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坳的桃林在暮春飘着桃花雪,林小默把海图铺在双生树下的青石桌上,指尖敲着 \"混沌母巢\" 的标记,罗盘在桌角转得飞快,盘心的本源血珠忽明忽暗,像颗不安分的心脏。
\"这法子太冒险。\" 他抬头时,金芒瞳孔映着张小阳的镇邪剑,剑穗的相思豆缠上苏小小的银冠,三人的影子在青石上叠成太极,\"用混沌之力平衡混沌?你忘了秦无道是怎么变成残魂的?\"
张小阳往石桌上顿了顿酒坛,酒液溅在海图的母巢心上,晕开的水渍正好盖住归墟核的标记:\"阳爷爷的笔记里画着这招!\" 他扯过林小默的手腕,往剑刃上按,清浊二气顺着两人的血脉游走,在半空凝成个迷你太极,\"你看,混沌气里掺点光暗二气,就跟烧刀子兑了泉水似的,烈劲去了,还保留着后劲。\"
苏小小的灵狐虚影突然叼来片桃叶,叶纹里显形出海妖的鳞片。她将鳞片往酒渍上一放,母巢心的轮廓突然亮起,源主肉体的虚影在叶上转动,心口的归墟核碎片正在发光,边缘有圈极淡的红痕,像道没长好的伤疤:\"别争了,快看这里。\"
林小默的罗盘突然飞向桃叶,盘心的沙漏纹路与红痕重合。他摸着那圈红痕,指尖传来熟悉的悸动 —— 是双生血的气息,与他和苏小小掌心的印记同源,\"这疤痕......\"
\"像被双生血烫过。\" 苏小小的生门露水往红痕上滴,叶纹里显形出更清晰的画面:百年前的归墟核前,林默先祖举着罗盘,苏小满先祖的银冠正往源主虚影的心口砸,双生血溅在核体上,烧出的疤痕与现在的红痕分毫不差,\"是老祖宗们留下的!这才是它的弱点!\"
张小阳突然灌了口烧刀子,镇邪剑往桃树上一插:\"也就是说,得用双生血砸它的心口?\" 他往叶上的红痕泼了点酒,疤痕突然扩大,源主肉体的虚影发出惨叫,\"果然怕这个!但怎么靠近?那老东西身边肯定围着无数海怪。\"
桃林深处突然传来铜铃响。八族后人推着辆独轮车过来,车上的木箱里装着新铸的族器:杜门的定沙珠裹着西域的清沙,惊门的砚台研着混了生门露水的墨,伤门的石狼头缠着镇邪剑的剑穗,\"按小默哥的法子改的,能引开海怪。\" 沙姓青年拍着箱子,\"隐门的掌柜说,母巢的海怪认族器的气息,咱们可以声东击西。\"
林小默突然拽过苏小小的手,双生血在青石桌上画了个阵:\"我带伤门、杜门的人从正面攻,用混沌本源血引开本体注意。\" 他指着阵眼的位置,\"小小带惊门、隐门的人从侧翼绕,银冠的灵狐能找到疤痕的准确位置。\"
\"那我呢?\" 张小阳的剑穗突然缠上两人的手腕,清浊二气将双生血的阵图裹成球,\"阳爷爷说过,镇邪剑得在最关键的时候出鞘。\" 他往阵图里滴了滴断剑门的血,球心突然炸开,显形出母巢心的全貌,\"我从地脉钻进去,这剑能顺着清浊二气找到归墟核。\"
苏小小的灵狐虚影突然对着桃林深处嘶吼。众人往林子外看时,归墟监测阵的水晶正顺着根须往这边爬,核内婴儿虚影的心口也有圈红痕,正随着沙漏的漏沙频率跳动,\"它在回应我们的计划。\" 她突然按住林小默的手,双生血画的阵图正在发烫,\"老妪的残魂在阵里留了话:双生血需在潮涨最高点打入,那时归墟核的防御最弱。\"
惊门李家的小姑娘突然举着毛笔跑来,笔尖的墨在阵图上添了笔,母巢心的位置多出条暗道,是用隐门的赶尸术挖的,\"掌柜的在母巢底下埋了桃木符,能暂时挡住混沌气。\" 她指着暗道的尽头,\"正好通到心口的正下方。\"
林小默的罗盘突然转向桃林的祠堂。他看见供桌上的族器正在震动,定沙珠的沙粒往母巢心的方向流,砚台的墨汁在地上画着倒计时,\"还有一天潮涨。\" 他将海图折成罗盘的形状,塞进怀里,\"让沙家把船停在归墟门的裂缝处,记住,看到双生血的红光就往母巢心扔族器。\"
张小阳突然把镇邪剑递给林小默:\"这剑你先拿着。\" 他往自己胳膊上划了道口子,血珠往剑穗上滴,\"阳爷爷的血能让剑暂时认你为主,万一我没及时赶到......\"
\"别乌鸦嘴。\" 苏小小的银冠往他头上敲,灵狐虚影叼着块相思豆塞进他手里,\"老妪说过,断剑门的人命硬得很。\" 她突然对着林小默笑,眼角的红痣在桃花雪下格外亮,\"记得百年前的约定,不管出什么事,都要护住归墟核。\"
桃林的风突然变向,带着南海的咸腥气。林小默望着双生树的并蒂果,果核上的 \"八族同心\" 正在发光,与海妖鳞片的红痕产生共鸣。他突然明白那道疤痕的意思 —— 不是弱点,是老祖宗们留下的和解信号,就像这桃林的阴阳,缺了谁都不成世界。
入夜时,三人在祠堂的供桌前分了手。林小默往罗盘里注了半盏双生血,张小阳给镇邪剑缠上八族的族器碎片,苏小小的银冠里藏着老妪的苗疆秘符。供桌的烛火突然齐明,照亮墙上的族谱,林默、苏小满、张阳的名字正在闪烁,与下面新添的三个名字交相辉映。
\"三天后见。\" 林小默最后看了眼祠堂的铜铃,铃舌上的归墟印正在发烫。他知道这场商议只是开始,母巢心的混沌卵、海妖没说完的话、还有那道双生血的疤痕,都在预示着潮涨时的决战,不会只是简单的攻击。
而在南海的混沌母巢里,源主的肉体正在加速凝聚。心口的归墟核碎片突然发烫,红痕处渗出双生血的气息,与林家坳的桃林产生共鸣。秦无道的残魂举着黑石想压下悸动,却被股更强的力量弹开 —— 是源主本体的意识正在苏醒,带着对双生血的莫名向往。
桃林的桃花雪还在下,落在青石桌的阵图上,将双生血的痕迹盖成白色。但那道红痕的印记,已经刻进了每个守护者的心里,像颗等待绽放的种子,要在潮涨的最高点,开出平衡混沌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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