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雨柔与许彬一同向沈知意弯腰深福一礼聊表谢意。
待二人走远后,树林中便传来“沙沙”声。许是许彬所言的另一位轿夫寻了绳索回来了?
轻推车窗,透过极小缝隙向外望去,却未见有任何人影。
方一回身坐好,便又传来这“沙沙”声,只是这次的声音比方才更为清晰,似是有人行走于落叶之间,慢慢向这轿子的方向靠近一般。
不对啊...掉进坑里的两位轿夫怎也听不见其叫唤声了?
沈知意不觉地攥起双拳,正当犹豫是否要鼓足勇气下轿探探时,一阵急促地脚步声又从身后方传来,紧接着,便听那人喘着粗气道:“兄弟们!我...我来了,我寻着绳子了!且等我将你们二人拉上来!”
好,看来是去寻绳索的轿夫回来了。
沈知意松了口气。
“哎?奇怪...怎不见那位兄弟?”寻绳索的轿夫喊了一遭,却未见其回应。他又怎知与他在后面抬轿的人早已逃之夭夭。
忽地,轿帘被掀起,见那轿夫一脸错愕地盯着沈知意。
沈知意心道:遭了,难道是被发现新娘身份不对了?
她佯装镇定自若,掐着嗓音道:“怎么?我们何时出发?”
那轿夫怔了一下,支吾着:“还...还差一位兄弟,你怎生把红盖头揭了?”
沈知意这才意识到他惊讶地盯着自己原是因为其红盖头未盖上!光顾着坐轿子,全然忘记这回事。
她眨了眨眼:“这轿子太过闷热,我揭下盖头透透气。”遂将身旁的盖头拿起盖上。
沈知意暗叹着,看来许彬这招金蝉脱壳,光使自己“脱”了,却未想到谁来做这第四个轿夫?
轿子之外,那轿夫大喊着两位落坑兄弟的名字,却迟迟未见那二人回应。
难道......
难道他们遇难了?
许彬分明言说那坑不深,也不该有何危险。为何方才还在哀嚎的声音却突然没了?
轿夫再次跑回掀帘,焦灼道:“姑娘,你且再等等...我准备下去探探我那二位兄弟是何情况。”
“好。”沈知意淡淡回应着。
他一边喊着那二人的名字,一边将自己腰上与不远处的一颗树上套上绳索。嘴里念念有词地爬下去。
在其爬下去不久,那踩树叶的“沙沙”声再次响起。由远及近...
竟如此之快就爬上来了?
“大哥?可是有救到人?”沈知意紧张地蹙眉试探道。
......
无人回应。
盖头下的瞳孔因一时紧张而左右来回转动着...
完了...今夜莫非真要交代在此处了?
沈知意下意识地将红盖头掀开,也是在那一瞬,轿帘倏地从外面被撩开!
方要大声呼救,可在见到眼前之人时,嘴边的肌肉瞬时绷住...
“李...李承渊?!”由惊吓转换为惊喜只需一瞬,少女眼角噙着泪,她踉跄地扑向眼前人。
对方紧紧拥着她,柔声道:“我来劫亲的可是时候?”
怀中之人微微颔首,复又用了摇首嗔道:“来迟了...”
李承渊唇角微扬,宠溺地抚摸其簪发。
“趁那几个轿夫还未发现,事不宜迟,我们快走。”李承渊立时严肃道。
“等等...那掉进深坑里的轿夫莫非是你将他们打晕的?”沈知意询道。
李承渊一时不解,他蹙眉地看向沈知意所说的深坑方向,摇了摇首。
“我未做过何事。”
为何掉进深坑的两位,以及方才下去的那一位,都没了动静...
“莫要管这些,快上马离开这里为妙!”李承渊似是察觉到一丝不妙,便催促着沈知意。
沈知意方踏上马背,便听得身后忽地传来声响。“不好!小心!”李承渊疾喝未落,已飞身扑来,将她死死护在怀中。
利箭穿风而至,“唰”地一声没入血肉,一口鲜血吐在沈知意的大红嫁衣上。
那刺客眼见失手,身形如鬼魅般飘至马前,掌中寒刃泛着冷光。
李承渊因受重伤而动弹不得,却仍梗着脖颈怒喝:“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即将是死尸一具,知道我是谁又如何?”黑衣蒙面人悠悠道。
“你这卑鄙小人,竟敢暗箭偷袭...敢不敢将指使你的主子道出?!”沈知意攥紧拳头怒道。
“哈哈哈哈!死前还话多,这就让你们二人双双去见阎王!”黑衣蒙面人狂笑未落,已将腰间长剑拔出,寒光直逼二人面门。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玉色流光破空而来,精准撞在剑脊之上。
只见长剑脱手飞出,深深钉入远处树干。
是谢榕屿的玉骨扇!
紫色衣袍扫过草叶,忽地,人已立于马前。
“阁下好身手。”黑衣蒙面人翻身抽出腰间短匕便刺。
谢榕屿则旋身轻巧避开,玉骨扇斜挑而出,扇缘如刀削向对方手腕。
二人瞬息之间已交手十数回合...
骤雨般的攻势里,谢榕屿忽然变招,左手虚晃引开对方视线,右手折扇“啪”地合拢,趁其重心不稳,猛地戳向黑衣蒙面人胸口。
那人身子一弓,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谢榕屿立时上前一步,折扇指向其脖颈。
为防其咬舌自尽,他又抽出一条白帕将那人的上下牙齿分开:“说,谁派你来的?!”
“那个...谢世子...他这样似是也说不上话...”沈知意见其被这般绑着牙齿,“善意”提醒着。
谢榕屿将玉骨扇收回:“哦...哦,那我就将此人绑起来,带回青洲大理寺!”
李承渊一个咳嗽又吐出一口鲜血。
望着自己裙子上一摊又一摊的鲜血,沈知意皱紧眉头喊道:“李承渊!你怎样了?!莫要吓我啊...”
“无妨...我能...挺住...”李承渊气若游丝地回应着。
谢榕屿将那黑衣人绑上并扔到自己的马背后,倏地出现在二人身旁。
他微皱眉头凝着李承渊的伤口,又向前凑近闻了闻这支箭:“情况不妙...这箭矢虽未射中要害,但上面似是涂抹了毒粉。”
沈知意内心“咯噔”一下,她抬手抓住谢榕屿的肩膀,摇晃道:“世子,求求你,救救他!”再也忍不住情绪,喉间滚动着压抑的哽咽,连呼吸中都带着颤抖。
李承渊却强忍着剧烈疼痛,咬牙道:“谢榕屿...你要将知意,带回...带回青洲...定要保她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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