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钦吊儿郎当地和她说了,幸好她万事过心,注意到了,很快就去换了那双鞋子。
那时周钦呼朋唤友,但那些人和虞婳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想融入不容易,在周钦的场子,自然会冷落她,
甚至他都能注意到,周钦也丝毫不会注意到她有什么异常。
这双鞋应该是周钦第一次关心她,哪怕实际上是他买的,她也会觉得她的付出没有被轻蔑。
她当时明显很开心,虽然还是看上去波澜不惊。
但她坐着,手微微撑着沙发,认真看自己脚上那双鞋。
她那种细致认真的目光,犹如看不见的细针,无声平静地刺入他胸口。
她喜欢他人的时间太长,长到他以为会冇天光再现。
虞婳真的没想到:“怎么是你买的啊……”
他淡笑着,让她的尴尬消散几分:“现在听,是不是算是小惊喜?”
虞婳却真的没想到,只庆幸还好没扔,要不是周尔襟提醒,她都忘了这双鞋还在。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踝,有点不好意思,很难地开口坦诚承认:“是。”
原来是周尔襟送的。
她只是默念,都会忍不住心情变得有点好。
周尔襟慢声问:“穿高跟鞋累了一天,现在心情有变好点?”
“嗯。”她看着他。
两人对视着。
虞婳须臾又低头,却忽然发现:
“你的手和我的脚是不是一样长?”
周尔襟将另一只大手并列在她脚旁,发现确实是一样长:
“工程师是不是都对规格长短这么敏感?”
虞婳看见真的一样长,甚至他的手大概率可以包住她的脚,她无端有点隐热:
“应该吧,我很多数据可以目测出来。”
男人的手青筋游走,手指长,掌骨硬朗,放在她脚旁,很明显的差距,肤色也和她有点差别,只见他会觉得他已经肤色挺干净,在男人里算白的。
但放在她脚边,显得他的手偏小麦色。
而他温声开玩笑:“看来很适合给你按脚了。”
虞婳耳根有点窜热,他很明显的服务性质,明明从身家到能力所有配置都不需要就他,但他就是这样俯下身来就她了。
她压制着自己的不自然,尽量表现得云淡风轻:“现在先不按。”
“等需要的时候随时叫我。”他仍从容温笑。
她只内敛不泄露心绪:“看情况。”
第二天中午回家。
虞婳上台阶之前特地认真看了眼,想小心点不被绊到。
但没想到昨天绊到她的台阶内部做了二级分层,原本只有两阶的阶梯变成了三阶,她踩上去,高度刚刚好。
意识到什么,她心稍微触动。
周尔襟又开始做无声好人了。
现在不是以前了,怎么也不说。
但她下了台阶,默不作声地又把那台阶踩了一遍,高度刚刚好,一点也不容易摔跤。
这么小的事情,他是不是听谁说了她差点绊了一跤?
她心情都不自觉变得有点雀跃,握着包带慢慢挪进门。
而楼上露台的周钦看着她走了几遍,很明显是开心的。
最近受伤,他总在露台上坐着,几乎大家都知道,唯一会看见她差点摔跤的人,其实很清晰。
周钦因为受伤一直略微泛白的脸,只是落在她刚刚踩过的阶梯上。
依旧是罗马式花纹的繁复,没有在上面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她反复走了两遍的举止在脑海里反复浮现。
不像是无心的。
现在的关系,其实已经不适合她做这样的回应和试探。
周钦闭上眼,并没有继续看那台阶:“把我推回去吧。”
佣人应声。
虞婳进了室内,看见周尔襟正在看ipad,她走过去,想和他搭话,又有点身影:
“在干什么?”
“看你的婚纱设计图。”他却温柔,从容将平板递到她面前,“我们提前公证结婚,婚礼可以提前一点?”
虞婳其实没有意见,现在都已经是合法夫妻了,早晚都可以。
尤其是他是在以为她得了癌症的时候,毅然决定和她结的婚。
其实早些办婚礼让他安心是应当的。
“可以。”
“好,你同意我就和爸妈商量,到时候告诉你结果。”
“嗯。”
虞婳试探问:“你今天叫人弄台阶了?”
周尔襟并没有做,一时没有立刻明白她说的什么,不过没有表露出来:“嗯?”
虞婳不动声色挽尊:“其实我倒也没有真的摔跤,只是被台阶绊了一下而已。”
他不知道她昨天有差点摔跤。
此刻听她说起来,下意识会在意这未照顾到她的错漏。
但片刻,他猜到前因后果,今天周钦的确是叫人弄台阶。
他完全让人看不出所思所想,不动声色浅笑:“今天应该没摔跤了。”
“谢谢。”她诚实道谢。
周尔襟却剥茧抽丝,只问最底层的本质:“是因为觉得我弄了台阶而开心吗?”
其实就是因为是周尔襟准备的,她因他的关心而开心,其实台阶本身都无足轻重:“嗯。”
周尔襟猜到了一切,却没有明说:“不用谢,其实不是我,应该是管家他们找人弄的。”
此刻告诉她是周钦弄的,多余的让她不开心。
而且周钦本不该做这件事的。
此刻因他不是她的局外人,风水轮流转,此刻那个被剥取功劳的人是周钦,被偏爱的人是周尔襟。
但他无意邀功。
虞婳有点惊讶,不过无论如何,都是被周家注意到了,连她差点摔跤都知道。
周尔襟温和道:“等会儿,我发条消息。”
虞婳就在一边等他。
周尔襟拿手机给管家发信息,让重新铺设磨砂的地砖面。
事情做圆,才能确保她真的不会再摔跤。
他发完,虞婳上前,轻轻推一下他,说是推其实更像碰。
而周尔襟被她轻推着,仍然浅笑带过方才的事情:“总是推我,考不考虑换个地方推?”
虞婳不明白:“去哪推?”
周尔襟视线看向她身后,而她身后是床。
明知他是有意揶揄,不是来真的,虞婳:“……”
“今天你过生日,我不和你计较。”
周尔襟:“假如不过生日呢?”
沉默了一会儿,虞婳声线压低道:“那我就要好好调教你了。”
她一脸老实巴交的,说完之后,周尔襟看着她,她还是好像没说什么一样,顶着一副看起来忠厚淳朴的表情,认真看着他。
但她说的话难以相信是她说的。
周尔襟都停滞两秒,才轻笑慢声说:“婳婳,这种话不能乱说。”
“不让人调吗?”她却道。
如此不合适的词,她用淡定的表情说出来,好像真的打算言行一致,肝胆相照地调教他,让人被她眼神盯得泛出浮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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