的半壁江山已握在他手中。李煜的“摆烂式自救”,没救了南唐,反而让柴荣更坚定了“灭唐”的决心。而赵匡胤,在这次南征中又立大功,被柴荣封为“定国节度使”,手中的兵权更重,离他“黄袍加身”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只是谁也没想到,这场看似后周占尽优势的战局,很快会因一个意外陡生变数——柴荣在班师回朝的路上,突然染了重病,连朝政都难以处理。这五代十国的乱世,又将迎来新的动荡。柴荣的病能否好转?李煜能否抓住这短暂的喘息之机?赵匡胤又会如何利用这局势?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一、周师再临:柴荣携巧器攻寿州,刘帅临危守孤城
显德四年(公元956年)春,阳光透过汴梁御书房的窗户,洒在柴荣面前的案几上。案几上摆放着一份刚刚送达的战报,上面赫然写着“寿州久攻不下,周军暂退”几个字。
柴荣紧紧地盯着这份战报,他的眉头越皱越紧,眼中的怒火也越烧越旺。终于,他猛地抬起手,像一阵狂风般将战报扫落在地。战报在空中飞舞,最后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
柴荣的拳头重重地砸在桌案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这声音在寂静的御书房里回荡,仿佛整个宫殿都在为之颤抖。紫檀木的桌面被他的拳头砸得嗡嗡作响,仿佛在诉说着他的愤怒和不甘。
“刘仁赡这老小子,还真成了块硬骨头!”柴荣咬牙切齿地说道,“上次让他侥幸撑过寒冬,这次朕亲征,非把寿州城碾成齑粉不可!”他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带着决绝和决心。
为了确保这场战斗能够成功夺取寿州,柴荣可谓是孤注一掷,将后周的精锐家底几乎全部押上。他不仅召集了赵匡胤、李重进、张永德等一众勇猛的将领,还赋予他们重要的职责,分别统领殿前司和侍卫司的禁军,以增强军队的战斗力和指挥系统的灵活性。
然而,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柴荣竟然下达了一道令满朝大臣都感到困惑不解的旨意:征调工部的三十名精通机械和水利工程的工程师,让他们跟随大军一同南下。这个决定似乎与传统的战争策略背道而驰,因为在一般情况下,工程师并不会直接参与到战场上的厮杀。
大臣们对这道旨意议论纷纷,他们不明白柴荣为什么要在如此关键的时刻带上这些看似与战争无关的工程师。有人猜测这可能是柴荣的一种奇思妙想,也许他有什么独特的战术需要这些工程师的专业知识来支持;也有人认为这只是柴荣的一时冲动,毕竟在紧张的战争局势下,人的思维有时会变得不太寻常。
无论如何,柴荣的这一举动无疑给这场战争增添了一丝神秘的色彩。人们都在拭目以待,看这些工程师究竟能在战场上发挥怎样的作用,是否真的能帮助后周军队攻克寿州这座坚城。
旨意宣读之时,朝堂之上一片肃穆。宰相范质站在群臣之首,他面色凝重,眉头紧蹙,显然对这份旨意有所不满。
当听到柴荣要带工程师随行军中时,范质终于按捺不住,跨步上前,躬身施礼道:“陛下,臣有一言,还望陛下斟酌。”
柴荣端坐龙椅之上,面带微笑,示意范质继续说下去。
范质深吸一口气,朗声道:“陛下,行军打仗,靠的乃是将士们的勇猛和智谋。这工程师既不能冲锋陷阵,又不能出谋划策,带他们随行,岂不是累赘?”
他的话音未落,朝堂上便传来一阵窃窃私语。显然,许多大臣都对范质的观点表示赞同。
然而,柴荣却不为所动。他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然后轻轻地拍了拍范质的肩膀,说道:“范相,你莫要心急。待到了寿州城下,你们自然就会知晓朕的用意了。”
说罢,柴荣站起身来,扫视了一眼朝堂上的众臣,朗声道:“此乃朕深思熟虑后的决定,众卿不必多言。退朝!”
时光荏苒,转眼间半个月过去了。后周的大军如同一股汹涌的洪流,再次浩浩荡荡地抵达了寿州城外。
这一次,与上次的行军有所不同。在这支庞大的军队中,多了数十辆装满木材和铁器的大车,它们就像一座座移动的小山丘,引人注目。这些大车被严密地保护着,周围还有一群忙碌的工程师们。
工程师们围绕着大车忙碌地穿梭着,他们有的在检查木材的质量,有的在调试铁器的构造,还有的在指挥士兵们搬运和安装各种工具。整个场面显得紧张而有序,仿佛一场精心策划的工程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城楼上的南唐军看到这一幕,不禁心生好奇。他们纷纷伸长了脖子,探头张望,想要看清这些大车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然而,由于距离较远,他们只能隐约看到一些木材和铁器的轮廓,对于具体的用途却不得而知。
待大营扎稳之后,柴荣身披战甲,亲自来到阵前。他站在高处,俯瞰着眼前的战场,心中涌起一股豪迈之情。
只见他大手一挥,高声喊道:“动手!”声音如同雷霆一般,在战场上回荡。
随着柴荣的命令,工程师们立刻忙碌起来。他们分成两组,一组负责将木材和铁器组装成巨大的“水轮炮”。这是一种利用水力驱动的攻城器械,轮轴上绑着数十个投石筐,每个投石筐都能容纳几百斤重的石块。只要引淝水冲击水轮,水轮就会快速转动,带动投石筐将石块抛射到半空,然后精准地砸向城头。
另一组工程师则带领着士兵们在淝水河道上搭建浮桥。他们用粗壮的圆木作为桥身,铺上厚厚的铁板,再用铁链将其固定。士兵们齐心协力,迅速而有序地工作着。不到一天的时间,两座坚固而宽阔的浮桥就横跨在淝水之上,足以供骑兵们自由通行。
城楼上的刘仁赡瞪大眼睛,紧紧盯着城下的一举一动,他的眉头原本就已经紧紧地皱起,此刻更是如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挤压一般,形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他镇守寿州多年,历经无数次的战争,对于周军的攻城战术早已烂熟于心。云梯、普通投石机,这些常规的攻城器械对他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但眼前所见的这个“奇器”却是他前所未见的。
水轮炮在城外缓缓转动,发出阵阵低沉的轰鸣,仿佛是一头凶猛的巨兽在咆哮。每一次转动,都伴随着石块如雨点般砸向城墙,每一声“轰隆”都如同惊雷炸响,震得城墙微微颤抖,砖石四溅。
而那座浮桥更是让刘仁赡心头一紧,它宛如一条钢铁巨龙横跨在河面上,将后周军的南北两岸紧密连接起来。有了这座浮桥,后周军的调动变得异常灵活,再也无需绕远路渡河,这无疑大大增强了他们的攻城能力。
刘仁赡心中暗自叫苦,他忍不住对身边的副将叹息道:“柴荣这小子,简直就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怪才!他竟然把攻城当成了修水利工程,如此一来,我们的麻烦可就大了啊!”
为了能够一举击溃南唐守军的士气,柴荣决定亲自登上高台擂鼓助威。只见他迅速脱下身上厚重的铠甲,露出里面那件青色战袍,战袍随风飘动,更显其英姿飒爽。
他双手紧握着鼓槌,眼神坚定而锐利,仿佛整个战场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随着他手臂的挥动,鼓槌如流星般狠狠地砸向战鼓,发出一声声震撼人心的巨响——“咚!咚!咚!”
这鼓声犹如九天惊雷,在战场上滚滚回荡,震耳欲聋。每一声鼓响都如同重锤一般敲击在人们的心上,让人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后周的士兵们听到这激昂的鼓声,仿佛被注入了无穷的力量,他们的斗志瞬间被点燃。他们扛着云梯,举着盾牌,如同一股汹涌的潮水一般,铺天盖地地朝着寿州城墙猛冲过去。
在战场上,有一个名叫王虎的年轻士兵,他以其惊人的力量和极快的速度而闻名。当攻城战的号角吹响时,他毫不犹豫地背起沉重的云梯,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一般,冲向城墙脚下。
王虎的步伐稳健而有力,他的每一步都似乎能引起地面的震动。他的呼吸急促,但却充满了决心和勇气。当他终于抵达城墙时,他没有丝毫犹豫,手脚并用,迅速地开始攀爬云梯。
他一边攀爬,一边大声呼喊:“兄弟们,冲啊!陛下说了,只要我们拿下寿州,今晚御膳房就会给我们加鸡腿,而且管够!”他的声音在战场上回荡,激励着身后的士兵们勇往直前。
然而,城上的南唐守军并没有被王虎的气势所吓倒。刘仁赡亲自督战,他站在城墙上,目光如炬,指挥着士兵们进行顽强的抵抗。
城墙上的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他们搬起巨大的滚木和礌石,毫不犹豫地朝着正在攀爬云梯的王虎砸去。这些沉重的攻击物带着巨大的冲击力,一旦击中目标,后果不堪设想。
不仅如此,有的士兵还将点燃的火把扔向云梯,企图烧毁这一重要的攻城器械。熊熊的火焰在云梯上燃烧,瞬间形成了一道火墙,给攻城的士兵们带来了巨大的威胁。
在南唐的一座古城墙上,一个满脸沧桑、身经百战的老兵正紧紧地贴在女墙后面。他的身上穿着破旧的盔甲,手中握着一块沉甸甸的板砖,眼神犀利而坚定地盯着下方正在攀爬云梯的周军士兵。
只见那老兵突然站起身来,用尽全身力气大喊道:“有种的就给老子爬上来!爷爷我这里的板砖多着呢,保证让你们这些家伙好好尝尝寿州城的厉害!”他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战场上回荡着,让人心惊胆战。
话音未落,老兵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板砖狠狠地砸向下方的周军士兵。那板砖犹如炮弹一般,直直地飞向一个正奋力攀爬云梯的周军士兵。只听“砰”的一声闷响,板砖不偏不倚地砸中了那士兵的头盔,士兵惨叫一声,身体失去平衡,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从云梯上直直地摔落下去。
然而,后周军队的进攻势头异常凶猛,仿佛永无止境一般。他们的水轮炮不断地轰击着城墙,每一次撞击都带来巨大的震动和破坏。西北角的城墙在这持续的攻击下,终于承受不住压力,出现了一道长达一丈多宽的巨大裂缝,仿佛是这座城市防御的一道致命伤口。
与此同时,浮桥上的周军骑兵如汹涌的潮水一般源源不断地涌过来。他们迅速绕过东门,对南唐守军发动了突然袭击。这一战术变化让南唐军队猝不及防,防线瞬间被撕裂。
而在后周军队中,赵匡胤更是身先士卒,亲自率领着他的精锐部队,踩着云梯如飞鸟一般迅速爬上城头。他的身影在城墙上显得格外高大威猛,手中的长剑闪烁着寒光,与南唐守军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肉搏战。
城墙上,刀光剑影交错,喊杀声、惨叫声和战鼓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混乱而惨烈的景象。原本只是一场关于粮草的争夺战,此刻却已经演变成了一场决定生死存亡的“破城之战”。南唐守军们拼尽全力,用血肉之躯抵挡着后周军队的猛烈攻击,但面对如此凶猛的敌人,他们的抵抗显得越来越艰难。
刘仁赡站在城头,他的身躯挺拔而坚毅,仿佛与这座城池融为一体。他的目光凝视着周围,看着身边不断倒下的士兵,心中涌起一股无尽的悲凉。
远处,柴荣的军队依旧在擂鼓,那激昂的鼓声如同一股强大的压力,不断冲击着刘仁赡的心灵。他深知,柴荣这次带来了“奇器”,使出了狠招,寿州城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再也无法支撑太久了。
然而,刘仁赡并没有被绝望吞噬。他紧握着手中的佩剑,剑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他对着身边的士兵们高声喊道:“兄弟们!就算城破,咱们也要站着死!绝不能让周军小瞧了我们南唐的将士!”
他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城头上回荡,激励着每一个士兵的心灵。士兵们听到他的呼喊,纷纷振作起来,他们紧握着手中的兵器,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决绝。
刘仁赡深吸一口气,然后提着剑,毫不犹豫地朝着冲上来的周军士兵冲了过去。他的步伐稳健而有力,每一步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他的身影在城头上如同一道闪电,迅速地穿越过密集的箭雨,径直冲向敌人。
二、金陵迷局:李煜装病祈佛避战,柴荣笑看骈文拒和
显德四年(公元956年),柴荣二次南征的消息传到金陵,像一盆冰水浇在南唐君臣头上。可李煜没有急着召集群臣议事,反而先一步对外放出消息——“国主偶感风寒,重病缠身,即日起暂理朝政”,随后干脆躲进柔仪殿,把后宫变成了“避战港湾”。
往日里处理朝政的紫宸殿冷冷清清,柔仪殿却香烟缭绕。李煜让宫人搬来佛像,与小周后每日穿着素色僧衣,坐在蒲团上焚香诵经,案上摆着《金刚经》《心经》,连说话都刻意放轻声音,美其名曰“静心祈福,为南唐消灾”。
大臣陈乔是个急脾气,听说李煜躲在后宫不管事,一路小跑冲到柔仪殿外,用力拍着宫门大喊:“陛下!后周军已拿下濠州,正朝着寿州合围,再不下令调兵,淮南就全丢了!您快出来主持大局啊!”
殿内半天没动静,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李煜慢悠悠的声音,还带着几分不耐:“陈爱卿稍安勿躁,朕正在求菩萨保佑周军退去,此乃大事,不可打扰。等朕祈福功成,淮南自然平安。”陈乔站在门外,听着里面传来的诵经声,气得直跺脚,却又无可奈何——这皇帝一门心思求佛,根本听不进半句劝。
装病祈福了十几天,寿州的战报越来越危急,连后宫的宫女都知道“周军快打到长江了”。李煜见装病躲不过去,又琢磨出个“文斗”的法子——给柴荣写一封骈文求和信。
他召来南唐最顶尖的文人,陪着自己在澄心堂打磨词句,从“惟炎黄之苗裔,共承华夏之血脉”写起,引《诗经》《左传》的典故,把“不愿两国交兵、百姓受苦”的意思,用华丽的辞藻层层包装,最后才委婉提出“愿尊大周皇帝为天下共主,南唐永世称臣纳贡”。信写完后,李煜还反复吟诵,得意地对小周后说:“你看,这样既显了诚意,又不失南唐的体面。”
可这封“文采斐然”的求和信,到了柴荣手里,却成了笑谈。柴荣在军帐里当着赵匡胤、李重进的面展开信纸,刚读了几句“星河垂泪,江淮含悲”,就忍不住笑出了声:“李煜这小子,倒是个好文采!写篇求和信都跟写赋似的,辞藻比他的投降书还好看。”
他随手把信扔给身边的将领,语气带着嘲讽:“跟朕谈‘炎黄子孙’‘化干戈为玉帛’?早干嘛去了?现在才说这些,晚了!告诉李煜,想求和,就把淮南十四州的地契交出来,少跟朕玩文字游戏!”使者带着柴荣的回话回到金陵,李煜捧着被退回的信,愣了半天,才叹着气说:“柴大哥怎么就不懂朕的苦心呢?”
求和被拒,装病无用,李煜彻底没了辙,干脆在金陵城里搞起了“大规模祈福”。他下旨动用国库银两,在皇宫外的朱雀大街搭建巨大的法坛,请来数百名高僧,日夜不停地做法事,还要求金陵城内的百姓都要焚香跪拜,“共祈佛祖护佑南唐”。
法会当天,李煜亲自来到法坛前,穿着宽大的僧衣,跪在佛像前,哭得眼泪鼻涕直流,声音哽咽:“佛祖显灵啊!周军残暴,百姓无辜,求您发发慈悲,让周军退去吧!只要能保住南唐,朕愿意吃素三年,重修百座寺庙!”
小周后站在一旁,看着李煜哭得“梨花带雨”,又想起城外日益逼近的周军,忍不住小声劝道:“陛下,您这拜佛的功夫,要是能用来整顿军队、安抚百姓,或许……”话还没说完,就被李煜猛地打断,他红着眼睛,语气严肃:“爱妃!不可对佛祖不敬!诚心才能感动神明,你懂什么!”
小周后看着他执迷不悟的样子,只能无奈地低下头——她知道,这位皇帝心里,从来都没有“治国”的念头,只有“侥幸”的幻想。可乱世里的命运,从不是靠祈祷就能改变的。当柴荣的大军在寿州城外架起水轮炮,当赵匡胤的骑兵冲破南唐的防线,李煜的焚香与眼泪,终究没能留住南唐的半壁江山,只留下一场令人哭笑不得的“迷惑操作”,成了五代乱世里的一段荒唐谈资。
三、寿州绝唱:刘仁赡尽忠殉国,柴荣叹服封贤
显德四年(公元956年)夏,寿州城的围困已持续近一年。城墙上的旌旗早已褪色,守军的铠甲布满划痕,最致命的是——粮草彻底断绝了。起初,士兵们还能挖草根、刮树皮果腹,后来连树皮都被刮得干干净净,只能把铠甲上的皮革拆下来,煮成糊糊充饥。不少士兵饿得站都站不稳,巡逻时常常扶着城墙才能勉强行走,眼神里满是绝望。
这日,刘仁赡强撑着病体,在亲兵的搀扶下登上城楼。他看着身边面黄肌瘦、嘴唇干裂的将士,又望向城外密密麻麻的后周军营,浑浊的眼睛里泛起血丝,心如刀绞。他知道,这些士兵跟着自己守了一年,没吃过一顿饱饭,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却始终没过半句怨言。
“将军,”一个叫张勇的将领忍不住上前,声音带着颤抖,“后周军的水轮炮天天砸城墙,浮桥也搭好了,咱们连援兵的影子都没见到。再这样下去,大家不是战死,就是饿死,不如……不如开城投降吧?至少能让兄弟们活下来。”
这话一出,城楼上瞬间安静下来。不少士兵都低下了头,眼里闪过一丝动摇——谁不想活呢?可他们更清楚刘仁赡的脾气,知道这话大概率会激怒这位老将。
果然,刘仁赡猛地推开亲兵,踉跄着上前一步,一把拔出腰间的佩剑,剑尖直指张勇,随后又调转剑尖,抵在自己的脖子上。他的手因为虚弱而微微颤抖,声音却依旧坚定如铁:“我刘仁赡从十八岁参军,跟着先帝打天下,吃的是南唐的粮,穿的是南唐的甲!生为南唐臣,死为南唐鬼!今日我在城在,城破我亡!谁再敢提‘投降’二字,先过我这把剑的关!”
张勇吓得连忙跪倒在地,连声道:“将军息怒!末将再也不敢了!”其他将领也纷纷跪地,劝刘仁赡放下剑。刘仁赡看着众人,缓缓收回佩剑,却忍不住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嘴角甚至溢出了一丝血迹——这些日子,他不仅要指挥守城,还要靠少量树皮维持生命,身体早已垮了。
可残酷的现实,终究没给这位铁骨汉子留一丝余地。没过几天,刘仁赡就因饥饿和忧思过度,彻底卧床不起,时而清醒时而昏迷。清醒时,他还会抓着副将孙羽的手,断断续续地问:“城……守住了吗?援兵……来了吗?”孙羽只能含泪点头,骗他“将军放心,援兵快到了,城还在”。
可孙羽心里清楚,寿州城已经撑不下去了——城墙西北角被水轮炮砸出了巨大的缺口,后周军随时可能冲进来;士兵们连站的力气都没了,有的甚至饿晕在城墙上。看着昏迷中还在喊“杀贼”的刘仁赡,又看着城外黑压压的后周军队,孙羽做出了艰难的决定:开城投降,至少能保住城中百姓和剩余士兵的性命。
投降那天,孙羽带着几名将领,捧着寿州的城门钥匙和户籍册,走出城门,跪在柴荣面前。当后周军队缓缓进入寿州城时,昏迷中的刘仁赡突然醒了过来,听到城外传来的后周军号角声,他瞬间明白了一切。他猛地坐起身,想要下床,却因虚弱重重摔倒在地。
“逆贼!我刘仁赡……绝不降周!”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吼着,随后便不再进食,开始绝食。无论孙羽怎么劝,他都紧闭着嘴,连水都不喝一口。三天后,这位坚守寿州一年的南唐老将,在悲愤交加中闭上了眼睛,享年五十八岁。
消息传到柴荣耳中,他正在查看寿州的户籍册,听闻刘仁赡绝食而死,忍不住放下手中的册子,长叹一声:“刘仁赡此人,忠君爱国,宁死不降,真乃天下少有的忠臣啊!”随后,他下旨追封刘仁赡为“彭城郡王”,还让人按照南唐的礼节厚葬他,并下令“不得伤害寿州城内百姓,不得破坏刘仁赡的府邸”。
当刘仁赡的灵柩从寿州城抬出时,不少南唐百姓自发地跟在后面,抹着眼泪送别这位守了他们一年的老将。而远在金陵的李煜,得知刘仁赡死讯后,也只是沉默了片刻,随后便继续对着佛像祈祷——他或许永远不会明白,寿州城的丢失,不仅是丢了一座城,更是丢了南唐最后一位能扛事的忠臣,丢了南唐百姓最后的希望。
四、紫金山破:赵匡胤夜袭摧敌寨,李景达丧胆弃援军
寿州城被围得水泄不通时,南唐后主李煜终于慌了神,急命齐王李景达率领五万精锐,赶赴寿州西南的紫金山,意图打通粮道、解寿州之围。李景达是南唐宗室,向来自诩“将门之后”,抵达紫金山后,他看着山势险峻的地形,立刻下令在山间扎下“连珠寨”——从山脚到山顶,数十座营寨首尾相连,寨与寨之间用壕沟、栅栏连接,还在山道上布满绊马索与陷阱,远远望去,营寨连绵数十里,旌旗招展,竟真有几分“固若金汤”的架势。
扎寨当天,李景达在中军大帐设宴,对着麾下将领夸下海口:“柴荣虽能征善战,可我这紫金山连珠寨,前有险山挡路,后有淮河护佑,寨寨相连、互为犄角。别说他柴荣带着千军万马,就算是插上翅膀,也休想突破我这防线!等咱们养精蓄锐,再一举击溃周军,解了寿州之围,陛下定会重赏诸位!”将领们纷纷举杯附和,帐内一片欢声笑语,没人把远在寿州城下的后周军放在眼里。
可李景达的自信,在赵匡胤眼里,却成了“纸上谈兵”。当时赵匡胤正奉柴荣之命,驻守紫金山东北的定远县,专门防备南唐援军。他得知李景达扎下连珠寨后,亲自带着数名斥候,乔装成樵夫,绕着紫金山探查了整整两天,摸清了南唐军寨的布防规律——连珠寨看似紧密,却有个致命缺陷:营寨沿山而建,山道狭窄,若一处被破,后续营寨难以快速支援;且南唐军刚到,立足未稳,夜间防备必然松懈。
摸清底细后,赵匡胤立刻制定了“夜袭连珠寨”的计划。他从麾下挑选出五千精锐,都是擅长近战、行动敏捷的士兵,每人配备一把短刀、一面盾牌,还特意叮嘱“夜间行军不许点火,不许喧哗,以哨声为号”。
显德四年(公元956年)五月的一个深夜,月色朦胧,山间雾气弥漫。赵匡胤亲自率军,借着雾气与树木的掩护,悄悄摸向紫金山下的第一座南唐军寨。守寨的南唐士兵早已睡熟,只有两个哨兵靠在栅栏上打盹,连火把都快烧到了尽头。赵匡胤使了个眼色,两名周军士兵如猎豹般扑上去,捂住哨兵的嘴,短刀一抹,哨兵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了下去。
随后,周军士兵撬开营寨的栅栏,鱼贯而入。营帐里的南唐士兵还在睡梦中,有的甚至在打呼噜,周军士兵手起刀落,不少人直到脑袋落地,都没明白发生了什么。有个南唐士兵被帐外的动静惊醒,迷迷糊糊睁开眼,就看到一道寒光闪闪的刀刃朝自己劈来,他揉了揉眼睛,还以为在做梦,喃喃自语:“我这是……梦见阎王爷来收命了?”话音刚落,便倒在了血泊中。
第一座营寨被破后,赵匡胤按照计划,让士兵点燃营寨的粮草堆——火光冲天而起,成了后续周军的信号。他则带着士兵,顺着山道往上冲,目标直指第二座营寨。南唐军寨果然如赵匡胤所料,首尾无法相顾,第二座营寨的守军看到山下火光,刚想派兵支援,周军就已经杀到了寨门前,慌乱中根本组织不起有效抵抗,很快就被攻破。
接下来的几个时辰里,赵匡胤率领周军如入无人之境,从山脚到山顶,连破南唐十四座营寨。喊杀声、惨叫声在山间回荡,南唐军溃不成军,有的丢了兵器逃跑,有的干脆跪地投降。李景达在中军大帐里被惊醒时,周军已经杀到了寨外,他吓得魂飞魄散,连盔甲都来不及穿戴,只胡乱套了件长袍,翻身上马就往山下跑,连自己的亲兵都顾不上带。
逃跑途中,李景达看到满山溃逃的士兵、燃烧的营寨,还有周军紧追不舍的身影,忍不住一边跑一边哭嚎:“完了!全完了!五万精锐毁于一旦,南唐要亡了!”他一路不敢停留,从紫金山逃到淮河岸边,又乘船顺流而下,直到逃回金陵,心还在不停打颤。
这一战,赵匡胤不仅连破十四寨,斩杀南唐军万余人,还缴获了大量粮草、兵器,彻底击溃了南唐的援军。消息传到寿州城,刘仁赡看着空荡荡的援军方向,知道最后的希望也没了;传到汴梁,柴荣大喜过望,当即下旨加封赵匡胤为“殿前都指挥使”;而远在金陵的李煜,得知援军溃败的消息后,瘫坐在龙椅上,半天说不出话——紫金山一败,南唐精锐尽失,再也无力支援寿州,也再也无力抵挡后周的铁蹄,亡国的阴影,从此牢牢笼罩在南唐的上空。
五、金陵遗忧:小周后忧心国祚,徐铉力谏挽危局
寿州城破、紫金山援军溃败的消息接连传回金陵,南唐皇宫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柔仪殿内,香烛的烟气缭绕,却驱不散满室的愁云——李煜坐在窗边,手里捏着一支没蘸墨的笔,望着窗外凋零的梧桐叶发呆,原本俊朗的脸庞瘦了一圈,眼下的乌青遮不住,整个人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颓丧。
小周后端着一碗温热的参汤走过来,轻轻放在桌案上,看着他憔悴的模样,眉头拧成了疙瘩,语气里满是忧虑:“陛下,您已经三天没好好吃饭了。再这样熬下去,身子会垮的。咱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潘佑大人临终前还在说‘生不逢时,死不足惜’,他是恨自己没能劝醒您,恨南唐要毁在安逸里啊!您就真的没往心里去吗?”
李煜闻言,缓缓转过头,脸上挤出一抹苦涩的笑,摇了摇头:“爱妃,你不懂。柴荣有百万雄师,赵匡胤能征善战,咱们的军队连寿州都守不住,援军又一败涂地……这南唐的气数,怕是早已尽了,非人力所能挽回。朕就算想振作,又能怎么办呢?”他拿起桌上的参汤,喝了一口,却觉得味同嚼蜡。
就在这时,内侍匆匆进来禀报:“陛下,潘佑大人的门生徐铉,在殿外求见,说有要事启奏,还说……还说要替潘大人完成遗愿。”
李煜愣了一下,沉默片刻,才低声道:“让他进来吧。”
徐铉一身素衣,走进殿内,刚见到李煜,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眼眶通红:“陛下!潘大人虽死,可他临终前还在念叨‘南唐不能亡’,他振兴南唐的遗愿,不能就这么算了啊!”
李煜看着他,疲惫地叹了口气:“徐爱卿,朕知道你和潘佑都是忠臣。可如今寿州已丢,援军溃败,后周军随时可能渡过长江,你说说,现在还能如何?”
“如何?”徐铉猛地抬起头,声音陡然拔高,满是急切,“整顿军备!眼下江南还有十万兵力,虽不如后周精锐,却也能一战;安抚民心!淮南百姓流离失所,陛下若能开仓放粮、减免赋税,百姓定会感念皇恩,愿为南唐效命;再派能臣镇守长江防线,加固城防,与后周决一死战!就算不能胜,也要让柴荣知道,南唐不是任人宰割的软柿子!”
他越说越激动,额头上青筋凸起:“潘大人就是因为看到陛下一味求和、不思进取,才绝望自戕!他用性命警醒陛下,不是让陛下继续消沉的!陛下若再不振作,不仅对不起潘大人,更对不起南唐的百姓、对不起列祖列宗啊!”
可李煜只是疲惫地摆摆手,眼神里满是逃避:“罢了罢了……打仗要死人,要耗粮,江南百姓已经够苦了,朕不想再让他们受苦。徐爱卿,你退下吧,朕累了。”
徐铉看着李煜油盐不进的模样,心一点点沉了下去。他还想再劝,却见李煜已经转过身,重新拿起笔,对着宣纸发呆,显然是不想再谈国事。徐铉只能重重地磕了个头,起身退出殿外,走到门口时,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殿内烛火摇曳,李煜的身影单薄而孤寂,他知道,这位皇帝,终究是选择用诗词逃避现实,而非扛起江山的重担。
而此时的寿州城内,柴荣正站在城楼上,望着滔滔东流的淮河,目光越过水面,望向长江对岸的金陵方向。他刚下旨安抚寿州百姓,又命赵匡胤率军清扫淮南残余的南唐守军,整支后周军队士气正盛。柴荣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城垛,眼中闪烁着野心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坚定的笑:“南唐丢了寿州,就像断了一条胳膊。李煜想躲在金陵苟安,没那么容易!这南唐,朕迟早要将你收入囊中!”
他已经在筹划第三次南征——这一次,他要渡过长江,直捣金陵,彻底终结南唐的命运。
一边是柴荣厉兵秣马、志在一统,一边是李煜沉溺后宫、逃避现实;一边是后周蒸蒸日上、气势如虹,一边是南唐风雨飘摇、人心涣散。这南北两大政权的命运,早已悄然偏向了后周。柴荣的第三次南征,会如何突破长江天险?李煜的南唐,还能在乱世中苟延残喘多久?徐铉的劝谏、潘佑的遗愿,又能否唤醒沉迷的君主?这五代十国的乱世棋局,仍有无数变数藏在风雨之中。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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