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被雾气揉成银灰色粉末,林树君反手将铜钱剑收回吉他包时,皮革上的血手印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指尖残留着金属与皮革摩擦时的微涩触感。
老神棍用犀角罗盘敲了敲后视镜,碎成齑粉的玉佛突然在孙玉锦腕间重新凝聚,伴随着细微的沙沙声,如同尘埃被无形之力重新拼接。
“陶教授家就在村西头。”孙玉锦揉着太阳穴指向浓雾深处,腕间红绳突然崩断,断裂的瞬间传来一声尖锐的脆响,像是玻璃丝崩裂。
玉佛坠在车座缝隙里,裂痕处渗出暗红色絮状物,带着一股淡淡的铁锈味和潮湿的霉味。
陶家老宅门楣上悬着的八卦镜已经发黑,镜面仿佛凝结了某种粘稠的液体,映不出月光。
林树君刚跨过门槛,二楼突然传来玻璃炸裂声,碎片如雨般洒落,回荡在空旷的楼道中。
昏迷的陶文光枯瘦如柴,床头摆着的安宫牛黄丸药盒里,七枚蜡丸表面都浮现出婴孩掌纹,掌纹边缘微微凸起,像是某种古老图腾的浮雕。
“教授上月在考古现场晕倒后,体温就一直低于25度。”孙玉锦掀开被角,老人脚踝处赫然缠着三股绞丝银链,链身冰冷,泛着诡异的幽蓝光泽。
林树君用刀匣边缘轻触银链,金属表面立即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梵文,文字仿佛在流动,发出轻微的嗡鸣,像是某种低频的咒语。
“我需要些音乐素材。”林树君突然转身下楼,吉他包撞得木楼梯咚咚作响,每一步都像是敲在人心上。
老神棍揪着山羊胡嘀咕:“哪个正经人背着战国玉具剑采风?”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几分戏谑。
村祠堂飞檐上的嘲风石像缺了右眼,残缺处残留着干涸的血迹。
林树君踩着潮湿的砖墙翻进内院时,供桌上的三牲祭品还冒着热气,散发出淡淡的肉腥味。
他蘸着香灰在掌心画符,牌位后的暗格里却只有半截烧焦的族谱,纸张焦脆,触手即碎。
正要离开时,后山突然传来撕心裂肺的尖叫,那声音仿佛从地底传来,令人毛骨悚然。
新死的村民仰面躺在滚石旁,裤管里灌满腥臭的淤泥,空气中弥漫着腐烂的气息。
林树君用银针挑开死者眼皮,虹膜上凝结着霜花状的灰斑,冰冷而诡异。
“死亡时间不超过两小时,但尸温已经接近零度。”他捻着死者领口的槐树籽,身后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像是有人悄然靠近。
“音乐家同志收获颇丰啊。”老神棍蹲在院墙上啃烧鸡,油纸包里却传出猫叫似的啼哭,声音突兀而诡异。
孙玉锦正在给陶教授更换冰袋,看到林树君刀匣缝隙渗出的黑水,嘴唇微微发抖,
林树君突然用剑指抵住老神棍眉心:“三十年前湘西尸王案,有个用糯米酒坛收怨婴的老道......”话音未落,二楼传来陶妻的惊呼。
众人冲上楼时,心电监护仪上的符咒纹路正在吞噬血压数值,数字不断跳动、扭曲,仿佛被某种力量吞噬。
“今夜我守一楼。”林树君将七枚铜钱按七星状嵌入门板,指尖传来金属嵌入木头的轻微震动感。
老神棍摸出个酒葫芦往地上洒了三圈,液体落地竟化作跳动的幽蓝火焰,火光映照着他阴晴不定的脸。
孙玉锦欲言又止地望着窗外,村口路牌渗出的黑血已经蔓延到槐树根部,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腐朽的铁锈味。
月光突然被浓云吞噬,老宅所有门窗同时震颤,像是被无形之力撼动。
刀匣中的古剑发出龙吟般的嗡鸣,林树君贴在门缝上的黄符无风自燃,灰烬中浮现出十九个布娃娃的残影,模糊而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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