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外,围墙上都出现了人……
余令笑了,钱谦益却面如锅底!
他不是恼恨余令把他拉了进来,他是恼恨这京城之地贼人竟然大胆到如此的地步。
这可是京师重地啊!
钱谦益不喜欢这种感觉。
这群人能对付余令,同理而言也能对付自己。
要么东风压西风,或是西风压东风。
就在钱谦益还在想这一次都是谁藏在后面的时候,轰隆一声巨响传来,这么好的一个宅子大门塌了。
钱谦益骇然地望着余令!
“凉凉君,我这个人做事比较小心,我告诫自己要小心,我告诫自己做任何事情都要全力以赴!”
“所以你断了你自己的后路,拼死一搏?”
余令没回答,因为余令已经上了。
望着挥刀的余令,钱谦益竟然觉得余令的刀很好看,有一股难言的悲壮。
钱谦益敲打着桌子,望着厮杀的余令低声吟唱: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开始的声音很小,到最后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没有感情,连调子都没有了,全是扯着嗓子地嘶吼。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
听着钱谦益唱起了《秦风》余令笑了。
抱着一人滚到人群里,起身后一个死不瞑目的头颅挂在了腰间,横刀大笑:
“来啊,来啊,不够,不够.....”
小肥吼了一声,随后又是一声巨响。
望着那快被撕裂的人,钱谦益觉得嘴巴有点干,端起茶盏清理浮茶,盏盖子和茶盏发出叮叮的碰撞声。
“钱大人不怕,这一行我们熟!”
“你们干了很多回?”
“嗯,大人你唱歌很好听,可以唱,不害怕!”
一杯茶喝完,有两个人直接越过余令等人朝着堂屋冲来。
望着他们那光亮的脑门,钱谦益从未觉得这世上竟然有如此丑的发型。
屋后王承恩和方正化走了出来。
“这建奴的发饰真是恶心,果真是野人,这么丑,我都不明白余令为什么说要把脑袋留下来!”
王承恩深吸一口气:“你先还是我先?”
“我来!”
轻弹刀锋,方正化出手了,和余令的大开大合相比,方正化略显轻柔。
可他的出刀速度却是极快,衣衫飘飘如彩蝶。
院子里的余令终于遇到一个像样的对手了。
看到他的小辫子,余令突然想到当初在归化城杀的那名建奴了。
一样的发型,一样的满脸倨傲之色。
“你认识哈达那拉什么河么,你们建奴镶黄旗的,好像是在归化城的搞情报的那位,我杀的!”
“你杀的?”
“嗯,我杀的,还有一个叫什么木的,也是我杀的,对了你叫啥名字,等到下次再遇到建奴的时候就有熟人了!”
“记住,杀你的是赫舍里明达!”
赫舍里明达没有怀疑余令的话。
因为哈达那拉的确死了,已经一年多没有收到他的来信了。
如今却被余令一语叫破,想必就是他杀得!
“索尼你认识么?”
赫舍里明达闻言一愣,握刀的手一顿。
赫舍里索尼是自己赫舍里氏的族人,自己的晚辈,目前只是一个侍卫。
这余令他是如何知道的?
“豪格呢,鳌拜你认识么?多尔衮多大了,有大玉儿么……”
听着余令说出来的一大串名字,赫舍里明达打了个寒颤,大明的探子把这消息都刺探出来了?
如此说来在赫图阿拉里一定有一群隐藏极深的大明探子。
赫舍里明达往后退了一步,他觉得这个很重要,他要活着回去,他要把这件事告诉大王。
这个非常重要。
大明的探子不差!
随着他的退,身后两人冲了出来,速度极快,一刀劈在余令的甲胄上,力量很足,砍的余令一个踉跄。
余令止住脚步开始反击。
见两人一左一右的围堵而来,余令一手握刀,一手握刀身,冲过去,腰身发力,猛的一转,刺耳声响起。
一声惨嚎……
右侧的建奴皮甲被划开,肚子也被割开一道口子。
猪大肠顺着缝隙就挤了出来。
他双手托着肠子一边往肚子里塞,一边发出惊恐吼叫。
“啊~啊啊~~~”
叫着叫着味道就变了,惊恐里夹着撕心裂肺的疼。
不等右侧的人去看伙伴怎么样了,余令笑着朝他冲来,挥刀劈砍。
余令长刀挑开,仗着胄甲防御欺身入怀,重重的一拳砸在鼻梁上。
这一下要了命,眼前全是星星。
如意冲来了,袖锤子滑落至手心,照着这甩脑袋的人胸口就是一锤。
噗的一声响,汉子吐出一口黑血。
护心镜能防很多利器,但对锤子而言……
小肥对着树干试过,一锤下去能把护心镜砸到树干里不掉下来。
同理而言,只要砸的准,也能砸进肉里去。
也就眨眼功夫,院子里人死的差不多了。
可在四周的围墙上,还有人不断的在往下跳,望着警惕的余令,赫舍里明达朝着他得意的笑了笑:
“你跟辽东的那些将领一样,过于自大!”
“是么,原来你是这么看我的!”
余令往后退了一步,朝着身后的阁楼看了一眼。
长安做火药的怂黑娃的二儿子笑了,他知道他要立功了。
余令开始往回跑。
赫舍里明达笑了,他认为余令往回跑的是害怕了,是想依据屋舍的地形来跟自己耗时间。
自己难道不会点火么?
“山君?哈哈哈,逃跑的老虎?”
“狗奴才,别他妈嘴硬,你以为我把大门炸了是跟你玩肉搏游戏么,爷爷不是你家的奴儿,没事喜欢露屁股!”
余令的话才落下,冒烟的黑疙瘩就落下了。
赫舍里明达知道这是火药,但他不怕。
因为见过无数火药,都说大明火器无敌,若真是无敌,那大明九边有何存在的意义?
若真是无敌,六堡,抚顺为何成了自己大金的堡垒?
赫舍里明达虽然轻视火药,但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自己浑身起鸡皮疙瘩。
这个感觉很像自己在山里挖人参,猛地抬起头时一条毒蛇正对自己吐信子。
按照本能,赫舍里明达还是朝着边上躲闪。
“躲起来,躲起来,找地方躲起来!”
所有人开始找掩体,可他们不知道余令这个人有多狠,每个掩体后都埋着地雷。
怕有哑炮,每一处都藏着好几个。
“这是什么线,这么长?”
爆炸声响起,跟过年的时候放炮一样,爆炸声一个接着一个。
跳进院子的那一批人成了重点照顾的对象。
“凉凉君知道为什么炸门么,我这是为了关门杀狗! ”
响声还没落罢,余令再次大吼道:
“王不二,带人,五人一组,压过去,敲断手脚,请客人进门做客!”
“是!”
“如意,小肥!”
“在!”
“开门迎客!”
大门开了,小老虎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
外面的贼人此刻都是懵的,如此密集的爆炸,还在密闭的院子里……
所有人都觉得这火器竟然如此恐怖!
院子里的惨状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冷兵器的伤口的都是有迹可循,火药弹里面的瓷器碎片带来的伤口让人看不到痕迹,如同利爪撕裂......
他们身上的皮甲可以抵挡部分呼啸的瓷器碎片……
他们的脸,他们的四肢就成了重灾区,踩到地雷上的人直接就不用活了,真的是血肉模糊。
虽然没有被火药完全撕裂,但他们的腿,白骨都露在外面……
好些人的腿都断了。
一个罐子两斤火药,余令觉得就算是黑火药,这他娘的也是火药。
搞不出来更高级的,难道做不到量大管饱么?
不是有人说了么,量变决定质变!
这群人一见自己的兄弟这么惨,心里立马有了退意。
进来是跟人拼刀子的,结果人没见到自己这边倒了一大片,一拳打在棉花上。
“我家令哥请你做客!”
王不二淡然的挥刀,非常果断的用刀背敲碎手腕和膝盖骨,扯着辫子就往堂屋里面走,走一路,血流了一路。
这群人怕了,想跑。
可这时候已经跑不了,能翻墙进来是因为外面有梯子。
如今想出去可没有梯子,想跑已经来不及了。
堂屋里,钱谦益望着忙碌的如意。
一把把的椅子被抬了出来,左右对立,整整齐齐的码到门口,椅子上有了人,被人扶着坐好。
肖五走到人前,揪着头发,照着胸口就是一拳。
每出一拳,钱谦益就是一哆嗦,不是他怕血,是害怕这种面无表情的杀戮方式。
余令身边的这群人就不像人,就像是专门来索命的。
每个人都不乱,每个人都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连大喊大叫都没有!
鲜血顺着椅子缓缓地流到地面,慢慢的汇聚成一滩.....
赫舍里明达也受伤了,他有些恍惚。
望着走来的余令,他忍不住想跑,可一想到余令那轻蔑的眼神,他选择面对。
“贵客,里面请!”
望着余令身后越聚越多的人,赫舍里明达知道自己输了,输在了自大。
这个宅子这么多人他先前竟然以为是奴仆,没想到其貌不扬的人却是恶鬼。
赫舍里明达望着余令,长刀横在身前:
“你不配做大明的勇士!”
余令烦的就是这种。
我是失败者我有道理,如果自己输了,他做什么都是有理的.....
什么男人不男人,本质就是他没占到便宜的恼羞成怒!
“我是读书人,进士第一百九十九呢,我从不认为自己勇士!”
“余令,拔刀!”
余令望着赫舍里明达,望着他恼羞成怒的样子,笑了笑:
“不要做什么无谓的挣扎了,你不配让我拔刀,让你们的什么第一巴图鲁来!”
“余令大胆!”
“你大胆,努尔哈赤大胆,大明养的狗,要吃的给他好吃的,要喝的给好喝的,可这狗竟然要上桌.....”
余令大声怒斥道:“忘了大明才是你们的主子么?”
赫舍里明达怒了:“汉狗找死!”
“奴儿哈赤一个龙虎将军,在我大明是臣,你充其量是奴,我也是臣,你一个奴对臣大吼大叫,跪下!”
小老虎冲了出来,抬手打掉赫舍里明达手上的长刀,伸手往他肩膀一拍,笑道:
“我朝臣子说奴儿跪下!”
余令身后众人齐声怒吼:
“奴儿跪下!”
小肥举起锤子邦邦两锤,膝盖骨碎裂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
“我是赫舍里氏,我大金国最尊崇的姓氏之一,余令你好大胆!”
“去你妈的,老子炎黄子孙!”
“狗啊,余令别忘了你也是狗!”
余令从身后拿出双眼火铳。
对着跪在地上还不愿意屈服的赫舍里明达砰地就是一枪,紧接着第二枪。
赫舍里氏瘫软在地上,望着身上的洞洞,他觉得情报有误,大明的火器真的厉害。
“这是什么!”
余令换好了子弹,枪口再次对准了他:“记住了,它叫大学士,杀野猪用的!”
“砰!”
喜欢混账,谁说我不是阉党请大家收藏:(m.ququge.com)混账,谁说我不是阉党趣趣阁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