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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两界打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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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花芯里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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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机掠过初心泽的琉璃光时,舷窗外的花海突然燃起一片炽烈的红。可走近了才发现,那些看似燃烧的花朵,大多是半开的苞——花瓣蜷着不肯舒展,花芯泛着灰败的白,连最该滚烫的花蜜,都凉得像结了层薄冰。

“是热忱原的‘燃心花’在失温。”守书人的声音带着点焦灼,他捏起一瓣蜷曲的花瓣,花瓣上的红立刻褪成浅粉,“正常的燃心花该是‘往外涌的烫’,画家调色时溅在画布上的红、铁匠抡锤时溅起的火星、就连孩子追蝴蝶时跑红的脸颊,都能让花瓣炸开半尺高——就像烧得正旺的火,恨不得把光和热都泼出去。可现在你看……”

他把花瓣往花芯里塞,半开的苞突然抖了抖,露出里面藏着的影子:那人对着画板发呆,画笔蘸着颜料却迟迟不落,嘴里念叨“反正画不出名作”;转身又对着烤箱叹气,明明喜欢烘焙,却总想着“卖不出去有什么用”。“太蔫了,太怕了,像被浇了水的炭。有人刚冒出点喜欢就掐灭,有人把热忱当‘没用的痴’,最该往外涌的地方缩了头,花怎么可能开得旺?燃心花就是这么失温的——它靠‘不管结果的疯’来烧,现在的人把‘热爱’当投资,要么怕白费劲,要么盼着有回报,花芯自然暖不起来。”

一个捧着花锄的姑娘从花海深处走来,她的裙摆沾着焦黑的花屑,发梢却缠着朵全绽开的燃心花,花瓣边缘的火苗正“噼啪”往上蹿。“我是‘护花人’。”她蹲下身,把花锄插进一朵半开的苞底下,花茎突然往土里扎深半寸,“热忱原的花,长的是‘没理由的烫’,不是求回报的算。老木匠对着木头笑一整天,不是盼着卖高价,是刨花飞起来的样子好看;绣娘在深夜里穿针,不是为了谁夸奖,是丝线在布上走的弧度让人心颤;就连小猫追着光点跑,都不是为了抓住什么,是跑动时爪子带起的风舒服——只要心里有团‘不管值不值都想烧’的火,花瓣就敢往天上开。可现在的人……”

她指向花海边缘一片正在枯萎的花田,那里的花苞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算珠:“投入三小时,该有多少赞”“练了半年,怎么还没成效”“喜欢这个能赚钱吗”——算珠转得越快,花苞蔫得越狠,有个花苞甚至在算珠停下时“啪”地裂了,流出的花蜜冻成了冰碴。“太精了,太怕了,像上了锁的炉。有人把热爱当任务,做完就等着打分;有人刚烧起点火苗,就忙着算‘划不划算’,心里那点‘不管不顾的痴’没了,花怎么可能开得起来?燃心花就是这么失温的——它认的是‘不问结果的疯’,现在的人把热忱当‘必须有用’的事,花芯自然燃不起来。”

狐妖突然从怀里掏出个烧焦的酒坛,坛口还留着被火焰舔过的黑痕。“这是我第三次酿酒时烧的,”她举着酒坛往花芯里凑,坛底的余温竟让半开的苞颤了颤,“当时忘了看火候,酒坛烧裂了,野莓酒流了一地。可我蹲在地上看那团火时,突然觉得——就算酿不成,烧起来的样子也挺好的。”

她说话时,烧焦的酒坛突然渗出点温热的酒液,滴在花芯的白灰上。那团灰竟“轰”地燃起小火,半开的苞“啪”地绽开半瓣,露出里面藏着的画面:小狐妖蹲在火堆旁,看着裂坛里的酒液被烧得冒泡泡,笑得尾巴都快打结了。花海边缘,有几朵蔫苞被这团火映得亮了亮,花瓣悄悄往外舒展了半分。

脏辫男突然把吉他往地上一放,坐在花田里弹了起来。他弹的不是演出的曲目,是首跑调跑到天边的歌,歌词里全是“地下室的霉味”“断了弦的吉他”“没人看的排练”,可他弹得眉飞色舞,指尖在弦上乱扫,连拨片掉了都没捡,用指甲刮着弦继续唱。

随着跑调的歌声响起,他脚边的燃心花突然“噼啪”炸开一片,花瓣上的火苗顺着歌声往远处蹿,像无数小火星在追赶着什么。护花人眼睛一亮:“是‘痴气火’!老人们总说,真热爱是带点傻气的——画师为了等一朵花谢,能在雨里站半夜;说书人为了琢磨个词,能对着空墙说半天;你为了唱得尽兴,连跑调都觉得美——这些不管别人怎么看的‘傻劲’,才是能让花芯烧起来的东西。”

默的光脉突然缠上一朵焦黑的花苞,那是朵几乎完全枯萎的花,花芯里的灰冷得像冰。光脉流过时,花芯深处传来“咔嚓”轻响,竟浮出个小小的培养皿,皿里的光脉营养液正在冒着泡,旁边压着张纸条:“今天的配方闻起来像雨后的草地,就算没用,也挺好。”

默的指尖轻轻碰了碰纸条,光脉突然沸腾起来,焦黑的花苞竟从边缘开始泛红,半枯的花瓣往外舒展了半寸,花芯里的灰渐渐被暖意融化。“看啊,”护花人笑着挥起花锄,“热忱从来不是‘必须成功’的紧,是‘就算失败也觉得值’的松。老木匠的刨花飞了满屋,他笑的是‘木头在跟我说话’;你记着营养液的香味,不是为了研究成果,是那股新鲜劲让你觉得快活——这些没被‘有用没用’捆住的热,才能让花烧得久。”

洛尘展开那卷星图,星图上突然浮现出他第一次画错的坐标,旁边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虽然偏了,可这颗星星的光真好看。”他指着那行字对花海说:“我师父以前总骂我‘不务正业’,说研究星图就该盯着平衡,别总看那些没用的星星。可他不知道,就是那些‘没用’的光,让我觉得翻山越岭也值。”

话音刚落,平衡之剑的剑柄亮起,七道符号同时射出红光,注入热忱原的中心。中心那朵最大的花苞突然“轰”地绽开,花瓣像火焰一样向外翻卷,花芯里竟浮出无数细碎的画面:有人对着夕阳画画,画纸被风吹走了还在笑;有人抱着旧吉他弹,听众只有只猫也弹得尽兴;有人在实验室里跳脚,因为一种新发现的草汁颜色好看——这些画面凝成一团金色的火焰,顺着花茎往整片花海蔓延。

“看见没?热忱从来不是什么宏大的目标,是‘此刻快活就够了’的实在。”护花人往花田里撒了把花种,种子落地就冒出火苗,“老木匠的木头、你的星图、默的培养皿,这些没被‘有用’绑架的热爱,才是能让花海烧起来的根。有人总说‘等有条件了再热爱’,可热忱就像这花,等不得,要趁现在就往外冒。”

她说话时,渊烬核心的共鸣印记里,第八个符号正慢慢成形,是朵燃烧的花,花瓣上的火苗还在“噼啪”往上蹿。

离开前,护花人赠了他们一包“不熄种”,说种子里藏着“不管结果的痴”,哪怕落在石缝里,只要心里有火,就能开出花来。洛尘把花种揣进怀里,突然想起第一次握住平衡之剑时,剑身在夕阳下泛着的光——当时没想过要承担什么责任,只觉得“这光真好看”。

战机驶离热忱原时,舷窗外的花海正烧得越来越旺,连云朵都被染成了橙红色。守书人的声音里带着股滚烫的劲:“下一站,该去‘归宿屿’了——那里的灯塔,最近总在亮起来前就灭了。”

回望花海,无数燃心花正在尽情绽放,花瓣上的火苗映着每个人的脸,花海深处传来“呼呼”的声响,像是无数没理由的热爱在齐声说:“烧着呢,没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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