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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搓弓弩养娇妻,竟要我黄袍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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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章 御笔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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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得极慢,极仔细,每一个字都仿佛要在心中咀嚼数遍。脸上的表情,随着阅读的深入,不断变幻。

看到陈锋激烈反对增农税,痛陈前朝覆灭之鉴与本朝祖训时,他感同身受地微微点头。

身为帝王,他比谁都清楚,农民,才是这个王朝最根本的基石,动摇不得。

看到陈锋将矛头直指“重农抑商”国策已僵化失灵,剖析豪商巨贾如何通过勾结官吏、隐匿资产等手段疯狂逃税,导致国库空虚、民生维艰时,他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寒芒!

这正是他登基以来,心知肚明却又被层层利益集团裹挟、无从下手的最大痛处!

而当“成立税务总局”、“推行行业累进差额税率”、“开征海关税”、“发行国债”这一系列具体、大胆、闻所未闻却又环环相扣的策略如一幅波澜壮阔、气势恢宏的改革画卷,在他面前徐徐展开时,这位稳坐龙椅二十余载、自认已能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帝王,再也无法保持镇定!

他霍然起身,拿着那份薄薄的试卷,在空旷的御书房内来回踱步,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震撼!前所未有的震撼!

他震撼于陈锋的胆大包天!

这已经不是一份简单的考场策论了,这是一份足以改变大乾国运的治国纲领!一份详细到近乎可以直接施行的改革蓝图!

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年仅二十的年轻人,一个出身乡野的猎户之子,竟能对国家财政、军事民生、税收结构有如此深刻、如此系统的洞察!

“讲武堂”之策,已让他惊艳,认为此子是难得的将才。而这“新税法”之策,更是让他感到了深深的震惊,甚至是……一丝畏惧!

此子,究竟是何方妖孽?他的脑子里,到底还装着多少这等惊世骇俗的东西?

“此子……此子究竟是如何想到的?!”萧景贞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莫非真是天授奇才,降世来辅佐于朕?”

但身为帝王,震撼过后,随之而来的便是深入骨髓的顾虑。

他太清楚了!这份策论背后,隐藏着何等可怕的阻力!

“讲武堂”之策,得罪的是那些腐朽的武勋和部分保守文官。

而这“新税法”之策,剑锋所向,几乎是囊括了满朝文武、皇亲国戚、世家门阀、地方豪强!

他们之间盘根错节,利益交织,早已形成一个庞大的、足以吞噬任何改革者的巨大泥潭!谁家背后没有几处见不得光的产业?谁愿意将自己碗里的肥肉乖乖吐出来?

此策一旦公布,莫说施行,仅仅是提出,就足以让陈锋这个名字,成为全天下的公敌!必将引来最疯狂、最酷烈的反扑!其凶险程度,甚至可能动摇朝局稳定!

到那时,哪怕是自己这个皇帝,恐怕也未必能完全护得住他!

是力排众议,擢拔此不世奇才,推行这或许能富国强兵的猛药?还是暂压其锋,将其保护起来,待时机成熟再徐徐图之?

两种念头在萧景贞脑中激烈交锋。他走到那幅巨大的大乾疆域图前,目光掠过北境的烽烟,掠过中原的沃野,掠过江南的繁华,最终又落回手中这份轻飘飘却重逾山岳的试卷上。

他渴望改革,渴望一扫沉疴,渴望开创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青史留名。

但身为帝王,他更需要平衡,需要稳定。他有雄心,但龙椅坐得越久,顾虑就越多。他怕乱,怕失控。

雄心与顾虑,如同两条巨蟒,在他心中死死缠绕搏斗。

他沉默了良久,久到一旁的张德海几乎以为皇帝站着睡着了。

终于,萧景贞下意识地看向一旁垂手侍立、仿佛与殿内影子融为一体的大太监张德海:“德海,你说,此策……可行否?”

张德海闻言,腰弯得更低了些:“陛下,奴才只是个阉人,愚钝不堪,哪里懂得这些军国大事,财政经济。奴才只听过一句老话,叫做‘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

“此策是良药还是毒药,奴才不知。但奴才听着,这上头写的法子,似乎能让国库有钱,能让边关的将士们能吃饱穿暖,能让他们的刀枪更锋利些。”

他又停顿了一下,像是偶然想起了什么无关紧要的旧事,似是自言自语道:“奴才还记得,陛下刚登基那年,也是在这御书房里,也是这样一个深夜,陛下曾指着这幅疆域图,对奴才说,‘德海,你看,朕的大乾,疆域辽阔,却外有强敌,内有沉疴。朕要让大乾的百姓,人人有饭吃,有衣穿;要让大乾的军队,横扫六合,威加四海;要让四方蛮夷,闻我大乾龙旗,无不望风而降!’”

他轻轻叹了口气:“陛下还说,‘为此,朕不惜一切!纵使与天下为敌,亦在所不惜!’”

张德海这番话,语气平淡,甚至有些絮叨,仿佛只是在追忆一段模糊的往事。

他猛地一震!

整个人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呆立当场!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二十多年前,那个刚刚铲除权臣、登上帝位、意气风发、眼睛里燃烧着火焰和理想的自己!那个敢于对着苍穹发誓要开创不世功业的年轻帝王!

是啊……曾几何时,自己也是如此的意气风发,豪情万丈。

曾几何时,自己也曾有过不畏艰难、与天下为敌的决心和勇气。

可随着年岁增长,坐在这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上久了,听得多了,看得透了,那份锐气和魄力,反而被重重顾虑、各方平衡消磨得所剩无几。

自己变得越来越像一个精于算计的“守成之君”,而非一个敢于开拓的“创业之主”!

他看着眼前这份墨迹似乎还未干透、却仿佛每一笔每一划都在燃烧着火焰的试卷,又想起了密报中陈锋那年轻而坚毅的脸庞,想起了他那句“镇北侯府的颜面是战场上挣来的,不是考场上争来的”!

此子,有胆魄,有见识,更有行动之力!他敢想,更敢做!他就像一把未经雕琢的绝世宝刀,锋芒毕露,足以劈开这沉沉暮气!

而自己,身为握刀之人,难道反而要因为惧怕刀锋伤手,就将其弃之不用,任由宝珠蒙尘吗?

与天下为敌?

朕乃天子,富有四海!这天下,本就是朕的!朕若想改变它,何须惧与谁为敌!

他忽然笑了。

笑声中,带着一丝自嘲,但更多的,却是重新被点燃的万丈豪情!

“好!说得好!好一个陈锋!好一个‘与天下为敌,亦在所不惜’!哈哈哈!”

“德海,你说得对!朕……老了,却还不如一个年轻人看得明白!”

他大步走回御案前,拿起那支朱砂御笔,不再有丝毫的犹豫和彷徨!

他蘸饱了朱砂,在那份编号“和字九十七号”的试卷卷头上,写下了两个力透纸背、霸气淋漓的大字:

“榜首!”

写完,他似乎还觉得不够,又在旁边加了一行朱批:

“此卷,见识超凡,胆魄过人!其策论,直指国朝积弊,如利刃破竹,发人深省!所提计策,虽惊世骇俗,然环环相扣,切中要害,实乃安邦定国之良方!朕心甚慰!朕心甚慰啊!”

“此等经天纬地之才,若不擢为榜首,何以慰天下士子之心?何以彰朝廷求贤之意?”

他放下御笔,将试卷递给张德海。

“传朕旨意!将此卷发还贡院,着主考官郑玄、副主考官张柬之,以此卷为今科会元,不得有误!”

“另,”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份被他评为“文采可观”的另一份试卷,嘴角泛起一丝冷意,“那份‘玄字三十七号’卷,既文采尚可,便点为一甲第三吧。”

“是!奴才遵旨!”张德海深深躬身,小心翼翼地收起那份已被皇帝御笔钦点的试卷,倒退着走出了御书房。

萧景贞独自站在御案前,目光再次投向墙上的疆域图,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陈锋……朕已将你推到了风口浪尖。是成为劈开黑暗的利剑,还是被巨浪撕碎的扁舟,接下来,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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