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俭叹了口气,赞赏地看着温清宁:“这般聪明容易把人吓跑……武安侯外出转一圈,一会儿就回来。”
温清宁问道:“那些从开善寺取回来的东西,是张林和周平偷的?”
谢景俭笑道:“应该是偷的,有些上面还有主家印记。想来还没来得及处理,就被高氏偷偷拿去当了换钱,倒是让他们露了痕迹。”
温清宁微微有些惊讶:“被偷为何没有来报官……是盗墓!”
谢景俭点了点头:“根据这些苦主的话来推测,那二人挑的都是新下葬的坟茔,偷得也不多,拿的都是些不起眼的值钱之物。”
“有没有刘慧儿的东西?”温清宁问着话,一面在人群中寻找姚八斗的身影。
找了一圈反应过来,姚八斗要来也该在天亮之后。
她揉了揉眉心,暗道自己糊涂了。
院子里的人声渐渐安静,差役配合着老记供让众人去别处做登记。
温清宁忽然不想回屋,干脆坐在台阶上撑着下巴望天。
谢景俭看到后,让人给自己搬来一把椅子,坐在书房门口。
沉着脸回来的沈钧行看到这一幕,脚步一顿,挑了挑眉:“书房里面有鬼?”
谢景俭朝温清宁的方向歪了歪头:“你问她。”
温清宁的目光落在被牵走的高头大马上。
她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指着那匹马说道:“鞭子赶车用的鞭子!我在周平和张林家的棚子里都没有看到!”
她扭头望向沈钧行:“要再去一趟两人家中,最好能搜一下屋子。”
沈钧行说道:“先见一见周平的娘子和姚八斗,应该快回来了。”
没过多久,外面传来渐渐放慢的车马声,随后便看到两名差役带着姚八斗和一名年轻妇人走了进来。
姚八斗激动地跑到沈钧行跟前:“贵人,抓到杀害我娘子的凶手了?”
“暂时没有,此番让你过来是让你认些东西,去看看……”沈钧行一顿,四处看了一圈,指着最热闹的那间屋子说道,“你去里面看看,可有你娘子刘慧儿的东西。”
姚八斗愣了一愣,转身往沈钧行说的屋子奔去。
沈钧行然后吩咐差役让他将吴留根带出来,看看里面有没有孔青竹的东西。
随后才看向忐忑不安的高氏,沉声问道:“你是北姚村周平的娘子?”
听到这话,高氏愈发害怕。
“进来说话,问你些事。”沈钧行说着,领头朝书房走去。
高氏双手紧紧揪着衣服,视线在府廨中漫无目的的看着,最后看向在场唯一的女子,蹭到温清宁身边,颤着声音小心问道:“小娘子,我……我也没犯事,小娘子能不能帮我说些好话……”
温清宁朝她弯了弯嘴角:“高娘子别怕,就是问些事,问完没什么问题自然就会放你回去。”
她一边说着,一边扶着高氏的胳膊,把人带进书房。
沈钧行从怀里拿出一张书契走到高氏面前,指着上面的画押问道:“这张开善寺的长生库押据上的手印可是你的?”
高氏不认识字,但自己的画押还是认得的,更不要提她因为这上面的东西都快被周平休了。
她抻着脖子仔细辨认,抿着唇点了点头。
沈钧行又问了一遍:“你确认?”
“确认。”高氏慢吞吞的说道。
沈钧行把书契收好,绷着脸问道:“你典当到长生库的东西都是从哪儿来的?”
高氏说道:“是我夫君带回来的。”
沈钧行声音陡然一沉:“你夫君周平,只是在外面拉车。怎么可能会有这些东西,你可有问过他?”
高氏望着那不高不苟言笑的冷脸,吓得脸色发白。
“我……我问过他,他说是和张林一块给有钱人拉车,人家随手赏的。再追问他就生气让我少管。”
看到高氏都快吓昏过去,温清宁出声问道:“周平在家的时间多吗?”
高氏摇头:“不多,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拉车,有时候连着好几日都在外面。他每次出去久了,再回来时候都会带点首饰回来。”
她看向温清宁,小声道:“我其实是有些怀疑的,怀疑他在外面是不是跟了哪个有钱的郎君。我听我娘说,那些有钱人男的女的都行。”
屋中一静,猜测到内情的三个人俱都露出复杂的表情。
温清宁又问:“你既然有怀疑,为什么没有问他?”
高氏面色一红,有些尴尬:“我虽然怀疑。但他拿回来的这些东西,确实是让家里日子好过了。周平对我虽然不像张琳对他娘子那样好,可和村里其他男人相对比那就好太多了。
“家里就没缺过肉吃,一年也能做上几身新衣裳,还能有余钱去买胭脂水粉,不用下地干活,上面还没有公婆伺候,这样的日子是别家媳妇想都不敢想的。”
温清宁紧跟着问道:“住在你家隔壁张林娘子似乎也过着你口中别人想都不想的日子,你觉她和张林的关系怎么样?”
高氏一脸震惊和茫然,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自己,却还是老实回答道:
“挺好的,五娘过的日子谁不说一声羡慕。”
“有没有听到过他们吵架?”
“没有,我就没见张林和她红过脸,张林和五娘说话都是哄着说,当着我们的面也是一点都不在乎脸面的哄着。”
温清宁听出她语气里的羡慕,盯着她看了会儿,在把人看的浑身不自在的时候忽然问道:“你家骡子是什么颜色?”
高氏一愣,想了想说道:“老树皮的颜色,好像再深点。”
比老树皮颜色更深一点,那就是黑褐色。
温清宁从锦袋中取出一小段鬃毛,那是刘慧儿嘴上被剪断的缝线。
她把鬃毛托在手掌中拿给高氏看:“是这个颜色吗?”
高氏低头看了看,点点头:“是这个颜色。我家骡子是母驴公马生的,长得更像马一些,样子比一般骡子都好看。”
温清宁瞳孔一缩,想起来董良才的话——刘慧儿上了一辆马车。
当时天色渐晚,又是阴天,而母驴公马的骡子本身就更像马,加上董良才被刘慧儿推倒在地,情急之下把骡子看成马也是正常。
温清宁望向沈钧行:“侯爷。”
沈钧行吩咐差役把高氏带下去,扬声吩咐备车马……
喜欢与妻侯请大家收藏:(m.ququge.com)与妻侯趣趣阁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