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祠堂的铜铃在卯时三刻炸响,比往日急了三倍。林小默冲进祠堂时,正撞见杜门的沙姓青年把定沙珠往供桌外扔,珠子撞在墙上弹回来,沙粒溅了满地,却连块蛛网都没打下来 —— 往日能定住混沌气的沙,此刻软得像棉花。
“邪门了!” 沙姓青年攥着珠子直跺脚,掌心的沙茧正在褪色,“刚才试了八次,连村口的蚀骨虫都定不住,更别说母巢的海怪了。” 他突然指向供桌,惊现李家的墨锭在那儿冒着青烟,“李丫头的镇魂墨也失灵了,画的符刚贴上就化了。”
苏小小的银冠突然撞向供桌,灵狐虚影对着族器嘶吼。生门露水在定沙珠上画了道符,沙粒勉强聚成个小沙堆,却在她收手的瞬间崩塌,“是源主肉体搞的鬼。” 她指着祠堂的梁柱,上面的太极纹路正在变淡,“它的混沌气顺着地脉爬过来了,能中和族器的力量。”
张小阳扛着镇邪剑往供桌上一靠,剑穗的相思豆突然炸开,豆荚里的清浊二气缠着族器转了圈,伤门的石狼头竟发出哀鸣:“阳爷爷的笔记里记过这种情况,混沌源主凝聚肉体时,会释放‘同源斥力’,跟八族族器的本源相冲。” 他往石狼头泼了点烧刀子,狼眼的绿光闪了闪就灭了,“就像水火不容,硬拼只会两败俱伤。”
八族后人突然骚动起来。隐门的掌柜摸着桃木符,符纸正在自燃,灰烬里显形出 “双生血” 三个字;上门的狼族汉子往石狼头上滴血,狼头的裂缝反而扩大,露出里面的混沌气;最慌的是惊门李家的小姑娘,她举着毛笔在供桌画镇邪符,墨汁刚落下就变成黑雾,“那怎么办?没有族器,咱们怎么引开海怪?”
林小默的罗盘突然飞向供桌中央,盘心的本源血珠与族器产生共鸣。他按住发烫的定沙珠,沙粒突然凝成面水镜,镜中显形出南海的景象:源主肉体正在母巢心伸展四肢,八族族器的虚影在它身上闪烁,每当有海怪靠近,虚影就会发光,将海怪吸成干壳,“它在吸收族器的力量!”
“难怪族器会失灵。” 苏小小的灵狐虚影突然钻进墨锭,墨锭里的镇魂墨正在变黑,显形出更清晰的画面:百年前的祠堂,八族族器也曾这样失效,最后是林默先祖和苏小满先祖的双生血,在供桌画了个太极,才让族器恢复力量,“老祖宗们遇到过同样的事!”
张小阳突然将镇邪剑插进供桌,剑刃的清浊二气顺着桌腿往地脉钻。祠堂的地面突然裂开,归墟监测阵的水晶从缝里钻出来,核内婴儿虚影的心口红痕正在发光,与供桌上的族器虚影产生共鸣,“它在挑衅!” 他往水晶上滴了滴断剑门的血,“阳爷爷说,这种时候就得用更强的力量压过它!”
林小默突然拽过苏小小的手,双生血往供桌的太极纹路里滴。血珠渗入的瞬间,族器突然齐齐发亮,定沙珠的沙粒堆成小山,墨锭吐出的镇魂墨凝成符纸,石狼头的绿光在祠堂转圈,“有用!” 他看着重新焕发生机的族器,“但只能维持半个时辰,双生血的力量不够……”
“得用更纯的双生血。” 苏小小的银冠突然与供桌的太极纹路共鸣,灵狐虚影在她身后展开,生门露水在掌心凝成苗疆圣女的令牌,“奶奶的笔记说,双生血的纯度跟心脉有关,越是信任对方,血的力量就越强。” 她突然对着林小默笑,眼角的红痣在族器的光芒下格外亮,“咱们试试?”
林小默刚要点头,祠堂的门突然被撞开。南海渔村的渔民跌跌撞撞跑进来,手里举着块海怪的鳞片,鳞上的黑纹正在显形出母巢的画面:源主肉体的周围,八族战魂的虚影正在盘旋,杜门的沙暴术、惊门的镇魂墨、伤门的狼啸…… 每个虚影的动作,都与现在的八族后人一模一样,“这是……”
“是牺牲的八族传人!” 苏小小的声音发颤,灵狐虚影对着鳞片嘶吼,“它们被源主困在肉体里,成了它的傀儡!” 她突然指向鳞片的角落,那里的战魂虚影正在对着他们眨眼,像是在传递什么信号,“它们还没完全被控制!”
林小默的罗盘突然飞向鳞片,盘心的本源血珠与战魂虚影共鸣。他看见虚影的手里,都握着块小小的双生血结晶,结晶正在发光,与供桌上的双生血产生共鸣,“它们在等我们!” 他往鳞片上滴了滴双生血,“老祖宗们说过,八族战魂从不真正死去,只是换种方式守护。”
张小阳突然将镇邪剑往鳞片上一按,剑刃的清浊二气与战魂虚影交融。鳞片突然炸开,无数道光丝钻进八族后人的体内,沙姓青年的定沙珠突然变大,李家小姑娘的毛笔吐出金光,狼族汉子的身上长出狼毛,“是战魂的力量!” 他看着重新获得力量的众人,“这下能撑到潮涨了!”
祠堂的铜铃突然再次响起,比之前更急促。归墟监测阵的水晶正在变红,核内婴儿虚影的心口红痕正在扩大,族器的光芒开始变淡,“双生血的力量快耗尽了!” 林小默突然将罗盘往供桌一放,“半个时辰后出发,用战魂的力量引开海怪,真正的攻击……”
“交给我们。” 苏小小接话时,灵狐虚影已经钻进银冠,银冠的光芒与林小默的罗盘交相辉映,“奶奶说,双生血的最强力量,不在祠堂,在战场。” 她往供桌的族器上洒了把生门露水,“这些族器能撑到母巢心,到时候……”
“到时候就看咱们的了。” 林小默看着重新变得黯淡的族器,突然明白了老祖宗们的用意。族器失灵不是坏事,是在逼他们放下依赖,用最本源的双生血去战斗,就像这祠堂的太极纹路,缺了阴或阳都不行,“让沙家把船准备好,半个时辰后,准时出发。”
八族后人突然对着供桌鞠躬,拿起重新焕发生机的族器往外走。沙姓青年的定沙珠在掌心转圈,李家小姑娘的毛笔在符纸上飞舞,狼族汉子的石狼头发出低吼,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决绝,像百年前的八族先人,明知前路危险,却还是握紧了手里的武器。
祠堂的门关上时,林小默最后看了眼供桌。族器的光芒已经彻底熄灭,只留下双生血在太极纹路里闪烁,像颗跳动的心脏。他知道这场聚首只是开始,半个时辰后的南海,才是真正的考验,而源主肉体里的八族战魂虚影,到底是敌人还是朋友,也只有到了母巢心,才能揭晓答案。
而在南海的混沌母巢里,源主的肉体突然睁开眼睛。心口的红痕正在发光,八族战魂的虚影在它周围盘旋,每个虚影的手里,都握着块小小的双生血结晶,与祠堂供桌上的双生血产生共鸣。秦无道的残魂举着黑石想压制,却被虚影的力量弹开,“这些战魂……”
源主肉体突然发出轻笑,声音像无数海螺在响:“它们在等双生血,就像我在等一样。” 它看着心口的红痕,那里的双生血气息越来越浓,“百年的等待,终于要结束了……”
祠堂的沙漏漏下最后一粒沙时,林小默和苏小小走出祠堂。张小阳已经带着八族后人在桃林集结,镇邪剑的清浊二气在半空凝成道光带,指向南海的方向。双生树的并蒂果在风中摇晃,果核上的 “八族同心” 正在发光,像在为他们送行。
一场关乎八族命运的决战,即将在南海的潮涨中,正式拉开序幕。而源主肉体里的八族战魂虚影,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也只有到了母巢心,才能揭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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