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门在林家坳的桃林里炸开时,王阿婆正在给桃树浇水。铜瓢里的清水突然往上冒,在半空凝成道彩虹,彩虹的尽头,林小默背着苏小小往这边走,张小阳扛着镇邪剑跟在后面,剑穗的相思豆花瓣粘了他一肩膀。
“可算回来了!” 王阿婆的银镯子撞得叮当响,她往三人手里塞了三个热馒头,“祠堂的供桌都摆好了,八族的后人在等你们呢。” 她突然指着双生树,老树皮正在剥落,露出下面嫩绿的新皮,“这树昨夜开花了,花瓣落得跟下雪似的。”
林小默把苏小小放在双生树下,少女的银冠突然往树顶飞。灵狐虚影钻进并蒂果,那些刚结果的桃子突然炸开,果肉溅在三人手背上,竟显形出罗盘的纹路 —— 盘心是太极图,边缘刻着八族的族名,与归墟核的阴阳鱼完美契合。
“这果子……” 苏小小刚咬了口手里的桃,突然瞪大了眼睛,桃核在她掌心滚了滚,显形出八个小字,“八族同心,地脉永生!是爷爷笔记里提过的那句话!”
张小阳的镇邪剑突然插进桃树根,剑刃的清浊二气往泥土里钻。那些被混沌气污染的黑泥正在褪色,露出下面的红壤,壤里钻出无数细小的根须,缠着八族的族器碎片往祠堂方向爬,像群归家的孩子。
“族器在自己修复!” 林小默的罗盘往祠堂飞,盘心的 “阴阳永镇” 古篆与地脉产生共鸣,他看见祠堂的供桌正在发光,杜门的定沙珠嵌在桌角,惊门的砚台摆在中央,伤门的石狼头守在桌腿,每个族器都闪着温润的光,再无之前的裂痕。
八族后人突然涌进祠堂。杜门的沙姓青年捧着修复好的定沙珠,珠内的西域地脉正在流淌清水;惊门李家的小姑娘举着新做的镇魂墨,墨锭上的镇邪符闪着金光;隐门的掌柜摸着供桌的木纹,那里的太极印记正在与归墟核的方向共鸣。
“归墟门的封印在加固。” 林小默的罗盘往祠堂后的山壁飞,山壁显形出巨大的门形,正是归墟门在人间的投影,门楣的裂缝正在愈合,那些被混沌气侵蚀的地方,长出了双生树的幼苗,“是桃林的根须在帮忙,它们顺着地脉缠过去了。”
苏小小的银冠突然与归墟门的投影产生共鸣,灵狐虚影钻进投影的裂缝。她看见裂缝深处的景象:林默和苏小满的虚影正在用双生血画符,张阳的虚影举着酒葫芦往裂缝里倒,三人的脚下,正是现在的祠堂地基,“老祖宗们早就把封印的阵眼设在这儿了。”
张小阳突然往供桌上拍了坛烧刀子,镇邪剑往桌中央一插:“阳爷爷说过,庆功得有酒。” 他给每个人倒了碗酒,酒液里都漂着片桃花瓣,“这酒埋在桃树下百年了,是当年老祖宗们留下的,就等咱们回来开封。”
酒碗碰在一起的瞬间,祠堂的铜铃突然集体响起。八族的族器同时升空,在归墟门的投影前组成圈,定沙珠的沙粒在圈上画沙,砚台的墨汁在圈上写字,最后是镇邪剑的清浊二气,将整个圈染成太极色,“封印成了!”
林小默的罗盘在此时突然飞向归墟门的投影,盘心的古篆与投影的纹路融合。他看见投影显形出行字:“百年后再见”,字迹的边缘还沾着烧刀子的酒渍,与张阳的笔迹一模一样。
“是老祖宗们的约定。” 林小默突然笑出声,他拽过苏小小的手,两人的双生印在掌心发亮,“他们知道百年后会有新的守护者,就像咱们现在看着这些孩子。” 他指着李家小姑娘手里的毛笔,笔尖正在发光,“八族的根没断。”
苏小小的银冠突然往桃林飞,灵狐虚影在双生树顶盘旋。她看着那些刚结果的桃子,每个桃上都刻着罗盘的纹路,盘心的太极图里,“八族同心,地脉永生” 八个字正在闪烁,与前卷里八族先人的血誓完美呼应。
“这是给百年后的礼物。” 苏小小摘下个最大的桃,桃核在她掌心裂开,露出里面的种子,种子的形状正是缩小的归墟核,“等这些种子发芽,新的双生树就会长大,那时候……”
“那时候就让咱们的孙子孙女接着守。” 张小阳突然抢过桃核,往嘴里一塞,嚼得咔嚓响,“反正断剑门的人有的是力气,到时候我给他们讲故事,就说当年有个穿白裙的姑娘,用银冠砸得混沌源主嗷嗷叫。”
苏小小突然把桃核往他头上扔,银冠的光追着他打:“明明是我用生门血救了你!” 两人在桃林里追打的时候,林小默正看着归墟门的投影,投影的裂缝已经彻底愈合,只在山壁上留下个太极形状的印记,上面长着株相思豆。
王阿婆突然往相思豆根部浇了瓢水,水渗进泥土的瞬间,山壁的印记突然亮了亮。她看着林小默,突然叹了口气:“你爷爷当年就说,守护不是坐牢,是看着这片地越来越好。” 她往桃林深处指,“你看那些孩子,正在捡桃花瓣呢。”
林小默往深处看去,八族的孩子们正在收集桃花瓣,打算做个巨大的罗盘。杜门的孩子用沙子堆地盘,惊门的孩子用墨汁画纹路,伤门的孩子用石子摆八卦,最后是李家的小姑娘,举着毛笔往中心画太极,画得歪歪扭扭,却格外认真。
“该给他们讲讲八族的故事了。” 林小默的罗盘往孩子们那边飞,盘心的古篆突然亮起,映出百年前的画面:林默在桃林教孩子画符,苏小满在旁边晒银饰,张阳举着酒葫芦给孩子讲故事,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他们身上,温暖得像现在的午后。
苏小小突然拽着他的手腕往孩子堆跑,银冠的光在孩子们头顶织成彩虹。张小阳扛着镇邪剑跟在后面,剑穗的相思豆花瓣落在孩子们的头上,像撒了把星星。祠堂的铜铃还在响,归墟门的方向传来轻微的震动,像在回应这场跨越百年的守护。
而在桃林最深处,那个最大的桃突然炸开,桃核的种子往泥土里钻。钻进的地方,长出株小小的双生苗,苗叶上的纹路,正是 “八族同心,地脉永生”,与归墟核深处的婴儿虚影遥遥相对,像个温柔的约定,等待着百年后的重逢。
夕阳西下时,林小默的罗盘突然合上,盘心的 “百年后再见” 渐渐隐去。他看着远处的炊烟,听着孩子们的笑声,突然觉得爷爷说得对,守护从来不是孤单的事,是八族的血脉在延续,是双生树的根须在蔓延,是归墟核的光暗二气在平衡,是这人间的烟火,永远不会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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