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形信号消失的瞬间,林晚的手指已经滑向数据回溯键。副屏上残留的三分钟频段被逐帧拉出,她盯着那条微弱跳动的曲线,在第157秒处捕捉到一次极短促的频率偏移——不到0.3秒,像是某种加密指令触发后的切断反应。
她没有迟疑,直接接通灰鸢频道。
“变电站监听阵列遭到干扰,对方可能具备远程阻断能力。”她的声音平稳,“你带两个人,以‘云启市场咨询’名义接触第三号和第五号企业,重点观察夜间出入车辆及电力使用情况。不谈合作,只问常规维修流程。”
灰鸢的画面很快传回,背景是灰蒙蒙的清晨街道。“明白。我们十五分钟后抵达电器维修公司。”
通讯关闭后,林晚调出两家企业的登记资料。第三号企业名为“恒通机电”,法人代表姓周,名下无其他产业;第五号则是“新源制冷设备服务部”,注册时间仅八个月,但用电量接近中型工厂水平。这两家都在过去两个月内更换过高压变压器,且维修记录未在电网备案。
她将信息推送到技术组长终端。
“查一下这两家企业最近三个月的用电波动与周边监控盲区重合率。”
技术组长的声音几秒后响起:“恒通机电凌晨两点到四点负荷峰值出现十二次,其中九次对应城市道路摄像头离线时段。新源制冷……更奇怪,它根本没有接入市政监控系统,厂区内外全是私装探头,信号独立运行。”
林晚眼神微凝。正常小企业不会刻意规避公共监控网络。
“通知灰鸢,不要进入厂区内部,只在外围记录进出车辆特征和时间。”
二十分钟后,灰鸢发来第一段视频。画面晃动,镜头对准恒通机电后巷。一辆深灰色厢式货车于两点十七分驶入侧门,车身无标识,车灯熄灭,四名穿工装的人迅速从车厢卸下三个金属箱体,全程未开启厂内照明。装卸结束,大门关闭,整过程耗时四分零三秒。
林晚放大视频角落的时间戳,同步调取该时段变压器数据。就在车辆驶入瞬间,厂区用电功率由32千瓦骤升至89千瓦,持续4分10秒后回落。这种突增不符合普通维修备件运输逻辑。
她又比对了新源制冷的夜间行车记录。三天前凌晨一点五十六分,一辆冷藏车曾停靠其后门,司机未下车,车内温度显示为常温,而非冷链所需的低温状态。车上搬运的也是封闭箱体,表面有疑似接口装置的凸起。
“不是修设备。”她低声判断,“是在转运某种需要临时供电支持的装置。”
正要下令进一步布控,技术组长来电。
“我刚核对了两家企业上报的月度能耗表,和实际读数差了近四成。他们用了双电表系统,明面走低负荷,暗线接高容量线路。而且……”他顿了顿,“这些改装痕迹和两年前军用设施外围供电改造的手法很像。”
林晚没接话。她知道联盟内部有规定,涉及军事关联线索必须上报高层审批才能继续追踪。但她也清楚,一旦走正式流程,调查就会被冻结。
她切换加密线路,单独联系灰鸢。
“你们现在撤离当前观测点,转移到恒通机电东侧废弃仓库楼顶。我要你拍下今晚所有进出车辆底盘角度,特别是轮胎磨损状况。另外,记下每辆车停留时间和人员交接方式。”
“收到。”灰鸢回应简洁。
通话结束,林晚闭眼,指尖轻压太阳穴,启动“心灵洞察之镜”。她调出技术组长刚才通话时的影像,凝视他的双眼。意识沉入片刻,画面浮现——他并非犹豫是否上报军方线索,而是担心自己正在越界。他家中有个刚上小学的儿子,最近常问他“爸爸是不是在做危险的事”。他害怕牵连家人。
林晚睁开眼,语气不变:“你不需要向上报任何事。目前所有数据仅供内部交叉验证。我会承担决策责任。”
技术组长沉默了几秒,最终应了一声:“好。”
林晚重新打开三方会议通道,灰鸢和技术组长同时接入。
“接下来行动调整。”她说,“暂停所有联网数据分析,改为手动汇总。每小时由专人将纸质记录送至b7点,再由灰鸢小组统一编码传回。切断电子轨迹。”
灰鸢皱眉:“这样效率会降低一半以上。”
“但更安全。”林晚看着他,“对方能切断信号,说明他们在监听频段。我们现在每一步都可能被反向追踪。宁可慢,不能暴露。”
技术组长点头:“我可以安排夜班人员轮换抄录,避开常规办公时间。”
“还有一件事。”林晚调出两张新的地图标记,“恒通机电地下层有独立电缆井,通往园区西侧荒地。新源制冷也有类似结构。我怀疑它们之间存在隐蔽连接通道。今晚若再有车辆进出,你们重点拍下车轮沾附的泥土颜色和颗粒质地。如果来自同一区域,土壤成分应该一致。”
灰鸢眼神一紧:“你是说,他们用地下管道串联运输?”
“只是推测。”林晚说,“但如果是真的,那就不是简单中转,而是系统性布局。”
会议结束,林晚盯着主屏上的六个红点。其中第三号和第五号已被标亮,边缘加了黄色警示框。
她调出倒计时界面:距离假消息发布还有十八小时四十九分。
时间仍在推进。
半小时后,灰鸢传来新消息。他们在废弃仓库楼顶架设长焦镜头,发现恒通机电厂区围墙内侧每隔二十米埋设有小型感应桩,地面铺设材料也与周边不同,呈深灰色硬化处理,抗压等级远超普通厂房标准。
“这些人防的不是小偷。”灰鸢低声道,“是专业侦察。”
林晚正欲回复,技术组长突然打来紧急通讯。
“我刚对比了两家企业最后一次变压器更换的施工队信息。”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异样,“三家不同公司,但工人名单里有两个名字重复出现。其中一个叫陈海平,十年前在西北某基地参与过地下指挥所电力改造工程。”
林晚目光一沉。
她再次开启“心灵洞察之镜”,凝视技术组长影像。这一次,她看到的不仅是担忧,还有一丝隐藏极深的兴奋——他认出了那个名字。他曾参与过一次秘密项目审计,见过这份名单的影子。
但她没点破。
“把这两人列入重点关注对象。”她下达指令,“不接触,只跟踪行踪。另外,准备声波阵列二次校准,目标锁定恒通机电地下层。”
技术组长点头:“预计两小时内完成调试。”
林晚靠回座椅,视线落在屏幕上不断刷新的数据流。两个企业,两条暗线,一组重复出现的工人,一场精准的电力伪装。
她拿起笔,在平板上写下一行字:**“物资转运只是表象,真正运转的是人。”**
就在这时,灰鸢发来一张特写照片。一辆刚离开恒通机电的货车右后轮上,粘着一块湿泥。她放大细节,用光谱分析工具比对数据库。
泥土中含有微量锰元素,酸碱值偏高,与城市普通土壤不符。
而这种成分,恰好匹配三年前被查封的一处废弃矿道出口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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