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榜安民,控制要道,收缴溃兵,扑灭乱火。
一切,都在李琼的剧本中,井然有序地进行着。
大局已定。
不过仅仅只是半天功夫,原本极致的混乱,就已经渐渐恢复平稳。
城中重新恢复秩序,一切井然有致。
唯独只有一处地方,依旧如同修罗场一般。
紫禁城,坤宁宫。
这里已经不再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居所,而变成了一座人间炼狱。
数十名太监手持白绫与毒酒,正在疯狂地追逐、拖拽着那些哭喊哀嚎的妃嫔与皇子公主。
皇帝身穿一身早已不合时宜的戎装,手持天子剑,双目赤红地站在殿外。
他的脚下,已经倒着几具宫女的尸体。
他听着殿内传来的惨叫声,脸上露出的,不是痛苦,而是一种病态的快感。
“都死,都给朕死!”
“你们都是朕的,朕死了,你们谁也别想活!”
“李琼,你就算得到这天下又如何?你得到的,只会是一座空荡荡的皇宫,一个死绝了的皇室!”
他疯狂地大笑着,仿佛已经看到了李琼在发现这一切后,那气急败坏的模样。
然而,他没有等到李琼的愤怒。
他等到的,是如同奔雷般的马蹄声。
“轰!”
宫门被一股巨力,从外部直接撞开。
周平身披染血的重甲,如同一尊从地狱归来的魔神,大步走了进来。
他的身后,是数百名手持神臂弩的玄甲重骑,黑洞洞的弩口,对准了宫内所有还在动弹的人。
“住手!”
周平一声雷霆般的暴喝。
那些行凶的太监,被这股滔天的杀气一冲,吓得魂飞魄散,纷纷扔掉了手中的凶器,跪地求饶。
皇帝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周平。
“怎么可能,怎么会这么快。”
他设想过无数种可能,血战,巷战,围城战。
他从未想过,对方竟然能如此轻易地,就兵临他的面前。
“疯皇帝。”周平用一种看死人的眼神,看着他。
“你的游戏,结束了。”
他没有理会皇帝,而是对着身后一挥手。
“救人。”
“把这些疯子,全都给我绑了!”
玄甲重骑立刻上前,将那些幸存的妃嫔与皇子公主保护起来,同时将那些行凶的太监,全部捆绑在地。
皇帝看着这一幕,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最后的疯狂,他最后的杰作,就这么被轻易地打断了。
他感觉自己像一个在大人面前,耍脾气被当场抓住的小丑。
无尽的羞辱,涌上心头。
“李琼呢?让他来见朕!”
皇帝色厉内荏地尖叫道。
“朕要当面问问他,他眼里还有没有君臣父子!”
“就凭你?”
周平不屑地冷笑一声,一步步向他逼近。
“也配见我家王爷?”
“我家王爷说了,他要在太和殿的龙椅上,看到你的狗头。”
“不过,他又改主意了。”
周平的脸上,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
“王爷说,要活的。”
“要让你亲眼看着,属于你的时代,是如何落幕的。”
说完,他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抓向皇帝的衣领。
皇帝尖叫一声,挥舞着手中的天子剑,胡乱砍来。
“锵!”
周平甚至懒得用刀,直接用手臂上的铠甲,硬生生格开了那软弱无力的劈砍。
而后,他反手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皇帝的脸上。
“啪!”
清脆的耳光声,响彻整个宫殿。
皇帝被这一巴掌,扇得原地转了两圈,一屁股坐在地上,嘴里的牙齿,混着血水,吐了出来。
他彻底懵了。
他长这么大,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
“带走!”
周平像拎小鸡一样,将瘫软如泥的皇帝提了起来,扔给了身后的亲兵。
“把他给老子看好了,少一根头发,我唯你们是问!”
处理完这一切,周平才转身,走向那座金碧辉煌的太和殿。
他要为王爷,清扫出最后一块,也是最重要的一块地方。
半个时辰后。
太和殿内。
瘫软的皇帝,被两名士兵,死死地按在一根殿柱旁。
他被迫抬着头,看着那个本该属于他的,至高无上的龙椅。
周平就大马金刀地坐在那里。
他用皇帝的龙袍,擦拭着自己手中的马刀。
殿外,传来了李显扬的声音。
“将军,京城已全部控制,国库、粮仓、兵器库,皆已封存。”
“首辅张居正,及京中百官,正在殿外等候,请求觐见王师主帅。”
周平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了皇帝的身上。
“听到了吗,疯皇帝?”
“你的臣子,现在要来拜见我了。”
“你的江山,现在姓李了。”
皇帝的眼中,充满了血丝,他死死地盯着周平,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羞辱,愤怒,不甘,恐惧,所有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彻底撑爆。
就在此时。
一名神机阁的密探,快步走进大殿,单膝跪地。
“启禀周将军,王爷有令!”
周平立刻从龙椅上站起,肃容听令。
“王爷说,京城之事已了。”
“他命您,将皇帝带到李氏祖陵。”
“他要在列祖列宗的墓前,亲自审判他。”
“王爷还说……”
密探顿了顿,抬起头,看了一眼那如同死狗般的皇帝,声音变得无比清晰。
“他让您转告皇帝一句话。”
“朕在祖陵前,摆好了酒宴。”
“就等着你这位大周的天子,来给李家的列祖列宗,磕头谢罪了。”
轰!
这句话,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皇帝的精神。
去李琼的祖坟前,磕头谢罪?
让他这个九五之尊,去给一个臣子的祖宗,当众谢罪?
这是比杀了他,还要残忍一万倍的羞辱!
“噗。”
皇帝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双眼一翻,竟是活生生,被气得昏死了过去。
周平看着这一幕,发出一阵畅快至极的大笑。
他知道这才是王爷想要的。
真正的诛心,从来不是一刀毙命。
而是让他,在无尽的羞辱与绝望中,亲眼看着自己所珍视的一切,被碾得粉碎。
而这场盛大的审判,才刚刚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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