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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魂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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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皮整大活(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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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碾过京城西的青石板路时,柳如玉正用碎布缠掌心的伤。

布上的胭脂色混着血,在车壁上蹭出淡红的印子。她怀里揣着那枚裂开的荷花银簪,簪尖的往生草粉末已经抖干净了,露出里面藏着的半张绣线——是柳如眉绣的并蒂莲,这次终于有了整朵。“破庙的香炉下,该有另一半绣线。”她指尖摸着绣线的纹路,忽然抬头看向车窗外,“那蓝布衫的同伙,左手小指是歪的,我扎他腿时摸到了。”

阿楚正调试直播手环,镜头对着窗外掠过的老槐树。树影在手环屏幕上晃成墨色的团,弹幕跟着滚:

【柳老板好样的!这观察力能当捕快了!】

【左手小指歪?是天生的还是被伤过?】

【青柠快查!京城有没有这特征的绣娘或胭脂匠?】

【亲娘啊!额三舅姥爷说破庙以前是绣坊,后来着火烧了!】——邢捕头的Id旁边有个啃包子的表情

【小荷姐姐能量稳定不?要不要先充个能?】

小荷的本体悬在车厢顶上,边缘的月白色光晕随着马车颠簸轻轻晃动。她漆黑的影子投在柳如玉膝头,像块柔软的墨帕:“绣坊烧的时候,我在附近。”她的声音比在客栈时更清透,“火里飘着画皮卷的味道,还有……你姐姐的绣线香。”

柳如玉的指尖顿了顿,忽然把银簪塞进小荷的影子里:“帮我拿着。”她低头缠布时,耳后露出点极淡的胭脂——是凝香阁的桃花色,“我姐姐说,影子能藏住怕光的东西。”

破庙的门楣上挂着的荷花灯还亮着。

灯芯红得发暗,像浸过油的血。白展堂先跳下车,指尖在门板上敲了三下——节奏是同福客栈收账时的暗号,敲完侧耳听,庙里传来“咔嗒”声,像木盒落地。

“小心点。”晏辰把阿楚往身后拉了拉,手环上的蜂鸟已经飞进庙,传回实时画面:正厅的香案上摆着七幅画,画框都是黑檀木的,上面缠着银线,像给画系了锁链。

郭芙蓉攥着砚台往里冲,刚迈过门槛就停住了——画里的人影在动。最中间那幅画里的女子穿着红裙,正对着画外梳头发,发梢的银饰晃出的光,和小荷的月白色光晕一模一样。

“是画皮卷里的魂。”小荷的本体飘进庙,漆黑的边缘轻轻蹭了蹭画框,“她们被困在画里,靠香火维持形态。”她的影子落在画纸上,画里女子的梳头动作突然停了,对着影子露出半张脸——是千年前被剥了皮的小荷,眉眼间还带着青涩。

铁蛋把直播镜头对准画框,光幕上的弹幕瞬间密得像雨:

【卧槽!画里的人会动!这特效比京城戏院的皮影戏牛!】

【中间那幅是小荷姐姐?年轻时还挺俊!】

【柳老板快看!左数第三幅!像你姐姐!】

【亲娘啊!额鸡皮疙瘩起来了!这画别是会抓人吧?】——邢捕头往白展堂身后缩了缩

【青柠快看看画框!银线是不是有问题?】

吕青柠蹲在画框旁,用放大镜照银线的接口。每根银线的末端都压着片黑荷花花瓣,花瓣背面刻着极小的“柳”字:“是柳如眉的笔迹。”她指尖在ipad上划开对比图,和柳如玉给的绣线纹路完全吻合,“她在自己的名字上压了花瓣,像是在封印什么。”

柳如玉走到左数第三幅画前。画里的女子正绣荷花,针脚刚落,纸上就开出半朵。她忽然伸手按在画纸上,画里的针停在半空,针尖对着她掌心的伤——血珠渗到画纸上,半朵荷花突然绽开了整朵。

“姐姐。”柳如玉的声音发颤,指腹在画纸上蹭了蹭,像在摸真的绣品,“你说过绣完并蒂莲就教我调胭脂。”

画里的女子转过头,眉尖的胭脂痣亮了亮。她没说话,只是把绣线往画外递了递——银线穿过画纸,落在柳如玉手里,线上还缠着片干了的荷花瓣。

香案下的暗格是被人撬开的。

晏辰用紫外线灯照暗格边缘,显出淡青色的指纹——和之前在塘边发现的脚印指纹一致。暗格里铺着层蓝布,布上绣着半朵黑荷花,缺的那半朵,正好能和柳如玉银簪上的花纹对上。

“他们来过。”阿楚指尖捏起布角,布纤维里缠着点金粉,在光下闪得像碎星,“金粉里混了松烟墨,和张侍郎府邸妆镜上的一样——是调香料的人留下的。”

白敬琪突然拽了拽白展堂的袖子,指着香案后的供桌:“爹,那上面有枪眼。”供桌的木板上有个新鲜的孔洞,边缘还卷着焦黑的木刺,“是左轮的口径。”

小荷的本体飘到供桌上方,影子落在孔洞上。孔洞里突然透出点光,映出张揉皱的纸——是张胭脂配方,落款是“凝香阁柳氏”,但字迹被人用墨涂了,只露出“取画中魂三分,调往生草汁……”

“是调‘人皮胶’的方子。”小荷的声音沉了沉,“他们用画里的魂做胭脂,抹在人脸上,就能模仿画皮。”她漆黑的影子突然抖了抖,边缘的月白色光晕凝成把小剑,“画里有怨气在涨,像是被这方子惊动了。”

最右边那幅画突然“啪”地裂了道缝。

画里的男子穿着道士袍,正用银簪挑画皮——是千年前剥小荷皮的那个道士。裂缝里渗出黑雾,雾里裹着半块荷花酥,酥上的胭脂印和柳如眉绣品上的一样。

“是他。”小荷的本体往后退了半尺,光晕的月白色淡了些,“他把自己的魂封在画里,靠吞噬其他魂维持形态。”

柳如玉突然把手里的绣线缠在画框上:“我姐姐说过,道士怕并蒂莲。”她的指尖在画缝上划了划,黑雾碰到绣线就缩了回去,“这绣线里有她的血,能镇邪。”

郭芙蓉举着砚台凑过来,刚要说话,画里的道士突然抬头,银簪对着画外戳过来——簪尖穿透画纸,在郭芙蓉手背上划出道红痕。红痕里渗出的血珠刚要落地,就被小荷的影子吸走了。

“他能透过画伤人。”晏辰迅速从手环里调出能量网,淡蓝色的光网罩住画框,“能量网能暂时阻断他的魂力输出,但撑不了太久。”

光幕上的弹幕刷得更快了:

【小郭姐姐没事吧?快擦药!】

【道士还没死透?这是要成精啊!】

【能量网牛逼!科技就是第一生产力!】

【亲娘啊!额刚买的平安符是不是该掏出来了?】——邢捕头摸了摸怀里的符纸

【柳老板快用绣线捆住画框!别让他出来!】

李大嘴在庙角生了堆火,正烤带来的馒头。

麦香飘到香案前时,中间那幅画里的红裙女子突然动了——她往画外伸了伸手,指尖穿过画纸,在馒头上方虚虚抓了抓。李大嘴吓了跳,把馒头往她手里塞了塞,指尖刚碰到画纸,就被烫得缩回手:“画纸是热的!像刚从灶上拿下来的!”

“她需要人间烟火气。”小荷的本体飘过去,影子在画纸上铺开,“画里的魂太久没接触活物,会慢慢消散。”她的光晕落在画里女子的手上,女子的指尖突然凝出朵水荷花,往李大嘴手里递——荷花穿过画纸,落在馒头旁,化成了露水。

吕青柠蹲在画前记笔记,忽然发现画框背面贴着张黄纸,上面用朱砂写着“七月初七,魂归画皮卷”:“今天就是七月初七。”她的笔尖顿了顿,“他们选今天动手,是想让画里的魂彻底融进画皮卷,再也出不来。”

柳如玉把新缠的布往画框上按了按,血珠渗进画纸,画里绣荷花的女子突然抬起头,对着她笑了笑——眉尖的胭脂痣亮得像颗小太阳。“她在谢你。”小荷的声音里带着暖意,“你的血和她的魂能共鸣,这是血缘的力量。”

破庙的后门突然“吱呀”响了声。

风卷着片黑荷花瓣飘进来,落在香案中央的画皮卷上。画皮卷突然自动翻开,书页上的绣线活了过来,像蛇一样往画框爬——碰到能量网就被弹回去,在地上扭成团。

“是蓝布衫的同伙。”白展堂闪到后门后,指尖扣着葵花点穴手的起手式,“脚步声轻,像练过轻功,而且……”他侧耳听了听,“身上有凝香阁的胭脂味,比柳老板的浓。”

阿楚的直播镜头转向后门,光幕上突然弹出条匿名弹幕:

【画皮卷缺的魂,是同福客栈的人。你们谁先进来,谁就能当新的画中魂。】

这条弹幕刚出现,就被新的弹幕淹没:

【匿名狗别装神弄鬼!有本事出来!】

【同福客栈的人?他想动谁?】

【保护小贝!她最小!】

【亲娘啊!额这就回去锁门!谁也别想进!】——邢捕头急得直跺脚

【青柠快分析!他怎么知道我们在这?是不是有内鬼?】

吕青柠突然看向被捆在马车上的蓝布衫——那人不知何时醒了,正对着破庙的方向笑,嘴角沾着的胭脂,和后门飘进来的花瓣颜色一样。“他能通过胭脂传递意念。”青柠把ipad转向众人,屏幕上是胭脂的成分分析,“里面有‘牵魂草’的花粉,能把人的念头传到指定地方。”

画皮卷的书页突然抖得厉害。

绣线爬不上画框,就往小荷的本体缠——碰到月白色光晕就化成灰,却像不怕死似的,一波接一波涌过来。小荷的光晕越来越淡,漆黑的本体开始变得透明:“他在逼我用本源能量抵抗。”她的声音有点虚,“等我能量耗尽,画里的魂就会被他吸走。”

柳如玉突然把银簪往画皮卷上扎——簪尖穿透书页,绣线瞬间缩回,在书页上烧出个小洞。“我姐姐的银簪能破邪术。”她把簪子往小荷手里塞,“你拿着,比我管用。”

小荷的本体握住银簪,月白色光晕突然亮了倍。她举着簪子往画皮卷上划,簪尖过处,绣线化成的灰飘向画框——被画里的魂吸了进去,女子们的身影明显清晰了些。

“这是净化。”晏辰调整能量网的功率,蓝光更亮了,“绣线的邪气被净化后,能变成滋养魂的养分。”

郭芙蓉看得手痒,捡起根树枝学着小荷的样子往画皮卷上划——树枝刚碰到书页就断了,断口处冒出黑烟:“不行啊!这得有灵力才行!”

光幕上的弹幕笑成一片:

【小郭姐姐别捣乱!这不是扫地!】

【灵力这东西,羡慕不来!】

【小荷姐姐加油!快把绣线都净化了!】

【亲娘啊!额好像看见画里的人在鼓掌!】——邢捕头指着画框说

【青柠快看!画皮卷的书页上,是不是有字在显?】

吕青柠凑到画皮卷前,用放大镜照那烧出的小洞。

洞边缘的书页上,慢慢显出淡金色的字:“画皮卷有九魂,现缺三魂——一为镜中影,二为水中月,三为人间笑。”她突然抬头看向小荷,“镜中影是你千年前的魂,水中月是柳如眉的魂,还差个‘人间笑’。”

“是莫小贝。”阿楚突然开口,直播手环里弹出客栈的监控画面——莫小贝正举着糖葫芦在后院笑,笑声透过手环传过来,画里的女子们突然都停下动作,往手环的方向望,“她的笑声最有活力,是‘人间笑’的样子。”

柳如玉的指尖在画皮卷上划了划,淡金色的字突然变了:“七月初七亥时,缺魂者至,画皮大成。”她猛地看向窗外,太阳已经西斜,“亥时还有一个时辰。”

小荷的本体突然飘到香案前,把银簪插进香炉——簪尖碰到底下的东西,发出“当”的轻响。她往外一拔,簪子上缠着串钥匙,是荷花形状的,和柳如玉留给她的那枚是一套:“香炉下的暗格里,有柳如眉藏的东西。”

白展堂撬开暗格时,里面的木盒突然自己弹开了。

盒里放着块半透明的玉,玉上刻着同福客栈的样子——屋檐下挂着灯笼,大堂里摆着八仙桌,连佟湘玉算银子的样子都刻得清清楚楚。“这玉能显映心念。”小荷的本体碰了碰玉,玉上的画面突然变了:破庙里的画都活了过来,女子们走出画纸,在院子里绣荷花。

柳如玉的指尖刚碰到玉,画面又变了——柳如眉站在凝香阁的柜台后,正往胭脂盒里装桃花粉,嘴里还哼着歌。“是她生前最常做的事。”柳如玉的眼泪滴在玉上,画面里的柳如眉突然回头,对着她挥了挥手。

“玉里有她的残魂。”晏辰用手环扫描玉块,屏幕上的能量波形和画里柳如眉的完全吻合,“这才是真正的‘水中月’,之前画里的是被道士困住的虚影。”

后门的风声突然变急了。

蓝布衫的影子投在地上,像块被拉长的墨:“把玉给我,我就让你们带画里的魂走。”他的声音隔着门传来,带着胭脂的甜香,“不然亥时一到,画皮卷会把你们都变成画中魂。”

光幕上的弹幕瞬间紧张起来:

【别给!这是陷阱!】

【他想要玉里的残魂!】

【白哥准备点穴!小郭姐准备拍他!】

【亲娘啊!额的马呢?不行就跑吧!】——邢捕头往马车的方向挪了挪

【青柠快想想办法!还有一个时辰!】

小荷把玉塞进柳如玉怀里:“你带着玉先走。”她的本体飘到后门,月白色光晕凝成面盾,“我来拖住他。”

柳如玉攥着玉不肯动:“要走一起走。”她把绣线往小荷的影子里塞,“这线能帮你挡邪气,我姐姐说的。”

画里的女子们突然都往画外伸了手——她们的指尖穿过画纸,搭成座光桥,从香案一直连到后门。小荷的本体踩在光桥上,月白色光晕突然变得像月光一样亮:“她们在帮我。”

晏辰突然把能量网的功率调到最大,蓝光罩住整个破庙:“能量网能暂时屏蔽魂的气息,他感应不到玉的位置。”他给阿楚使了个眼色,“你带柳如玉从侧门走,去客栈接莫小贝,我们在这盯着。”

郭芙蓉把砚台往腰后一别:“我留下!排山倒海虽然破不了画,但能砸人啊!”

白展堂弹了弹袖口:“我也留下,葵花点穴手对付凡人还是管用的。”

铁蛋把直播镜头转向光桥,光幕上的弹幕刷得像潮水:

【泪目了!画里的姐姐们好样的!】

【小荷姐姐一定要平安!】

【阿楚快带柳老板走!别耽误时间!】

【亲娘啊!额这就去客栈门口等!谁也别想动小贝!】——邢捕头已经往马车跑了

【青柠跟紧点!记得直播!我们要看后续!】

柳如玉攥着玉上马车时,画里的柳如眉突然对着她喊了声——声音穿过画纸,像真的在耳边:“玉碎时,魂归处。”

她回头望了眼破庙,小荷的月白色光晕正从门缝里透出来,像漏了满地的星星。香案上的画皮卷还在翻动,书页上的绣线已经少了大半,剩下的在纸上扭成个模糊的人形,像在学蓝布衫的样子。

阿楚的手环突然震动,蜂鸟传回新画面:被捆在马车上的蓝布衫,不知何时挣脱了绳索,正往破庙跑,他的左手小指果然是歪的,袖口的黑荷花绣得歪歪扭扭——像是刚学绣活的人绣的。

“他不是绣娘。”柳如玉突然开口,指尖摸着玉上的同福客栈,“他袖口的针脚是‘锁魂绣’,但绣得太糙,是模仿的——真正的绣娘,针脚不会歪成这样。”

马车刚拐过街角,柳如玉怀里的玉突然烫了下。

玉上的画面变了:破庙里的光桥正在消散,小荷的光晕淡了许多,画皮卷的书页上,突然多出个新的人影——穿着同福客栈的伙计服,正往画里的道士身边凑,眉眼像极了李大嘴。

“他把大嘴的魂勾进去了!”阿楚猛地拍了下车辕,“快!掉头回去!”

破庙里,李大嘴正往画里递烤好的馒头。

画里的道士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往画里拽——李大嘴的半个身子已经进了画,郭芙蓉扑过去拽他,却被画纸弹开:“画纸变硬了!像块铁板!”

小荷举着银簪往道士手上扎,簪尖刚碰到画纸,就被道士用另只手抓住——道士的手穿透画纸,攥住了小荷的本体,月白色光晕瞬间暗了大半。

“小荷!”白展堂的点穴手戳在道士的影子上,影子猛地一颤,道士的手松了松,李大嘴趁机往外挣,半个肩膀已经出来了。

画皮卷突然“啪”地合上,书页上的绣线全部融进纸里,透出个人形的轮廓——左手小指歪着,袖口有黑荷花。

“他要借画皮卷显形了!”吕青柠举着ipad往后退,屏幕上的能量波形乱成了麻,“能量网撑不住了!”

后门的蓝布衫突然撞门而入,他手里举着盏荷花灯,灯芯红得发暗:“亥时到了,该收魂了!”

小荷的本体突然往画皮卷上撞——月白色光晕撞在书页上,绽开朵巨大的荷花,把道士的影子和蓝布衫都罩在了里面。

“玉碎时,魂归处。”小荷的声音透过荷花光传出去,像从很远的地方来,“柳如玉,带她们回家。”

马车赶到破庙时,正看见荷花光从门缝里涌出来。

柳如玉攥着玉冲进去,玉突然裂开,里面的残魂飘出来,融进荷花光里——画里的柳如眉突然从光里走出来,伸手握住她的手,眉尖的胭脂痣亮得像太阳。

“姐姐。”柳如玉的眼泪落在地上,和光里的荷花瓣融在一起。

阿楚举着直播手环跟进庙,镜头里突然出现个新画面:荷花光里,小荷的本体正在变淡,她的月白色光晕融进画里的女子们身上,女子们的身影越来越清晰,能看清发梢的银饰和绣鞋上的花纹。

蓝布衫被荷花光罩着,正疯狂挣扎,袖口的黑荷花突然脱落,露出里面的刺青——是个“柳”字,被划得乱七八糟。

“你是柳家的人?”柳如眉的声音从光里传来,带着极淡的冷意,“我认得这刺青,是我那个早夭的弟弟,他左手小指生下来就是歪的。”

蓝布衫的挣扎突然停了,他抬起头,脸上的人皮面具裂开,露出张年轻的脸,眉骨处有块疤——是十年前绣坊火灾时被木头砸的。

荷花光突然暗了暗,小荷的本体已经淡得像层雾:“画皮卷的九魂齐了。”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该封卷了。”

画皮卷自动翻开,女子们的身影慢慢退回画里,李大嘴被柳如眉拽着,终于完全走出了画纸。蓝布衫却被光推着往画里走,他伸手想抓柳如玉,却被绣线缠住——是柳如眉的绣线,在他身上缠成并蒂莲的形状。

“姐姐……”蓝布衫的声音突然变了,像个孩子,“我只是想让你活过来,像以前那样给我绣荷花。”

柳如眉的身影在光里顿了顿,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活着的人,该好好活着。”

荷花光彻底散开时,画皮卷合上了,上面的荷花绣得整整齐齐,再没有半朵残缺。小荷的本体淡得快要看不见,只有边缘的月白色光晕还在轻轻晃。

柳如玉捡起画皮卷,突然发现书页里夹着片新的荷花瓣——是小荷的光晕凝成的,还带着点温度。

“她没走。”柳如眉的声音从瓣子里传来,“她的魂融进了画里,以后能在画里陪我们了。”

破庙外突然传来莫小贝的笑声——阿楚把客栈的监控画面投在了空中,小贝举着糖葫芦在院子里追蝴蝶,笑声清亮得像风铃。

画皮卷突然轻轻动了动,书页边缘透出点月白色的光,像有人在里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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