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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庭道枢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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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神裔踪?太微余党遁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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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池的水波已经三个月没见过雷霆。张承枢将阳平治都功印浸入池水中,法印上锈蚀的太阴冰魄正被雷池灵水慢慢剥离,露出底下新刻的人妖共生符纹——那是用他指尖血混合阿青符馆的朱砂所绘,符纹交汇处生着细小的桃枝嫩芽,是桃木剑灵根的气息。

“承枢师兄看,这蚀道兽的妖核碎片。”阿青捧着块墨色晶体跑过来,晶体里裹着缕青黑色雾气,正是前些天从地底爬出来的蚀道兽核心。她将晶体放在雷池边的石板上,石板立刻浮现出凡人画的“镇宅符”刻痕——那是渝州百姓自发凿刻的,此刻正发出淡金色光芒,竟将妖核碎片的雾气逼得缩成一团。

张承枢刚要开口,腰间法印突然震颤起来。他猛地按住印纽,只见雷池水面映出奇异的景象:九道黑影正乘踏着破碎的太微阁飞檐,朝着东海方向逃窜。为首者袍角绣着半片太阴冰魄纹,正是太微阁主的副手玄真子——此人在共生村被毁时,曾以冰棱刺穿三名半妖孩童的咽喉。

“神裔余党没被一网打尽。”苏挽月的声音从雷池对岸传来,她刚结束对道基妖纹化修士的存神治疗,月白色道衣上还沾着未散的黄庭白气。发间五帝簪斜斜插着,簪尾垂下的银链缠着片海妖鳞片,那是今早渔民送来的,鳞片内侧刻着神裔特有的“太微星文”。

张承枢抓起桃木剑,剑身上的星官银线突然亮起,指向东南方。他想起玄机子手札里的记载:“太微阁与东海沧渊有旧,昔年星渊妖君被镇,其残魂藏于万墟龙宫。”他望向苏挽月,对方正将海妖鳞片放在掌心观想,眸中倒映出海底景象——漆黑的海沟里,无数发光的触手正托着座破败的宫殿,殿顶悬着块断裂的匾额,隐约可见“太微”二字。

“他们要去寻海妖之祖沧渊。”苏挽月指尖抚过鳞片上的星文,那些扭曲的符号在她掌心渐渐舒展,化作一行血字:“以妖星核为引,唤星渊归位,重铸完美天道。”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帕子上染着淡金色的血点——那是上次燃烧神裔血脉灼烧妖星根时留下的旧伤,每逢感应到强大的太阴之力便会发作。

此时渝州港的渔民正围着艘破损的楼船议论。船板上布满冰霜灼烧的焦痕,桅杆上挂着半面神裔旗帜,旗面绣着的太微星图已被海水泡得模糊。老渔民王伯颤巍巍地指着船底:“昨夜三更,看见九道黑影骑着发光的大鱼往深海去了,那鱼眼睛跟冰窟窿似的,照得海水都结了薄冰。”

阿青蹲在船板上,用手指抠着缝隙里的冰晶。冰晶遇她指尖的体温化作黑水,在甲板上晕开奇异的纹路——那是神裔特有的“星轨定位符”,只是绘制者手法慌乱,最后一笔歪歪扭扭,竟与她教半妖孩童画的“平安符”有几分相似。“这符纹指向极北冰原,但尾端却往东南偏了三度。”她突然抬头,看见海面上掠过一群信鸽,鸽腿上绑着道盟的传讯符,“是去东海的方向,他们在故意混淆踪迹。”

张承枢的桃木剑突然发出嗡鸣,剑身上的星官银线与雷池水面的倒影连成一线,映出玄真子的侧脸。那神裔正站在一头巨鲸的背上,手里捧着个漆黑的匣子,匣缝里渗出的气息让桃木剑上的嫩芽瞬间蜷缩——那是被强行剥离的九婴残魂,还沾着星官碑的金纹。巨鲸喷出的水柱里夹杂着碎冰,冰粒在空中化作“太阴锁魂咒”,显然是在加固对残魂的封印。

“他们要拿九婴残魂做什么?”阿青的徒弟,那个叫小蛮的半妖孩童突然问道。他左耳还留着神裔冰棱划开的疤痕,此刻正被苏挽月用存神术滋养,疤痕上泛着淡淡的五帝金光。小蛮手里攥着块妖星碎片,那是他在共生村废墟里捡的,此刻碎片突然发烫,烫得他差点扔掉。

苏挽月接过碎片,指尖刚触到表面就皱起眉。碎片里流转的不再是单纯的妖星邪炁,而是混杂着一种古老的潮汐之力,像是有无数海妖在其中嘶吼。她闭上眼,五帝簪突然飞出五道白气,在半空凝成五幅水纹图——那是通过存思“水官解厄”之象窥见的未来:东海深处,万墟龙宫的废墟上,神裔正将九婴残魂倒入座血色祭坛,祭坛四周跪着成千上万被铁链锁住的海妖,它们的眉心都烙着太微阁的星印。

“沧渊要借神裔之手打破封印。”苏挽月睁开眼,眸中还残留着水纹的残影,“海妖之祖沧渊被初代天师困在万墟龙宫三千年,他的本体是条吞天巨鳌,当年曾助星渊妖君对抗天师道。神裔拿九婴残魂当钥匙,他自然愿意合作。”

张承枢突然将阳平印拍在雷池边的石碑上,法印上的共生符纹与碑刻的“容缺为道”产生共鸣,竟在半空投射出玄真子与沧渊的对话声——那是阳平印吸收的天地念力自动记录下的秘语:

“……只要献出九婴残魂,本尊便能帮你们复活星渊妖君。”声音苍老如礁石摩擦,带着咸腥的潮气,“但本尊要的报酬,是让所有海妖在完美天道里拥有一席之地。”

“妖君归位之日,便是人妖平等化为泡影之时。”玄真子的声音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那些凡人与孽畜的共生契约,本就是对天道的亵渎!”

“很好。”沧渊的笑声让海水都在震颤,“三日后,带妖星核来万墟龙宫。本尊会用十万海妖精血为你们铺就血祭之路。”

投射的声音突然中断,雷池水面剧烈翻涌起来,无数细小的冰棱从池底浮起,又被雷纹符火瞬间烧成白雾。张承枢握紧桃木剑,剑身上的星官银线已经指明了万墟龙宫的方位——就在东海最深的“墨渊海沟”,那里连 sunlight 都照不进去,只有海妖自身的磷光勾勒出沉船与白骨的轮廓。

“我们得去阻止他们。”阿青突然站起来,她的指尖还在流着血——刚才抠船板上的冰晶时被冻伤了,伤口处却自动浮现出半道共生符纹,那是苏挽月之前教她的应急术法。“凡人符馆的弟子已经在沿海布下了‘听涛符阵’,只要神裔靠近,符纸就会发出警报。”

苏挽月却摇了摇头,她的指尖正捏着片海妖鳞片,鳞片上的星文已经变成了暗红色:“沧渊布下了‘万涛迷阵’,任何修士靠近都会被拉入幻境,看见自己最恐惧的‘道缺’。你师父当年就是在那里被拖入海底,再也没上来。”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小蛮注意到她捏着鳞片的指节泛白——苏挽月的师父,那位茅山高道,正是五十年前追查海妖异动时失踪的。

张承枢突然将桃木剑插入雷池,剑刃没入的地方立刻涌出大量符鱼,每条鱼的背上都驮着枚微型雷纹符。“我用星官之力给这些符鱼做了标记,它们能顺着洋流找到万墟龙宫。”他望着符鱼消失在雷池出口的方向,“阿青,你带半妖弟子去加固沿海符阵,一旦发现海妖异动就用‘烽火符’示警。挽月,我们去雷池底取‘定海神珠’——那是初代天师镇压沧渊时留下的法器,或许能破他的迷阵。”

苏挽月点头时,五帝簪突然发出清越的鸣响。她抬头望向天空,只见一群信鸽正往西北方向飞,鸽腿的传讯符在阳光下泛着金光——那是道盟派往极北冰原探查的修士发出的,他们回报说并未发现神裔踪迹,只在冰原上找到些故意留下的太阴冰魄碎片。

“果然是声东击西。”张承枢冷笑一声,掌心雷纹突然亮起,将那些冰魄碎片的气息从阳平印里逼出来,“他们故意让我们以为要去极北,其实早就和沧渊约定好了时间。”

此时东海深处,万墟龙宫的废墟上正刮着黑色的旋风。玄真子站在血色祭坛前,看着手下将最后一块九婴残魂碎片摆进祭坛凹槽。残魂碎片接触到凹槽里的海妖血,立刻发出凄厉的尖啸,祭坛四周的海妖锁链突然绷直,那些被囚禁的海妖开始疯狂挣扎,它们的精血顺着锁链流入祭坛,在地面上绘出幅巨大的太微星图。

“再等三日,星渊妖君大人就能重临人间。”玄真子抚摸着祭坛中央的凹槽,那里空着个位置,显然是留给妖星核的,“到时候,那些与孽畜共生的凡人,那些背叛神裔的叛徒,都要为他们的‘道缺’付出代价!”

他身后的神裔修士突然指着海面:“护法请看,那是什么?”只见无数发光的符鱼正从洋流中涌来,它们背上的雷纹符在黑暗中亮起,竟在海面上拼出幅巨大的共生契约图——那是张承枢用星官之力传递的警告,也是宣战书。

玄真子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猛地拔出腰间的太阴剑,剑刃上的冰霜立刻冻结了周围的海水:“给本尊杀了这些符鱼!绝不能让双星知道我们的计划!”

但已经晚了。雷池边,张承枢看着桃木剑上亮起的星官银线,那些银线正随着符鱼的视野,将万墟龙宫的景象一点点投射出来。苏挽月的五帝簪悬在半空,将这些景象拓印在《黄庭经》残页上,残页的空白处立刻自动浮现出破解万涛迷阵的口诀——那是她师父当年被困前,用最后一丝神念留在经文里的。

“三日后,正好是潮汐最低的时候。”张承枢将阳平印系回腰间,法印上的共生符纹已经完全亮起,桃枝嫩芽上开出了细小的白花,“定海神珠加上《黄庭经》的口诀,足够我们闯一次万墟龙宫。”

苏挽月将拓印着口诀的残页折成只纸船,纸船入水后立刻化作艘白玉舟,舟身刻满了“五脏神存想”的符文。“我已经让阿青把‘万民符阵’的力量引到海边,只要我们在龙宫动手,沿海的凡人就能同时发动符阵,牵制那些被奴役的海妖。”她望着白玉舟在雷池里轻轻摇晃,舟首的五帝神像正与远处的东海产生共鸣,“这一次,不能再让任何无辜者成为神裔野心的祭品。”

此时玄真子还在祭坛前得意地笑着,他没注意到祭坛凹槽里的九婴残魂碎片正在悄悄变形——那些碎片的边缘正长出细小的根须,根须上生着和雷池边一样的桃叶嫩芽。这是张承枢之前用桃木剑刺伤蚀道兽时,故意让剑上的灵根气息沾染上去的,就像在神裔的计划里埋下了颗道缺的种子。

三日后的潮汐会带走很多东西,或许是神裔的妄想,或许是海妖的枷锁,又或许是双星道体上尚未愈合的伤痕。但雷池的水波已经开始积蓄雷霆,阳平印的雷纹在月光下流转,五帝簪的白气与东海的涛声渐渐合拍,一场在深海展开的道缺之战,正在无声的倒计时里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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